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没有错,去了邓府,他们也都可以知道真相了,凭什么要家法处置我?”
长宁自是千百万个不愿意,被人冤枉就算了,还要被打,这都是什么事啊?
邓夫人不可置信地给她翻了一个白眼,“屈突长宁,都流言满天飞了,谁还在乎什么真相啊!”
“你要是真的在意将军,想留在将军府,就应该为了将军,受那几棍棒。”
不是,我就想说凭什么啊!瞧邓夫人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恐怕早就巴不得把她狠狠打一顿了。
长宁不禁祈求地望着窦冲,“这事你该不会不管吧?”
窦冲望着她,还是没有说话,却一把拽起了她就走。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我们不是说要去邓府的吗?”
“哎,窦冲,你说话啊……”
邓夫人眼中不禁划过一丝狡黠,“窦家插手,这事不是他想管就能管。”
“立刻给我大哥送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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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如水,他握紧她,一路急走。
“窦冲,你又弄疼我了。”
被窦冲半拖半拽地又进了房间,长宁不禁不开心地挣开他的手,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不行吗,总是拽她干什么啊。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窦冲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她,神情很是严肃。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吗,我昨天晚上和悉罗琉璃在一起。”
她以前没发现,窦冲这么絮叨啊。
“昨天我在聚香阁吃饭的时候,看到掌柜的欺负琉璃,我便为她出了头,还一路送她回家,给她和弟弟送上食物。但是……”
说到这,长宁眸光一暗,昨夜的悲痛似是还在眼前。
“但是,我们还是去晚了,琉璃的弟弟,过世了。”
“我陪着她,安葬了阿久。”
如浮生渺渺,别人的路还在继续,而琉璃的悲伤,仍在那里。
窦冲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听着妻子的叙述,听着妻子的悲伤,如许多平常的夫妻一般,遇苦相诉,分甘同味。
他的眉头不禁渐渐皱起,他没有想到,原来她昨天晚上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长宁不禁叹了一口气,“我还没说,你不是就已经给我定罪了吗。”
“那是因为,我今天看到,你和别的男人……”
窦冲说着,还是垂下了眉。
长宁,就算我相信了你现在所说的,那今天的那个男人呢?
长宁心中一惊,忘了还有那个奇怪的男人,毕竟窦冲亲眼所见那个男人摸她的脸啊!!!
可是她确实不认识那个人,她要是这样说的话,估计窦冲怎么都不会信吧。
“你这个表情,是解释不了吗?”
窦冲望着她现在这副纠结不已的模样,心中不禁又如重石压顶,那般沉重,最怕是背叛的味道。
“不是,不是!”长宁赶紧否认道。
他别又胡思乱想了。
“那是什么?你说你昨晚和悉罗琉璃在一起,那今天,她为什么会在秋风院?”
刚才那个问题,长宁都还不知道怎么解释,窦冲又问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
她真的,有些哑口无言了。
“屈突长宁,你刚才真的编了一个很好的故事,感人得我都动容了。”
“但是可惜你,蠢笨得很,错漏百出,根本圆不了你的谎了。”
当听着她说那些经历的悲伤,他真的当时有一股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是现在,那伸出半空的手,不禁又慢慢垂下了。
窦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想离开这个让他现在感到无比虚伪的女人。
一见窦冲要走,长宁也急了,这事要是窦冲不管,那她不得被他们窦家的人打个半死啊!
“哎,你先听我说啊。”她赶紧喊住他。
他停了步,却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我现在说得你能不能相信,但是我要说的,都是事实。”
“你今天看见的那个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也不知道,琉璃为什么会在秋风院那样的地方。”
“但是,我们一起去邓府,找到琉璃,当面问她,不就能把所有的疑惑解开了吗。”
窦冲听罢,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就凭你现在说得这些前后不通的话,要我去邓府要人,你不觉得是在给你自己找难堪吗!”
喂,你这个窦冲!怎么说话的啊!
你们窦家人真是都一个样,左一句颜面,右一句难堪,难道就没有人管我的清白了吗!
当然,长宁现在还是强忍着心中所有的怒气和埋怨,毕竟她还得靠窦冲罩着她。
“把真相弄清楚,有什么难堪的,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她只能反客为主了。
“对于别人而言,他们只愿相信自己听到的流言是真相;而对于我而言,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相。”
他冷冷说道,语调寒如冰,生冷僵硬。
她解释不了,又要让他如何相信?
“鸟高飞低取难免错食,人也会一叶障目,你又凭什么肯定,你今天看到的,不是误会?”
错怪她的时候,固执得肯定,怎么听她解释的时候,一点想相信的意思都没有。
那口中的笃定,让他有了那么一丝动摇。
“好,那我问你,你昨晚真的只是和悉罗琉璃在一起吗?当真没有别人了?”
长宁又是一愣,他怎么又问这个相同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可能真的是很重要吧,若只是能证明她昨夜和琉璃在一起,而不能证明除了她们之外,没有别的男人,那还是百口莫辩嘛!
但是问题就是,还有一个严景啊,他确确实实就是那个多出来的男人啊!
真的麻烦啊!
她现在要还是瞒着窦冲,等窦冲从琉璃那里听到所有始末,估计又是一顿大怒。可是她现在如果说了,万一窦冲死活不相信她,把她直接交给窦家宗族处理,那她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一想到窦老将军看她那横竖不顺眼的模样,她这心里就怕怕的。本来以为想置她于死地的只有邓夫人一个人,现在整整多了一个窦氏家族,真是连条活路都不留给她啊!
老天爷啊,我真的不想在这里,感觉随时可能小命不保啊!
而她现在,能抓住的,唯一的,那个救命稻草,就是眼前这个浑身冷漠的男人。
算了,还是跟他说实话吧,他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毕竟,如果让他后来知道还有个男人跟她过了一夜,他要是一怒之下又把她交给窦英平,她不还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