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出尘恬丽的俏人儿他更深一次体会了库德莫的用情至深。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般美好的女子,是个男人便都会要想得到,但只可惜此般娇好的皮囊却装了一个顽固高傲的内心。确是不可取的!
“那么你能解释你今日行为的种种了吗?”悠然坐定织善面无表情的开口,尚还微湿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背。他刻意选择的嫩绿亮绸旗服绸服尽显她的娇嫩。出水芙蓉的样子可谓清丽有佳,粉嫩素白的净颜承着一对神情永远淡漠的杏眼,无论何时都是那般的高傲不曾有过怯懦,与他平常宠爱的女子们完全是南辕北辙的美。
若说乌兰娜是浓烈的“噶丹罗”辣酒,那眼前这女子便是让人酒醉后一饮则醒的竹叶青茶,入口稍苦,细品味浓,转却变淡而优雅。但再如何优雅,苦则便是苦,他从来只爱辣口的烈酒,眼前这样的清茶,他完全弃之如敝屣!
他昂步走于桌边,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模样似要与之谈判一般的开口“不知你今日在宝来楼躲雨之时可曾有察觉到为何今日大雨磅礴,但店家的生意却是异常的火爆,甚至堪比阳天晴日?”不答反问,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的凝视着她。
一语倒是提醒了织善,如今已为寒冬,街上行人本就稀少,加之今日又遇大雨,故而上街之人更应零星才是,但她记得当自己下轿时看见店家生意却非常兴旺,本已过了午膳时间却依然人潮涌动,确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略颦黛眉她再问“那又与你今日的‘强盗’行为有关系?”
男子听她如此称呼自己冷酷的俊脸不仅失笑,“下午时候称我为蛮子,如今又叫我作强盗,只怕我若待会告诉了你实情,只怕你会感恩戴德的叫我作‘恩人’也不可。”
织善冷然并未接话,只已之前的姿势等待着他的回答,男子敛眸继续道“下午自此已过整整四个时辰,四格时辰里整个京城东区皆乱做一团,一切原因皆出自宝来楼……”顿了顿,他等着女子的反应,但对坐佳人却似漠然一般并未出声只已寒冰秋瞳看着他,他一虑,接着开口“今日若非见你,说不定我便也会丧命于那,而你若非遇见我,自不消说,现在也必已魂归西天了。”冷声道出这段话,似真似假道者明白,一切不过谎言,事件打从一开始便是由自己策划。
原来早在五日前塔拉便与随行侍卫白音及赛斯策划了今日在宝来楼的一档混乱事件——用已木炭和硫磺混合而成炸弹炸了位于京城东区最为豪华的宝来酒楼!就在行动之前他以在朝但仍辅国将军一职的库德莫借故邀约众多官场同僚于宝来楼聚餐,也就是利用这样的机会,他们才有可能将众多朝中大人炸死,时间本定于午膳结束之时,却奈何就在那时突的天将大雨,硬是将计划时间推迟,却也就在此时藏匿与酒楼暗处的塔拉发现了一个熟悉、却并不应该出现在此的身影。
而当时决定已身试险的库德莫自然也在酒楼大厅看见了那个让他爱慕已久的女子。两个男人同时想要出手,却不料塔拉更是快人一步。一切计划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而改变,若当时正处于大堂之中已宾主身份招待客人的库德莫离场势必会招人怀疑,而此时唯一能让库德莫继续安心任务而又有能力带走这个女人的人便只有他——塔拉。
看似巧合的见面原来有如此之多的伏笔,背后的阴谋更是让人寒栗,但一切在塔拉看来不过谈笑。他缓缓说出在织善昏睡的几个时辰中所造的谎言,却如是在说最为真实的事件一般。而对坐的玉人儿听后却再也坐不住“今日你掳我走后发生了何事!?你又怎会知晓?我的丫鬟呢,她是否还安好?!”猛忆起今日陪伴自己出府的彩云当时因想向店家讨热水而进了宝来楼,不知现在是否安全,而自己走后到底又发生了何事?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如今唯一知晓答案的便只有眼前人,她必须速速回府,今日京城发生了大事!她心中已猜到。
男子端坐不理她激动的情绪,再度悠悠开口,则是编窜的更加完美的谎言“如今你确实应该相信‘缘分天注定’这句话了。今日我不过正巧于那里用膳,而你的出现恰恰让我得以离开那处。但就在你我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宝来楼便不明所以的爆炸,听说当时在酒楼中的人非死即伤。”
听完他话织善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我现在要回郡王府!”说着站起转身欲出门,天色已晚,家中奴仆势必担心万分,而彩云与众轿夫到底安危如何也让她心急不已,若今日不曾执拗出府,那也不会遇见此番事件,越想越内疚,她脚步加快奔至门边,手未触到门阀却被一股力量扯回。
“今日发生如此大事,京城早已戒严,你以为以现在的时辰你一个独身女子还能在街上行走?若不遇见歹人便也幸运,若遇见巡逻侍卫当你做可疑之人扣拿,你叫你的相公如何作想?”讽刺着开口,言语中拒绝她离开的意思已表露无疑。“况且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即便阴差阳错也算所行得一件好事,你们大清之人便是已此番态度对待自己的‘恩人’的?”
回首微愠看着扯住自己的男人,织善知道他的话有理,但作为睿卿的侧福晋在睿卿被派遣出关刚一个月之时便凭空消失,并且还彻夜未归,这样的职责她承受不起,睿卿更加承受不起!何况与一个相识不过数面得男子同处一室,这不管是从礼教还是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万万不可。
思索着她抽出被塔拉强攥住的手略一俯身道“今日多谢公子仗义相救,此番大恩织善必当铭记在心,若有来日自当相报,但事情紧急,织善势必需要今夜便回府。”说着再次伸出柔荑欲开门。
话所说的委婉好听,但她心知一切事情若不等回府弄清都不可随意下定论,如今离自己被掳之时已过四格时辰,中间自己一直昏睡不醒,到底发生何事也不曾知晓,所有的事情不过是眼前男子一口之言,她怎能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