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015.
阿成,一别三月,天气堪堪回暖,高中时候开始有打不完的架和谈不尽的恋爱。我曾试图盖上过往再闹它个天翻地覆,可是当我若无其事地重又打开聊天页面,只看得到你更新的动态,和我始终置顶,却依然死气沉沉的对话框。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滋滋冒着气失去的声音。
张张仍然乐此不疲地对我发着牢骚,撩的我多想放声大笑。我告诉她,我们都很好,她不罢休地问,我就不罢休地答。“嗯,你放心吧,大家都很快活。”有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提及你。不过后来就没有了,我想你既然不说,那就是,不愿我问吧。
再后来,一版又一版的灰姑娘接连上映,我看到史诗级的巨制和柔软的爱情故事。灰姑娘和王子换千万张脸,仙女教母的魔法却永远鲜活在十二点前。
阿成,我想起从前。从前你快乐,骄傲,自恋,不顾一切。从前我喜怒于你的举手投足。而如今,山河两侧,我却无缘问津。阿成,你仍是年少时我光明的信仰,现在叶落鱼僵,你依旧高大。
容我好好地想啊。想两千瓣茱萸盛开,想东风乘兴而归。我憋得太久了,想要尽情地放声笑一笑。但是我不能,这样讨厌的天气卑鄙的把我弄感冒了,嗓子喑哑,头重脚轻。若我激动,鼻涕就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你看我多可怜,哭笑都不尽兴。我曾问你几次,是不是我真的错了,你只是逃避。
阿成,我一直在等啊。等我渡过寒江水。目光坚毅、锐利,不见悲悯。我知道远处有炎炎的火光,有青帐三卷使天霜。这一路,我风餐露宿,惶恐反复,退意不曾有。我终于站在你的山脚下,与虫鸟歌唱,有日月星辉。而今我却等,等磐石开口说话。我等它一句话打得我七零八落,没有悲喜同眠。我等着,有一个声音让我听从,开口对我说:“该放弃了。”
阿成。
12/9/2015.
阿成,我梦到你了。不记得经历了什么,只记得我梦到你了。既然遇到了,那么“嗨,好久不见,我久经诀别的美梦。”昨晚的梦失去它以往的力量,我的情绪总比往日收敛了不少。
不是不乱于心,只是你不在,我便能从容不迫。如此看来,就算是你留存于我臆想当中的破碎身影也叫我徒生出许多力量。阿成,自从我们聚少离多,我狠心将自己磨砺至此,也算得是我无望生活有始无终的诸多不幸中,最为妥帖的一点万幸了。
我们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回忆从前。那些记忆太深刻,再经不起任何波折。那时候,每一处伤口都在安逸的日子里结成一个狰狞的痂,悲伤无孔不入。然后在每一次绝望的挣扎中,我们每个人都变得淡漠,不会轻易动身,劳心伤神。现在想想仍觉得当时的那种疼痛很诡异,分明致命,却每一次都好像不屑于要谁的命。所以我们不知悔改。知道身上到处结满了坚硬的痂。我们天真地以为再也没有悲伤可以伤害我们,没有任何情绪可以左右我们。我们变成一座座行走的雕像,有坚硬的心。那些年我们为之消沉的悲伤重叠起来,很快就被新的感情绊住双脚,落地生根。
算啦,阿成。我们不像从前了。你有多久不曾与我谈笑风生了呢,苍苍白昼,再也没有水鸟可以捎来你的消息。阿成,你那里,是不是也有颠倒的青天白日,也有言笑之间明媚耀眼的姑娘。阿成,你可知我耗尽了周身决绝,已在这墙皮都剥落的牢笼里,生生如年。
阿成,我也是四年里与你同生共死的小兵之一粒啊,芸芸众生里多不容易。
阿成,我真想你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