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度过了周四,周五就是一支穿云箭,倏忽之间就过了云间。上一刻还是教室里摇头晃脑的书童,下一刻就是溃散而去的散兵游勇,而天边飞过的飞机也让我们一群人找了很久,最后才看到一个米粒大小的白点儿在远远的山边缓缓移动,没想到那么高的空中还是传来像是谁推石磨的轰轰声,完全盖住了大家走路的脚步声。
一天的大路上,只有在周五的时候能这样热闹,作为一个小短腿没有走在最前边,可是后边仍然有走得慢的长腿,只要不是落后的就让人感到很轻松,轻松的步伐不是刻意往回家赶,可是依旧轻快。平时总沾花惹草的我没再去抽草穗、捉小虫,因为身边高年级的一直在打闹嬉戏,他们跃起摘下一片红叶说那是5块钱,我很入迷的认为那是真的,除此之外也着迷他们能跳得那么高。没太留心大路伸出的哪些小路,渐渐好多人走到小路上,后来和坤子一伙也走到了我们的小路上,过了桥再走一段蜿蜒的田坎将会走到宽敞的院坝里、看到整齐的房屋。
经过院坝的的时候坤子首先发现我家站着个人背对着大门外,坤子问了我“那个老头是谁?”我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穿着白衬衣,他似乎在取挂在堂屋的柱子上的东西,没有多想我就回答“那是我爸”,坤子还是说着不信,然后先回家了。还是熟悉的轮廓,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只是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也曾想过很多次见面的时候。在今天遇到老爸我没有激动到哭,可是见到了还有有一些兴奋,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的样子符合往日形象,陌生的不仅是他的头发白的很离谱,还因为他摸我的头力道真的让人感不到亲切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害羞得扭扭捏捏起来,就在自己家里却不知道要站在哪才好,奶奶似乎表现的和我一样,不过她不停对老爸说着要少吃味精,还说吃了味精会长白头发!奶奶总会把不知道哪里听到说法记得挺好,还对我说少吃酱油不然会变黑。爷爷在一旁说连连否定奶奶的,说奶奶说的都是空话,而老爸却点头承认自己是味精吃的有点多才白了头,我也连连点头十足相信奶奶说的话。
走到厨房门口老妈才迎出来,她说了句“小林放学回来了啊”我还是高兴地喊了一声妈,就当作回礼了。在路上疯跑着回来现在一安静突然觉得背上痒痒的,才发了句牢骚老妈就过来说要帮我挠痒,她先把手在热水里泡了泡,然后帮我挠痒,她的手很粗糙也很暖和。
下午饭吃过之后老爸开始摆弄他的录音机,记得家里曾有一个大录音机,可是我一直以来没在家里发现过它,我去问老爸为什么我自己没找到呢,老爸只是笑呵呵说因为他藏起来了。老妈还是一直忙里忙外,收拾完这就去收拾那,要是我不注意她可能就要遗忘她了。
坤子又来到院坝里,他喊着“出来耍!”与其去观察这个、观察那个也不如出去玩耍好,玩耍始终是天性。和坤子玩耍他还是问起了之前的问题,毕竟是最亲的人我还是不至于不认识了,我再次肯定了。可是玩着玩着我还是想回去再看看,不是对此怀疑而是想守着老爸老妈,本来想问老爸是不是味精吃多了就白头发,想对老妈说她的手真适合挠痒。现在我只想守着他们听听他们的故事,坤子认为白发的就是老头,我才想起老爸是不是突然老了,老妈的手粗糙一定也是她变老了。
大概那份陌生不仅是因为好久不见,也是因为岁月之过吧,虽然只是一年光阴。白发不改他的轮廓,她的糙手合适挠痒,可是陌生的感觉似乎更令人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