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铁峰也是在呼啦山的,那是跟随老大当家的,也就是巫娘的爹。他这一身的本事都是老当家的教的。老大当家的十分看好铁峰,甚至有意将呼啦山大当家的位子给他。老大当家的有一条规矩,就是不得使用暗器。暗器伤人,为江湖人所不耻。可,铁峰偏偏还就学了暗器,这话说,还是我爷爷指点了他。这口锅还落到了我爷爷的脑袋上,你说我爷爷冤枉不冤枉?
后来,铁峰学飞镖的事情,被老当家的知道了。那也是个意外,那是他们一起劫了保安团的货。保安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手里有家伙,心里就有底气。在那场仗中,老大当家的被保安团打伤了,反倒是被保安团的人给劫持了。铁峰本不想扔出飞镖,可不得以,他扔出了飞镖,那时候他的技艺还没有好到镖镖必中,所以他失手了,他的飞镖射中了老大当家的,幸好他的飞镖不是对着老大当家的下手,所以没有伤到要害。铁峰并没有因为失手而失去冷静,他在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情况下,飞出了第二镖,这一镖,他中了。
他救了老大当家的,也伤了老大当家的。在这之后,铁峰被赶出了呼啦山。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坏!老大当家的非常生气,一病未起,就这么走了。听说,老大当家的临走前,还告诉山寨的人,账不能算在铁峰的头上,任何人不得杀铁峰为他报仇。
巫娘也算是答应了老大当家的,但是,她不会烟下这口气。她得报仇,她以为的是,如果铁峰不出飞镖,那老大当家的就不会死。所以,这笔债,她得算在铁峰的头上。
铁峰说,他这一次没有死,大概就是因为巫娘还记得老大当家的话,不能杀了他。
在老大当家的死后,铁峰也曾上山在老大当家的坟前祭拜。那时候的呼啦山,还是他呆过的呼啦山,哪里有暗哨他比谁都清楚。后来,想在悄无声息的上山,就有些困难了。铁峰也就没有再上过呼啦山,就在鸵鸟山上,也有老大当家的牌位。
铁峰说,从来没有后悔过在那时候出镖。他知道,如果他不出镖,老大当家的就是死;如果他出镖,老大当家的可能会活。他本以为不会失手第一镖,结果还是失手了。那是他第一次用镖杀人。
我,从未用镖杀过人,我根本就没有杀过人!
在我去给铁峰拿药回来的时候,坏事了!铁峰被保安团的人逮捕了!娘的!他们怎么知道铁峰住在这里?后来,我打听到,是花大少告的密。花大少还告密说我通匪,好在铁峰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证据,我这才逃过一劫。
保安团的人在牢车里拉着铁峰围着满县城在转,高呼着这是山贼头领,让人们好好看看。甚至贴出告示,限三日,鸵鸟山土匪拿五千大洋来赎人,若不然,则,杀头!
不行!这是个圈套!五千大洋赎土匪?这种事情闻所未闻。想来,就是保安团想得一笔钱,还能要了他们的命,一石二鸟,最后还能邀功请赏。这剿匪成功,可是大赏。
铁峰面目全非,一看就是在牢里被折磨过。
“活该!这种人就该死!”这是我小嫂子说的,她是被山贼劫走过的人,有这样的气愤也是应该。
“五千大洋,是不是可以把我家的钱,还给我们?”小嫂子说,她就站在告示前。
“小嫂子,你可别想了。咱儿这的保安团,酒楼喝酒都不给钱,钱到了他们口袋里,还能吐出来吗?这帮人,比土匪还黑呢。”我说,“走吧,小嫂子,别看了。”
“也是,这帮人跟土匪没有什么区别!就害的我们家现在是……”小嫂子说,她还在自责。
我爹不知道怎么想的,给我禁足了。哪儿都不让我去!就关我在屋子里!这怎么能行?我得去看铁峰,也得去鸵鸟山搬救兵!我得救他。
原本,我爹是关不住我的。关的了大门,可关不了墙头,可怎奈,他把我关到我的小屋子里,就仅有一个门,和一扇窗户。门被锁了,窗户也被封了。我是在坐牢吗?
好在,他没有让我绝食。入夜,小六子给我送吃的,我的救兵来了。
我告诉小六子,想法将看门的这俩小子给我引走,我得出去,我必须出去!
“少爷,这我都试过了,我知道你得走,可我救不了你呀!别看平日里他们和我称兄道弟的,可这一次,我说话一点也不好使。听他们说,老爷说了,要是放走了你,就打断他们的腿。”小六子解释到。
“你想想办法,下迷药,下迷药,弄点酒给他们喝。”我说。
“那他们要是不喝呢?”小六子说,“少爷,那还不如等一下我出去的时候,你把他们打晕了呢,反正你武功盖世,对付他们两个不成问题。”
“啪!”我拍了下小六子的脑袋,说,“真他娘的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呢,小六子,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少爷,你轻点,打我还那么用劲干嘛?”小六子摸了摸脑袋,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少爷,那咱赶紧走?“
“着什么急?我得先填饱肚子。”我一屁股坐了下了,吃东西。
饭饱后,他们开门的时候,我将他们打晕,让小六子拖他们进来,绑起来,嘴巴也得堵好。这些都是我安排给小六子的活,我翻墙头走了。
想进牢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得找个救兵。就是保安团副团长张斌,他从小跟我哥哥交好,也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上次打听铁峰被抓的事情,也是找的他。他这人还不错,有些仗义,不过,张斌有一点不好,就是好色,这也算不上大事。爷爷曾说,男人都好色。
保安团的人告诉我,说张斌和一帮兄弟去喝酒了,庆祝抓到了鸵鸟山的大当家的铁峰。
酒散之后,人也散,张斌的去处就是春满楼,这是我知道的,因为他好色,酒后,他肯定来这里。所以,我就在春满楼外,候着他。果然,他终于出现了,他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
满身酒气,这又是没少喝酒。在他进春满楼前,我撞了他一下,把他拉到一旁,他笑嘻嘻的说:“刘志轩,是你?哟,你小子也来这里?被我撞见了吧?还说你从来不来这种地方,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张斌哥,我确实是从来都不来这种地方,这是来找你呢,有事情要商量。喝点茶去,给你解解酒。”我说,还拽着他走。
“你别拽我!我喝多了吗?我没喝多了。你来找我,什么事情?有事情就说,别打扰我,一会儿我还有好事呢。”张斌一把甩开我,说。
“有急事,急事。我想进趟牢房。”我说。
“你?进牢房?你犯事了?没事,放心,有哥在,没有人敢抓你。去什么牢房?走,跟哥走,爽快爽快,今儿算哥的,哥请你,娘们,你随便挑。”张斌说,摇摇又晃晃。
坏了个事了,这真是喝多了。
“张斌哥,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情了,你请,你请,里面的娘们,你慢慢挑,我先走了。”我算看透了,这此时在他身上就是浪费时间,扭头就走。
“干嘛去?你小子,真不进去?下次哥哥可就不请你了。”张斌喊着。
我怎么能理会一个醉酒的人?夜,越来越深,我找了一匹马,夜去鸵鸟山。这牢房我是进不去了,也只能先去鸵鸟山。
这一次,我又是被绑上山的。原本以为亮明了我的身份,他们会乖乖的”请“我上山,哪知道这帮家伙,竟然把我当做害了铁峰的人。得了,跟这帮小的讲不通,那就跟大的讲。
火把将山寨照的通亮,我被绑着,他们在私语,在讨论是不是要杀了我,他们也在等三爷和胡蕊。
“你们怎么又把他绑了?”胡蕊先三爷进了厅堂,跑了几步,就给我松绑。
“不能松绑!就是他害了大当家的!”三爷的声音。
三爷的声音一出,就有兄弟们跟着喊,不能松绑,不能松绑,杀了他,杀了他……
胡蕊的手也停了下来,她说:“怎么可能?他不会害大当家的!”
“我都打听清楚了!就是因为他,大当家的自断一臂。现在,大当家的又在县城被抓了,不是他,还是谁?上次咱们抢了他小嫂子,收了五千大洋,现在还让咱们拿五千大洋把大当家的赎回来,肯定是他把大当家的送去保安团的?不是他,还能是谁?留着他干嘛?我要亲手宰了他!把刀给我!”三爷说。
“杀了他……”
三爷顺势接过一把刀,提刀向我。
“你要杀了他,就先杀了我!”胡蕊挡在我身前,就在三爷提刀起的时候,三爷停下了刀。
“把刀放下!记得大当家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让你们听我的,我现在让你把刀放下!”胡蕊说。
“姑奶奶,他是害大当家的人,你现在……唉……大当家的,你怎么能让我们听一个女人的!”三当家的刀还是放了下来。
“我说三爷,这里面有误会!你想想,我若是害了大当家的,深夜,我还来鸵鸟山干什么?我还能就这么让你们绑了?就你们山下那些暗哨,能绑了我?你问问他们,是不是我没有反抗。”我说。
“三爷,是他喊我们出来的,我们绑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绑我的家伙出来为我“作证”了。
“这就对了嘛!我来这里,是来和你们商量怎么救大当家的呢!你们可倒是好,还把我给绑了!”我说。
“我们大当家的需要你救吗?我们拿五千大洋就把大当家的给救了。”三爷说。
“哎呀!我说,三爷呀,你真的是爷,你脑袋让驴踢了吗?你真的以为你拿五千大洋,保安团就会放了大当家的?你以为保安团是你们呢?你可别告诉我,现大洋你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给保安团送去呢。”我说,胡蕊已经给我松了绑。
“那你说怎么办?”三爷说。
“劫法场!”我说。
“劫法场?”三爷说。
“怎么?不敢?”我说。
“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能救大当家的出来,咱们弟兄们就是命都搭上,也行。”三爷说。
三爷的话让这帮兄弟好生响应。
“你们命都搭上了,那大当家的回来给谁当家呀?就保安团那点战斗力还能是咱兄弟们的对手?”我说。
“就是,保安团就是一团酒囊饭袋!”三爷说。
“话是如此,不过这次劫法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留神,就会丧命的。三爷,你得帮我找一些好手,六七个就行,听我安排。”我说。
“好手咱有的是,可我们为什么要听你安排?大当家的我们不会救吗?万一你把我们卖了呢?”三当家的说。
“我要想卖你们,还只卖六七个吗?把你们都卖了才好呢。至于你们为什么要听我的呢,那我就告诉你,一,你们没有什么好主意来安排;二,你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我的身手。所以,你们想救大当家的,就得听我的。”我说。
“三爷,你就听二少爷的吧。”胡蕊说。
“好!我就信你一次,不过,如果你敢耍花样,那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三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