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还有别人……”长宁不禁胆战心惊地小声说道。
这个时候,再瞒他,已无任何意义。
果然,她又骗了他!
“是个男人?!”窦冲逼问之下,已带腾腾杀气。
“是……”
长宁声音小得就跟蚊子哼似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她这个回答一说,估计以古代人的联想思维,肯定觉得她是红杏出墙了。
在路上遇到一个男人,和他一起帮助了一个姑娘,这种故事,是没有人会相信是吗?
确如长宁所猜想得那般。
窦冲一下转过身来,双眼红得都快要喷出火了,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发问。
“他是谁?!”
“是今天那个男人吗!”
如果让他抓住那个人,他一定非杀了他不可!
长宁又被窦冲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我要怎么跟你说呢,他叫严景,也是我在聚香阁的时候遇到的人,我们看琉璃身世可怜,便一起送她回去了,就是这样而已,绝无其他。”
这个时候,长宁也顾不得肩膀被窦冲抓得疼了,赶紧解释道,“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个男人,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他!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但是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啊!”
严景,这个名字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如果这些都是屈突长宁编好的谎话,那他只能说,这也太不符合她的水准了,因为根本没有办法让人相信。
还是她连对他说谎这样的事,都懒得上心。
窦冲望着她,眸中只剩厌恶,他摇头冷冷说道,“你说的没错,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无法相信。”
前后不通,语言错乱,就凭一句“她根本不知道今天那个男人是谁”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他。
最重要的是,她之前隐瞒了一个最严重的细节,那就是昨天晚上,确实有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不管是不是为了帮助那个悉罗琉璃,但是若她内心坦荡,为何之前不说!
长宁这时也来了脾气了,跟他好说歹说都说半天了,他还是没有一点想相信她的意思!
算了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说得我都累了!
虽然听起来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你连对老婆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算了,你不信我,我也懒得理你了!
还不如赶紧休了我,省得我被人家打!
“将军若是不信,那便一纸休了我好了。”
窦冲听着她那无所谓的语气,仿佛又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他冷哼一声,“怎么,谎言被拆穿,还想全身而退?”
“屈突长宁,你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长宁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根本无法看透的男子,不禁一头雾水。
他都认为她给他带绿帽子了,为什么还不愿赶她走?
“我真搞不懂,既然将军这么厌恶我,那为什么在窦老将军的面前,还不愿休了我?”
屈突长宁,这个问题,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答案。
但在这个时候,窦冲却显得那般冷漠,他目光一侧,根本都没有正眼看她。
“你想走,我就偏不放。”
“我不过就是想留下你,慢慢折磨你罢了。”
我*!看他长得这么帅,没想到是个变态!
我一个21世纪来的新时代女青年,哪里能被一个古代的将军折磨,我的思想超前你一百倍好不好!
这个时候,长宁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学习历史,如果她能知道这段秦燕之争,窦冲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反客为主,让窦冲对她唯命是从,到时候看她怎么折磨他。哪用现在在这里受他的气啊。
“留下我,不是给你窦冲,带来什么颜面问题啊,难堪啊,门风受辱啊。你留下我,怎么都不算一桩划算的买卖。”
长宁仍尝试着,说服他放她走。
“那是我的事。”
窦冲仍是一副孤傲着独掌大局的模样,看得长宁真是又气又没有办法。
“好,你不休了我,我也跟你解释过了,那你们窦家的家法……”
是走是留,在这个节点,还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最让长宁担心的,还是那个什么窦家的棍棒……
妈妈啊!我真的不想在这里白白被人打!
“你平时闹自杀,都不怕,还受不了几棍棒?”
谁知,窦冲说出来的话真的差点没把长宁气死。
那不是我,不是我OK?
我是那种切水果划到手,都能嗷嗷叫上半天的人好吗!
但是在他面前,气势不能弱!
“那是我的事。”
“没有做错,便不能白白受罚,这是原则。”
窦冲冷冷看了她一眼,“你的原则里,包括夜不归宿吗?”
“你的原则里,包括满口谎话吗?”
“这里是长安,这里有这里的规则,而你的原则,根本不值一提。”
哦你的规则就是规则,我的原则就是狗屁,凭什么啊!
长宁刚想拉住窦冲继续跟他理论,但是他一把甩开了她的胳膊,忿忿地就走了。
“屈突长宁,当你对我撒谎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后果。”
他最后的那句话,如腊月寒冬里屋檐上结的霜那般冰冷。
事实究竟如何,他会亲自弄明白,但是在他心中成为芥蒂的是,在最开始,她并没有对他说实话。
正因如此,他便不能确定,她口中的哪一句话到底是真的,而哪一句又是用来骗他的。
这是最让他心寒的。
长宁还没跟他理论清楚,他就又走了,好像每次他们之间的谈话,都会以窦冲冷漠走掉,或者怒气冲冲地离开为收尾。
“哎,窦冲,窦冲,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还要打我不成?”
“你听好了,我没有做错,就不会白白受你们的打!绝不!”
这个时候,一直在门口守候的秀儿赶紧进来,拉住了依旧大喊大叫的长宁。
“夫人,将军都已经走了。”
“他走得倒是快,我话还没说完呢,真是气死我了!”
长宁真是气得直跺脚,自从来了这个古代,她就没有一天不受气过。
“夫人,您消消气吧,将军也是在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
秀儿赶紧扶着长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再过几天?再过三天,窦家老爷子就要带着一帮人来打我了!对了,秀儿,你知道他们那个窦家,到底是有什么家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