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2018.周四
晚上我陪你在外滩。你拉着我的手看遍了对面一个又一个建筑。19:50你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跟我说,其实你想在这里喊一声“这儿以后都是我的!”话一出口,又低下头轻笑自己初初入世不识天高地厚。我那时侧仰着脸,在灯火人群迷离中盯着你年轻的脸,心里满是执念。
我记得我那时告诉你,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外滩上空那朵不可一世的月亮。
我没有告诉你的是,这么多年以来,那么多年以后,你都是我心头一朵不可一世的月亮。没有什么,能遮住你的光亮,遮住你的清辉,遮住你的飒飒风光。
永远都是。永远都是。
7/4/2018.
我闭上眼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变成了0打头。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一场诞生于7.4的梦。
我梦见你住在一个巨大的园子里,遍地都是活泼可爱的野生动物。我的父母和你爸爸妈妈坐在一桌吃饭。我弯下腰调整裤腿的褶皱的时候不留神看见了大人们压在桌下的红包和喜帖偷偷跑出来的边角。脑子里有塞子被拔开的一个激灵,突如其来的羞怯杂在震惊中滚滚而来。
然后大概是因为什么,你母亲突然的哭了起来,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可她依旧哭得很酣畅,满脸通红。紧接着的,我一路小跑出了庄子,掠过的近在咫尺的金刚鹦鹉和一只通体青翠,喙极细而长的小鸟还有许多许多后来想起都叫我满心欢喜的生物在那一刻似乎都只来得及留下一条五彩斑斓的影子,之后就歇了生息。
我一口气跑过了年轻力壮的守门人已经拉下的铁地刺,惊觉原来跨过这些狰狞又冰冷的工业时代产物就是原始森林。顶了天的墨绿又远又深厚,我一头扎进这样浓稠的沉默里。看不见你的时候,心底竟有莫名的宁静破土而出,生了根,发了芽。我慌乱,慌乱之中总是揪不住一闪而过的那些惶恐。
7/5/2018.
梦里梦到的人,是醒来不能说话的人。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的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小王子》”。我很羡慕你可以用法语阅读原著,因为我知道再厉害的译者也难斟酌两个语种间的文化隔阂,拿捏语句辞藻的深入浅出。
阿成,我已经做了两个梦了。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有如此莫大的幸运,让我再多看你一晚。可是啊阿成,我的阿成。这世上偏偏又总是有人说我每晚都梦到的人,是正在要一点一点忘掉我的人。你说你没有梦见我,可是我总在梦见你。所以究竟这世上的话,是不是都该相信呢?我到底该庆幸这些与你相隔万程山水的凌晨与深夜交错的梦里有你始终温暖的脖颈与额头可相抵啊,还是该因为始终如影随行的那一点点不安而失落啊,阿成。
你啊……你啊……
为什么愿意给我那双温热的臂膀接住我难堪的眼泪;为什么愿意在粗糙的床单和被子之间整晚整晚的牢牢拥住我;为什么愿意在游云下面把手掌锁在我的肩头;为什么愿意在我这双眼不能见一物的深夜将其安置在你的臂弯;又为什么,愿意低头抵在我惊惶的齿外。
阿成,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