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天是二姐的回门舞会,那他已经和二姐结婚了吗?
似乎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如今听到了陆家祺订婚的消息,她已经不再伤心。人总是各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在船上第一次看到二姐和陆家祺订婚的消息,更多的不是家祺抛弃了她的伤心,而嫉妒为什么赢的那个人总是二姐?她进入余家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那个时候,二姐早已经成了上流社交圈的名媛,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舞会,都广受追捧。而她,连钢琴都没有摸过。人们的注意力洗从来不会落在她的身上,即使她已经那么努力在学,即使她觉得自己法语比二姐好得多,但是,余家接待法国客人的时候,穿着美丽裙子担任翻译,从来都轮不到她。
教习音乐的Teresa小姐曾经跟她说:颜,你弹钢琴的技巧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练习了。但是,你需要控制你的情感,钢琴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工具。”
后来,她开始和Teresa小姐去教堂,赞美诗的旋律是那么悠扬、那么美好,让她第一次感受到,音乐并不是她用来夺人眼球的工具,而是可以真正的深入人的心灵,净化你的心灵,让你明白音乐背后的所传达的意义。
圣经上说:圣灵所结的果子,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对于二姐,也许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从来拿敌对的眼光去看二姐,出国的机会是二姐让给她的,可是她偏偏以为是二姐为了将她和家祺分开才这样做的。家祺和二姐订婚,也许只是一个男人无法忍受长久的分离,不爱了而已。那么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并没有谁对谁错不是吗?一切只是因为,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就像梁景程之于她。
她从父亲书房出来,站在雕花的栏杆边往外看,客人已经陆陆续续进来,楼下大厅里好不热闹。站在大厅进口笑颜如花的,正是二姐。
果然新娘子是漂亮的。二姐一身红色的丝绸旗袍,亭亭玉立,顾盼生辉。二姐身边和宾客握手的男人,正是她三年未见的陆家祺。远远地,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和神色,只是看他的衣着打扮,已经比当初成熟了太多。
余溪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多年前衣柜里的旧样子。父亲既然专门嘱咐她参加舞会,她便不能穿得太过邋遢,丢了余家的面子,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于是便原路返回,想着到库房里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的礼服裙子。
库房离主楼并不近,要穿过余家的花园和网球场。网球场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余溪颜刚来的那年,二堂哥从美国留洋回来,对网球痴迷地很,觉得出去打网球太不方便,于是便将花园铲了一部分,建做了网球场。余溪颜漫不经心地走在球场边,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人影下了一跳。
“颜颜,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溪颜借月光定睛看了看,陆家祺?他刚刚不是还在大厅接待客人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跑到这里来了?
“家祺,哦,应该叫你二姐夫了,我回国已经挺久了,只是不出门而已。”
陆家祺听到余溪颜叫他“二姐夫”,以为她是在恼他另取瑾华,不由张口解释道:“我和瑾华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溪颜又气又觉得可笑,他已经和二姐结婚了,怎么还能跟自己的前女朋友说:和妻子不是她想的那样?二姐听到了该有多伤心!
“二姐夫,抱歉我还要去库房找一件晚礼服,不能跟你在这里聊了,我看舞会也马上要开始了,别让二姐一个人在哪里啊。”
她进了库房,管库房的孙太太抬眼看了一下她,又低下头去,“原来是三小姐回来了呀,来这库房有何贵干啊?”
余溪颜听到她怪异的话语和声调,也不甚在意。孙太太是老管家的内侄女,在府中本来就高人一等,她这个不受宠的孙女,日子还没有孙太太过得惬意呢。
“孙太太,父亲要我参加二姐的回门舞会,我刚回国,还没有置办衣服,他叫我来库房那几件。”这个时候,还是把父亲搬出来会比较管用,如果是说她自己要用,恐会颇多波折。
顺利从库房拿到晚礼服和一些化妆品,她回到宿舍迅速化了妆,想着要在开场前赶到大厅里。可是许久不穿高跟鞋,还是有些不适应,越着急越走不快。最后走到大厅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
不过还好,只是二姐和陆家祺在跳开场舞,不算太晚。若是大家都已经开始跳,只有她一个人落单,那就太难看了。
她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想着一会儿找哪个哥哥对付一曲好了,也算完成了父亲的任务。
可是偏偏她躲在角落里也有人过来招惹。
“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躲在角落里喝饮料呢?是不是寂寞啦?”说完还不怀好意地将身体往余溪颜靠了靠。
余溪颜赶紧往后退,但是本身就选了一个角落,如今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她有些后悔找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本来抓着她胳膊的手已经变本加厉地搭在她的腰上了。余溪颜定定神,厉声说道:我奉劝你最好把你的手拿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以为那个男人听了这句话会有所收敛,可是他却冷笑一下:不过是余家一个不受宠的三小姐而已,恐怕老爷子养的那条黑背都比你金贵吧?”
萧楷生看着余溪颜的样子,不由地心里失望。梁景程竟然会为了这种货色差点丢了性命,他家里的梳洗丫头都比她强好吗?本来听了阿辉讲的事情,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呢,能让梁景程又跳海又受伤的。余瑾华婚礼的喜帖,他一两个月前就收到了,本来不打算参加的,他和陆家祺还有余瑾华也没有什么交情。这种事情,有父亲和大哥在就好了,他才不愿意掺和。可是出了梁景程的事情,他就对余溪颜有些好奇,巴巴地去参加了余瑾华的婚宴,想着去好好看看是何方神圣。据阿辉说,余溪颜在回国的那天就回了余家,但是竟然没有在婚宴上出现。虽然他听说过余溪颜和新郎官的八卦消息,可是自己的亲二姐结婚都不参加,不是更加留人口舌吗?
他不甘心,这回门的舞会又来了,这回可让他逮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