次日,罗州刺史衙门。
王丰前来拜会冯智玉。
冯智玉三十六七岁,是冯盎的侄儿。他一见到王丰,态度很有些冷淡,因为在他眼中,这是朝廷安插的眼线,他心头觉得堵得慌:
“马公说,二郎是一位不世出的大才子,今日有幸得见,真是有幸。不过,石城县是州治县,可不那么好管,二郎还年轻,可得多向同僚们多学习!”
王丰一听这口气,感觉很不爽:“马公很愿意提携晚辈,是因为卑职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术,今后还请冯刺史多多支持!”
冯智玉道:“你既然是马公亲自提拔的,这石城县我就只好交予负责,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如果你没有干出什么政绩,我也不好保证你这个县令能够干多久!”
王丰一听,心想,这冯家人果然不好伺候!不过,你在我面前耍威风,那是搞错了对象。
“冯刺史,卑职定当尽力而为!如今卑职有一件事情要提醒冯刺史,听说山中僚人怨气升天,花岩洞洞主巫曹纠结了的大小洞主百余人,手下号称有精兵十万,一心要霸占云开大山,卑职以为,还是要小心提防才是!”王丰说道。
说完,他递上一道书面牒文。冯刺史一听,颇不以为然,他看也没看就随手丢在一边:
“此事我已知晓,那些僚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十万人?怎么可能,两三万还差不多!
再说,他们难道还敢进攻我石城县?绝对不可能!我叔叔手中可是有五万大军,他这不是那鸡蛋往石头上撞吗?
王县令,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至于本城防务自然有高司马负责,就不劳你多费心了!”冯智玉说道。
王丰一听,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根据大唐相关法律,都要求守土有责,虽然你是刺史,不过我是县令,一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不听就算了,反正自己向他呈报牒文之后,都有相关的记录,接下来我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冯刺史,卑职还有一些小事,告辞!”王丰说道。
“不送!”冯智玉面色很冷淡。
王丰起身而出,然后来找谭县尉。
……
“谭县尉,你是否已经派了人到山这去探听僚人的消息?”王丰问道。
“嗯,卑职释放了几名罪行较轻的罪犯,这几天熟悉山中情况。另外,卑职已经暗地里吩咐不良帅(刑侦队长)从那些闲杂人等身上尽可能收集信息,防止他们偷城的情况!
除此之外,卑职还安排了两名亲信扮作猎人,监视山里的一举一动。至于四个城门,也已经暗地里派人监视!不过,这主要是州里在管!”谭福把自己的安排做了介绍。
王丰点点头:“不错,光有这些还不否够了,要注意抓捕他们的奸细!”
“遵命!”
……
第二日,王丰来给马周送行。
“十坛酒?难道是特制的佳酿?”马周一听王丰送酒有些惊讶,酒有什么稀奇的?
“马叔,佳酿不敢说,然马叔可能从来没有喝过,不信尝一尝便知!”说完,王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瓷瓶,让马周试一试。
马周一想,难道这是什么绝世佳酿?
他是个嗜酒如命之人,一看这个架势,赶紧打开小瓶子,往嘴中倒了一口。
他喝酒从来就是大口往嘴里倒,在王丰眼中,他就跟喝啤酒差不多,当然,米酒的度数可比啤酒高得多。
只见他一口喝下去之后,立刻被呛得满脸通红,王丰赶紧上去拍拍他的后背:“马叔,如何?此酒是否与众不同?”
“这……这是酒吗?”马周被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旁边,阿奴一看这个阵势,也很是吃惊:“二郎,你到底拿什么东西来害我爹?我尝一尝!”
“娘子,小生哪敢害人呀!娘子,这酒辣得很,可别被呛着了!”王丰好意提醒道。
马周也赶紧劝道:“阿奴,你可千万别尝,喝醉了怕是走不动路!”
“那不行,我怕有人故意害爹!”阿奴非常执着,非得要尝一尝这个白酒。
马周一看,只好把瓶子递给她:“你可只能喝一小口!”
阿奴一看他爹的表情,知道不是说谎话,接过去之后,果然只抿了一小口,却立即辣得她尖叫起来:“二郎,你怎么会是酒精,否则怎会如此辣!”
王丰一听,酒精?你怎么知道?
不过他随后一想,这也很正常,古代人都是把最好的东西称为“精”,就是那最好的钢,也被称为“精钢”,实际上酒精两个字多半就是从白酒上面来的,酒的精华!
“娘子,此酒还称不上酒精,如果多蒸馏几次,那就会变成真正的酒精,人喝不了!”王丰简单做了解释。
马周这时突然笑道:“好,二郎这个礼物我收下了,我就喜欢喝这酒精!对了,这是如何酿造出来的?”
“马叔,酿造工艺有些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改日晚辈再多酿造一些,派人送到京城来!”王丰说道。
“极好!皇帝也喜欢喝酒呢,最好将其作为贡酒!”
什么?贡酒?王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其他地方的酒还好说,这岭南的酒好像还不好意思成为贡酒,毕竟水的质量还差一些,这东西对于酿酒来说至关重要。
“好,晚辈马上让人多照一些,十天之后作为贡品送上京城!”王丰道。
马周一听,点点头,不过随即马上就提醒:“二郎,这贡品有讲究,一般是以州的名义往上送,不过岭南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看,你就以石城的名义望京城送贡品!”
王丰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不愧是老官僚。
如果以州的名义,大部分功劳是人家的,这可不行。
“多谢马叔提醒,既然以石城县的名义送贡品,晚辈就再送两样东西!”王丰说道。
“哦?什么东西?”
“就是蚊香和占城稻!此稻可比一般的水稻产量要高两三成,可以在江南试种!”
“好,你送的是岭南三宝!皇帝一定喜欢!”马周笑道。
什么?岭南三宝?那不是指的陈皮、老姜、禾干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