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长时间,她就研究出了这些?”
公主坐在办公室的尊位上,一脸怒意地盯着白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艺术家,她心底充满了莫名的敌意。两个仆人低眉顺目地收拾着一地碎片,大气都不敢喘,白泽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仆人们见状如临大赦。
这里是实验室最隐秘的区域,只对极少数人开放了门禁,白泽喜欢站在这里,透过透视玻璃,监视着实验室的每一台手术,他是实验室明面上的管理者,除此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实验室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放手把这里完完全全交给你,你也信心十足地与我说你找到了艺术家,可结果呢?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得到是这样的结果?”
白泽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那是云渊近两个月的研究成果,什么皮下植电极提亮术、磁粒面部整容术,诸如此类,说实话,确实都是些小玩意儿,但他从不认为这是云渊的真实水平,他知道,自己对她的隐瞒,某种程度上激化了云渊的报复欲,要想真正驯化这个恶魔,他需要时间。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公主,避免她的世界和云渊直接碰撞,那不是一个公主掌控得了的世界,可公主却不懂这一点。
“科研是个积累的过程,厚积薄发急不得,艺术家刚来两个月,你指望她两个月解决生物进化几亿年都没解决的难题?”
“那我们有多少年可以等?几年?几十年?等到我死吗?她在哪里?为什么我来了这么久她不出来觐见?”
“她今晚没来实验室……”
州立大学校外的餐厅里,云渊和应秘书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云渊的手指有节律地敲击着玻璃台面,应秘书看着一条毒蛇在云渊的控制下舞动身姿,不禁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舞蛇人可以通过音乐控制蛇,但那其实根本不是控制,蛇依然有着自主意识,所谓的‘舞姿’,实际上只是面对挑衅所做的攻击试探而已。可你不同,这条蛇的大脑完全就是被麻痹的,你敲击的节律,直接牵动着它的神经,蛇完全就是提线木偶啊,这真是太神奇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催眠!”
“啊?人可以被催眠,蛇也可以吗?”
“很难,但可以!”
云渊变动着节奏,毒蛇做出攻击状,仿佛它眼前有一个危险的对手般,但实际上,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一句你说错了,你说我直接控制着蛇的神经,不对的!任何的操控术,都无法直接作用于神经、骨骼、肌肉,因为这些组织太低级,除了物理干预外,没有办法可以令它们直接作出反应。所以,操控,必然要以大脑为媒介,打个比方,你想让一个壮汉劈砍眼前的柱子,必须得先欺骗他的大脑,让它以为柱子也是个手持砍刀凶神恶煞的人,且正欲攻击壮汉,那大脑,才会发出指令,让壮汉的手持刀反击。直接隔空操纵双手,是没有可能的。”
“但据我所知,医生对病人施催眠术,必然得在病人放松的状态下,没有警惕性地跟着医生的言语进行想象,才能进入特定情境。可你操控的是蛇啊,蛇怎么可能跟着你的节奏进入想象?既无引桥,那如何上得了主桥呢?”
“所以我才说,很难!人之所以容易被催眠,是因为人脑有极强的想象力和预演力,一旦接受了催眠师的引导,人脑便很容易进入拟态环境,智商越高的人,越容易被催眠。可蛇却不行,它的大脑进化程度,不足以另它对虚拟情景进行构想,所以我搭建了另一种引桥。”
云渊重叩了几下台面,绿植掩映间,突然冒出了无数条隐藏的蛇影,它们仿佛听到主人的召唤般,纷纷离开了藏身之地,迅速朝着云渊的方向游弋而来,看得应秘书直起鸡皮疙瘩。
“不是所有的蛇我都能催眠,必须是我饲养了很久,且刻意训练过的才行。”
“搭建信任?”
“不全是。正因为蛇不能主动想象,所以我只能选择另一个方式代替——强制反射。我会刻意训练这些蛇,对特定的敲击指令形成不同的条件反射,一种情境反射稳固后,又可以培养二级反射,进而三级,我通过对敲击指令进行编辑组合,令蛇进入多级条件反射的嵌套情境,从而强迫它们的大脑在这套特殊‘语言’的催动下‘踏上引桥‘,如此便构筑了我和蛇脑之间沟通链接,链接一旦打通,再进行欺骗,就容易多了。”
应秘书也记住了几个敲击节律,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可似乎,蛇却不买他的账。
“蛇的听觉很迟钝的,它们并非是对声音做出反应,而是振动波。你敲击的力度和角度与我都不一样,翻译到波动上变化就更大了,蛇自然不会听你的话。”
“所以我必须模仿得和你一模一样?”
“或者你可以训练自己的蛇啊!”
“哎哟,你是老板,我只是个打杂的。”
“要想我教你也可以啊,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实验室的主人,到底是谁?”
“厨师大人啊!”应秘书顿时心虚了起来……
云渊锐利的目光凑了上来,竟如蛇般阴森无二:“那再问个问题,今晚,你为何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