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公孙灏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的先生和琬琰正呆呆的看着他。公孙灏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得一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
“醒了?”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给公孙灏整理了一下头发。
“阿爹这是······?”公孙灏回过了神,发现房间里不仅有先生和琬琰,还有阿离靠在大门上,正抱着离川,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
先生简单解释了阿离元阳血的功效,说不定可以抑制他体内的蛊毒,不如一试。公孙灏一直盯着着先生看,先生说的他只听了个大概。
“待会儿就让琬琰姑娘施术,将阿离的元阳血注入你的体内”先生继续说着。
公孙灏敷衍的点了点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阿爹我饿了”。
琬琰和先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离倒是没有反应,依旧是一脸的阴沉。
先生回道:“那我让人做好饭给你送来”。说完,先生就打算起身出去吩咐下人。
“我想吃阿爹做的饭”公孙灏笑着说道,“不用太麻烦,是阿爹做的就好······”
先生笑了笑,回道:“好,我现在去做,那你要听琬琰的话”。公孙灏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点了点头。
先生又叮嘱了几句后就出去做饭了。等到先生关上了门,本来笑得像朵花一样的公孙灏立刻拉下了脸,一阵寒意从他的眼睛里喷出,包裹了在场的所有人。
琬琰不疾不徐的问道:“将军支走先生是何意?”
公孙灏冷冷的看着琬琰,丝毫没有在先生面前的那种温柔,压着声音问道:“两位既然在阿爹身边这么久,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两位······”
“我阿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琬琰一听,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直站在一边的阿离这才有了反应,握着离川走到床边,坐在了先生刚才做的位置上。
阿离语气不善的问道:“哦?公孙将军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能感觉到,我阿爹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近几年更是如此,我问过他,但是他不肯告诉我。而且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阿爹被乱箭射穿”公孙灏的声音有些颤抖,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似乎是不想回忆刚才梦中的发生的一切。
阿离冷笑了一声说道:“将军想必是杀伐太多,心有郁结,梦魇而已。先生好得很,将军不必多心”。琬琰扭头看向阿离,一脸的惊讶,不理解阿离这是何意。
阿离没有理会琬琰,继续说道:“将军一定知道先生不是常人,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先生确实已经年迈,还望将军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毕竟先生不能陪将军一辈子”。
公孙灏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假笑的阿离,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了,但是他此话说得在理,这二十五年来阿爹为了自己把心都要操碎了。小时候不得待见,阿爹把自己一手拉扯大,等到自己去了军队,阿爹又四处奔波,走遍天下,求医问药,每隔一两年,阿爹就回来军队看望自己,二十多年如一日······
“那我们快开始吧”琬琰打断了思考的公孙灏,拿出了岑合站了起来。
“要我怎么做?”公孙灏问道。
“你只需躺着就是了”。
······
琬琰施术很快,不一会儿就结束了。阿离出来后,想赶紧回去休息,整个真觉寺到处都是黑甲兵,也不好随便走动,结果路过了小厨房,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里面忙活,阿离本能的走了进去。
“都结束了?”先生背对着大门,突然问道。
阿离笑了笑,先生果然神通,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是谁来了。
“结束了,他又昏睡过去了”阿离答道。
先生端着一只碗转过了身子,碗里热气腾腾的,蒸汽糊了先生一脸。先生看到阿离后皱起了眉头,因为阿离的右手正在滴血。
先生急忙放下碗,走了上来。
先生轻轻托起阿离的右手,“琬琰怎么用了你这么多血?”
“她说这种术法她从未用过,第一次用难免不熟练,所以试了好几次”阿离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先生的神情。先生一脸的担忧,但是和担忧公孙灏的那种表情似乎不一样·····
阿离把手抽了回来:“无事,已经结痂了”。
先生知道阿离还在和自己赌气,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把身后的碗端了过来。
“快把这碗面吃了”先生说着把筷子也递了过去。
阿离用没有沾血的手接了过来,问道:“这不是先生给公孙灏做的吗?”
先生回道:“给你和琬琰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他不过就是不想让我在场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阿离有些惊讶,呆在了原地。
先生又转身回到灶台前继续说道:“这里是寺院,没有荤食,你和琬琰先将就一下吧”。
“你愣着干嘛?”先生见阿离没有反应,问道。
阿离一口气吃了三大碗,旁边的琬琰也吃了一大碗,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先生做的面出奇的美味,虽然只是一碗素面,但是汤是拿药材炖的,本来都是些苦味的东西,也不知道先生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药材发出溢出一种特殊的食材香味。先生笑着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还不忘叮嘱让他们慢点吃,厨房里还有很多。
琬琰吃饱喝足后对着先生说道:“我刚才为公孙将军施术时,仔细探查了他体内的蛊毒,我觉有种熟悉之感·····”
“熟悉之感?”先生脸色严肃了起来。
琬琰点了点头回道:“嗯·····可能是我在南疆时为百姓治病的时候遇到过,公孙将军身体里的蛊毒并不是常见的蛊虫死后留下的毒素,而更多的像是直接从蛊虫体内炼制出来的毒·····先生说过,公孙将军是因为他的母亲怀他的时候被人下了蛊,所以才染上了蛊,但是一般的蛊虫不会传给下一代,在南疆有的产妇难产,也会用蛊虫来助产,但是出生的孩子都是健康的。所以我总觉得公孙将军的母亲当时可能不仅仅是被下了蛊,而且被下了毒,而毒是可以通过母体传给下一代的”。
先生神色冰冷,琬琰说得自己还真没有料想到,当时顺国公夫人被挟持,先生一直以为是卯蚩党羽为了逼迫顺国公退兵,没有要伤害夫人和孩子的意思,夫人死在了地牢后,先生只是草草的检查了她的尸体,没有察觉到中毒的迹象。后来灏儿频频毒发,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