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此时已过两更,所有人都歇了,只是这万人尊还躺在着黄金榻上,不知在想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西北的天十分难以捉摸,也许前一秒晒的你皮开肉绽,但下一秒可能狂风协这黄沙席卷大地。
这冬天啊更是让人难以接受,空气干的要死,冻的人迈不开步子,这边疆的士兵可不能穿的太厚,以防行动不便。
这茫茫大雪中几只衰老的难以飞回南方过冬的大雁在雪地里渐渐没了生气,阳光照的那么强烈,仿佛要把人融化,却未能将这皑皑白雪化为乌有,这雪被烈士的血烫的瞬间融作了一摊血水,红里发紫。
雪地里的一人躺在另一人怀里,那人已经快没有了生气仿佛像一个纸鸢十分脆弱,一碰就散了。
那人艰难的想把眼睁开,却徒劳无功,便放弃了。嘴中微弱的气息被风和雪吞噬,他却听的十分真切:“为了守你这万里山河,吃树皮也要撑到胜利,可你呢?都没正眼瞧我……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难过,还是说淡漠的时间长了,你就以为我的心真的没有感觉?”
洛衍将洛衡扶起,“当年你在内湖救,今日我便用命来换你权倾天下。”
他猛地咳了一口血,让洛衍带他走,他的背影渐渐的远了,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来世啊,不入世俗,不做官臣,不结王室,永不相见,那怕世间最后一刻,别忘了,你负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刹那间他感觉落衡的头又低了几分,洛衍微微一顿,扬起头看了看天空,低头将洛衡横抱起。
头顶的乌鸦正撕破喉咙的大声叫唤,只可惜再怎么叫唤那已经没有温度的人啊,也回不来了。
他向后躺去,这一刻,他觉得这太阳真的很耀眼,手下意识挡住了太阳的光,他突然很想笑,笑的不是他有多蠢,而是他愚昧的抉择。
我……终究是赌错了。
一阵绞心的疼痛让床榻上的人惊醒,坐着发呆。
窗外李荣英的声音响起:“可是又做噩梦了?陛下。”
“无碍,退下吧。”
“是。”
原来能做梦也是好的,至少能多看你一眼。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能早点告诉你就好了二弟。
清晨,阳光缓缓洒下照在悠扬的小院中,露水回集,团居在叶心中越积越多,最后终是落地为无。
一身男装的繆忌尘并没有再用原主的布满伤痕的脸,而是用的自己的,原因很简单,她要去混吃混喝。
必经昨天在慕容傅那里坑来的钱还没花,且今天老爷子出关,就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父亲教出如此优秀的儿子!
正在茶楼里看戏的繆忌尘突然听后面二位公子提起洛衍:“唉唉唉,听说了没?昨天的事。”
另一个男子磕着瓜子道:“什么事?”
“昨天乐王……”繆忌尘向他那边走去,“往里坐坐,让我也八卦八卦。”
两位公子见是位年级尚轻的布衣公子就连忙让了座,“昨天乐王傍晚闯入二皇子的府上,拦着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把二皇子吊在树上拷打,不知道抽的是哪门子疯。”
果然八卦无敌。
繆忌尘来了兴致,“为啥?”
“还能为谁?他从小护的那位姑娘呗。”
那位公子提起八卦便去洪水猛兽般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听说二皇子去找圣上评理时被圣上无视了,气的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另一个公子道:“这姑娘也是傻,乐王这么护她,她还死拽着二皇子不放,叫我,早嫁了。”
突然一阵冰冷的声音响起:“就算她再傻,也知道不喜欢你。”
“不是我……”正当公子要爆起的时候猛地回头便如被浇了水的火提不起半点嚣张的气焰,差点闪断了脖子,乐王!
洛衍看着她笑了笑:“玩够了?”
这一笑让繆忌尘迅速起了一身冷汗:“玩……玩够了。”
“既然玩够了就走吧。
mmp……我太难了。
繆忌尘连忙朝后摆手,“哥们儿,有空再聊啊,别忘了哈!”
另一位公子道:“好嘞,我记着呢!”
乐王回头瞪了他一眼。
额~怎么又是我,怎么总是我!这次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乐王殿下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刚出茶楼的门,小厮松了一口气,这乐王也忒吓人了!
“唉唉唉,差不多行了,你想干什么?”
“忌尘,跟我回府。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我还要混吃混喝,做个逍遥人。”
洛衍道:“很重要的事,你务必要知道。”
繆忌尘就任由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带上人皮面具硬拽回府。
乐王府
澄空殿
婢女正忙着给这位姑娘准备换洗。
一嬷嬷扣了扣门,进来将衣服放下,对婢女道:“这件女装就不必穿了,一会儿给这位小姐换上男装,稍稍收拾一下。”
既旋,转过身对繆忌尘道:“奴下是乐王生母的奶妈,叫我徐嬷嬷就行,小姐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和王爷就行。”
“这是王爷以前的衣服凑活着应该能穿上,小姐且先试试,奴下先告退了。”
这嬷嬷看起来挺冷淡的,但做起事来唯恐一事不细。
一婢女边洗漱边说:“小姐有好几年没来了。”
繆忌尘看了看周围:“是好久没来了。”
这个侍女叫清沉,是小时候原主来洛衍家中住时的婢女,是个倔丫头。她本以为那么多年没来这了,那丫头早被洛衍打发到别处去了,没想到……
繆忌尘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清沉叙叙旧。”
“是。”
待她们全有秩序的退出的时候,清沉边揉着繆忌尘的头发边说:“本来那天不知小姐您怎么惹到王爷了,别人也许都不知道,但徐嬷嬷可知道,王爷那天喝酒喝到胃出血,要不是徐嬷嬷打了他一巴掌,他就这样不管了……”
繆忌尘扶了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她刚想出言以复就被清沉急切的打断,“还有,还有,王爷临走前,本想把你所有的东西全烧了,把我送走。
烧到一半硬是从火里将东西全拿了出来,连夜派人把我赎回来。”
“徐嬷嬷那天告诉我王爷左手手腕上有一块肉被烧伤了本来是可以去除的,他却不让,还有还有上次……”
她说到一半接着不说了,低头慢慢揉着三千青丝。
繆忌尘抬头与她对视说:“怎么了?继续说,我在听。”
“我……上次您刺了他一剑,他没治伤口留了很深一道疤。”
她对着繆忌尘说:“小姐,徐嬷嬷对我说了这么多,目的很明显。我说了这么多,您能懂我什么意思吗?”
繆忌尘搔了搔头:“我当然明白,只是……”
繆忌尘的眼帘垂了垂,只是该明白的不是我。
清沉笑了笑说:“小姐,二皇子有意要加害你,连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奴才都知道,可是您呢?为什么这些年就是不懂,我们府上的人都承蒙王爷厚爱,得以生存,任何人对这些事看的十分清楚。”
繆忌尘捏了捏清沉的脸,“感谢你告诉我那么多……”
我不会,不会让你们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