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满满当当都是肉,狐狸肉,兔子肉,野猪肉,狼肉…简直是肉肉开会,琳琅满目,香气诱人。
连着两天都有好口福,香暖吃得腮帮鼓胀胀。一边吃还一边问起,关于祭祀的事。
小洁的爹爹介绍道,有个村以前也和其他村一样,对真神只是供奉些果品,香火。直到七八年前,猎户只要去打猎,不是被老虎吃,就是滚下山崖,甚至死在自己设的陷阱里。
那阵子闹得人心惶惶,许多村民都搬走了。
直到村里来了一个道人,通晓玄术,一番占卜推衍后,告知村民。村民捕猎太多,猎物告到真神面前,真神才降下灾祸。
需得每年用青年男女供奉,才能平息百兽怨气和怒火。
香暖按下疑问,问道:“这次祭祀安排在什么时候?”
小洁爹爹殷勤地说:“还得几天,恩人安心在这里住下,需要什么同我家女儿讲就是了。”
香暖想想那个道人多半有古怪,便说:“没什么需要的,就是麻烦大叔领我去见见那位巫师。”
小洁爹爹眉心一皱:“呃,明天,明天我就带恩人去。”
香暖点点头,夹了一块肉放进口里,注意到除了自己,猎户一家都没有动筷子,有些不好意思,放下筷子问:“你们也吃啊,怎么都看我一个人吃。”
小洁亲昵地说:“姐姐有所不知,这是专为您做的,再说我们打猎的人,顿顿都是肉,倒喜欢吃点青菜。我娘现煮了白萝卜,在锅里炖着,呆会儿姐姐也尝尝。”
香暖听了,也就不多推辞。
吃完饭,小洁领着香暖在她房里休息。
房间墙上贴着一张年画,年画上的福娃娃肥白可爱,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对着小洁的床。
仔细一看,左边那只眼睛居然是一个黑洞。
洞的另一头,连着一个房间。小洁的父母,哥哥,正通过这个洞,观察香暖。
“不对啊,怎么还没晕?老婆子,你是不是忘了下药了?”小洁爹爹疑惑道。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放了的。看她是个姑娘,没放那么多。”小洁娘道。
“爹,这姑娘耐药,再给她来点吧。”小洁哥哥阿力道。
小洁爹爹点点头,说:“放在萝卜汤里,让小洁给她喝,这次多放点药。”
过了一会儿,小洁端着萝卜汤,殷勤地说:“姐姐,你吃了许多肉,喝点萝卜汤,解解腻。”
“刚才我喝过了。”香暖饱得直摆手。
“姐姐,你对我们家有天大的恩情,若是你不喝,娘会以为你在怪我们。”小洁说着,眼圈一红,又要哭了。
香暖心中不忍,接过汤,温和道:“我喝还不行,你可千万别哭了。你同大娘说,就说我说的,你家的饭菜真好吃。”
她喝了一口,随口道:“这个汤怎么有点怪怪的。”
香暖注意到碗里有白色漂浮物,正要开口。
小洁抢过碗,掩饰道:“我娘那个人,准是把面粉当盐放了。别喝了,睡会儿吧。”
香暖这边休息,小洁那边埋怨起爹娘。
“怎么回事,至于放那么多药,都没化开,还好我反应快,没被看出来。”小洁说。
“你爹嫌少,我就多放了两勺。”小洁娘亲低声道。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看迷药对她不管用。不如直接绑过去,反正一个姑娘,能有多大力气。”阿力爽快地说。
“好,等她睡着了,你去绑上,带到祭祀台那去。”小洁爹爹想想,也就同意了。
香暖赶了夜路,确实有些累,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糊中,她感到有人在碰自己,徐徐睁开眼睛。
小洁哥哥,阿力手里拿着麻绳,像木头一样愣愣地戳在床边。
“怎么了?”香暖带着睡意,朦朦胧胧地说。
阿力两眼发直,突然丢下绳子,跑出去,大声喊:“鬼啊,有鬼!”
香暖听得云里雾里,坐起身还没搞清楚状况。
小洁爹爹已经带着阿力,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香暖五花大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小洁呢?”香暖一边挣扎,一边连珠炮地问。
二人并不理他,自顾自聊起来。
“爹爹,我一摸上去,软软的,根本不像人。”
“管她是什么,我们只管把她献给真神。难道你想看你妹妹去送死。”
阿力想想是这个道理,
“我答应替小洁当祭品,为什么还要绑我?”香暖还是想不通,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
是夜,皓月当空。香暖被绑到祭祀广场上。
有个村村民都举着火把,把她围在中间,纷纷议论。
“还是小洁有办法,每个月都能找到替死鬼。”
“还是个姑娘,稀罕。”
“长得挺不错,可惜了,给我们家儿子当媳妇多好。”
“婶子,你喜欢,把你闺女拿过来给真神?”
“瞎说什么,撕烂你的嘴。我的腿风湿痛很多年了,希望真神赐给我神水,治好我的腿。”
……
村民们说笑的脸在火光中扭曲,香暖已是待宰羔羊。
她心中懊恼不断,原以为吃了归真丹,就和秦桑一样,什么都不怕。谁知道,和葫芦精比,根本不是一个级数。
一种被秒成渣渣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不会让自己上当受骗。
秦桑一定还在气自己不告而别,不会来的。
想到这里,香暖鼻子发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抬起头,竭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喧闹过后,一个村长模样的人站上去,两手一抬,道:“大家静一静,这个月老陈家任务完成的不错,给真神找到祭祀品。马上轮到李富贵,早做准备,不要给大家拖后腿。”
小洁一家,一脸骄傲,挺着胸膛,接受众人羡慕的眼光。
“我宣布,祭祀开始!”村长继续说。
小洁爹爹拿着一把尖刀,走到香暖跟前,对准她心脏部分,想要插进去。
月光下,明晃晃的刀尖让香暖想到了,杀头肥猪好过年。
很明显,她现在就是那头猪,虽然有点瘦,有点磕巴。
现在还想什么有的没的,香暖“”真想打自己一下。无奈手被绑住了,只能张嘴:“别,有话好好说。”
话没说完,小洁爹爹感觉刀尖碰到柔软之物,便再也难以前进。
他用力推动,刀尖纹丝不动。
一旁村长急了:“站着干什么,别耽误时间,大家都在等你。”
小洁爹爹摇摇头,有些沮丧。
村长大步上前,一把拿过刀子,伸手向香暖捅去,抱怨道:“没吃饭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小洁爹爹。
小洁爹爹假作不知,惊惶道:“村长,莫不是个妖怪!”
“妖怪!”
一时间,广场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