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姗姗,沈青云带我来到当年的医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尽力地帮我,或许也想知道真相吧。
张丽萍穿着白大褂,带着护士帽,两手插在口袋里,沈青云告诉我,她是当年他所采访的护士,现在已经是急救科的副主任了。
她的眼睛大而有神,摘下口罩的那一刻,露出精巧的嘴巴和高挑的鼻子,美的令人心醉。
“张医生,我们现在是做一个回访,想问下一下关于九年前被领养的一个男孩,火车事故上的那一个。”沈青云说。
“九年前的火车事故?那要看一下领养记录。”张丽萍说。
“麻烦了。”沈青云说。
在沈青云和张丽萍的帮助下,我很轻松地看到了当年领养记录,让我不禁觉得记者这个身份十分的好用。在火车事故的后一个月,确实有两个小孩被领养,并且都是男孩。
一家被尚尾的李先克一家领养,另一个则被名叫郑星城的商人领养走。但从年龄上看,被李先克的小孩并不符合男孩现在年龄,被郑星城领养的小孩则比较符合男孩现在的年龄。但这些线索只能做到男孩被谁领养,并不能知道男孩的亲身母亲是谁。
“我刚刚做了电话回访,被郑星城领养的小孩在六岁时已经失踪,并且可以确认那个男孩走时左耳失聪。”张丽萍放下电话,看着男孩,她在怀疑眼前的男孩是不是郑星城收养的那一位。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男孩就是郑星城收养的儿子郑恒生。这九年,没有人回到医院打探男孩的消息,就是说关于他的亲身母亲,我们依旧毫无线索,为了不让张丽萍怀疑,我们匆匆离开了医院,回到沈青云的报社。
为了确认事实,我将男孩独自拉到一旁审问。
“你是六岁时候离家出走的?”
男孩点点头,不可置否。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皱眉。
“我觉得这不重要,我是出来找母亲的,因为我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
“不多了?”
“我的左眼现在已经看不太清东西了。”
我凝视着他,发现他的左眼乌黑而明亮,但瞳孔部分似乎有什么东西浑浊其中,没有活力,比起右眼要僵硬许多。
“什么时候的事?”
“六岁第一次流鼻*我就知道。”
他那时才六岁,早熟得让我感到可怕,我应该相信他吗?
“我说你可能不相信,我从小就比别人要成熟,就好像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对于很多事物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在我发现我成熟的同时,我才明白我的身体比起一般人要差。所以6岁那年,给我的养父写了一封信,就径自离家出走了。因为嗡嗡的声音一直出现在梦里,我想这是上天在提示我,让我去找到我的亲生母亲。”
男孩突然流下了鼻血,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擦去。“我最近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我感觉应该活不到十岁的。”
说实话,尽管我的见识不少,但依旧有些震惊,且和男孩待着这么久,他的异常,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其实我是有感觉到的,但我不敢笃定,所以没有和你说。”小玉说。
“除了声音,你还有什么线索吗?”我问。
“没有。”
沈青云回到报社,他出去寻找当年负责火车事故的检*官。
“怎么样,有消息吗?”
“大部分都升迁调离了,只有一位姓胡的老检*官还在。”
“太好了。他愿意告诉我们案情吗?”
“他和我的父亲是老相识,只是我们很少联系,我和他约好晚上去醉仙歌见面。”
“好。”
...
沈青云说醉仙歌是尚尾有名的饭店,店门虽然不大,但手艺却是一绝,门头和菜谱都是祖上传下来的,颇受人们的喜爱。
走进店里,店铺里摆着八张四方桌,前台架子上摆满了酒坛。伙计左肩挂着白布,热情地朝我们走来,手里倒着茶水。“客官,吃点什么。”
“有约,沈某的桌。”沈青云说。
伙计微微一笑,手里往上扬。“哦原来是沈大主编,楼上请。”
沈青云面无表情,带我走到二楼的小隔间,开门,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已经坐在椅子上兀自夹菜喝酒,他两鬓斑白,但眼神却厉像天上的老鹰一般透露锐利。
“你来晚了。”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叔,是您来得太早了。”沈青云微笑坐下开始介绍我们。“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无尘...这是我叔,胡谦逊,现在是尚尾的检*官。”
“您好。”胡谦逊向我伸手,我回手礼握,四人一人坐一方,边吃边聊。
“叔,当时那个案子是您办的吗?”
“并不是我主办的,只是协助调查。”
“当时的情况可以再复述一遍吗?”
胡谦逊点头,抿了口酒,滑动火柴,点了根,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
“当时这个案子主要是一队在查,**鉴定是易燃气体泄漏**导致车厢起火。我们二队主要负责现场协助和善后,说白点就是擦屁股。”谦逊抖了抖烟灰。“我们根据调查,事故发生一个月前,也发生了一起火车起火侧翻事故,这两件事故并不是偶然,而是人为策划的两起火车**事故。”
我吞了口口水,坐直腰板,这样的话,事情似乎更为复杂了。
“先说顺延火车这起,车厢的爆炸残骸来看,似乎在火车出发前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只需要在火车行驶时点燃引子就可以,因为如此威力巨大的爆炸,乘客要带上足够量的***上车几乎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化学专家,在路程轨道上配置好,导致车厢爆炸?”沈青云问。
“这个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可能性极低,每次行驶,我们都会检查轨道的。”
“出发前安检员没有检查火车吗?”我问。
“正常是会的,也有可能是提前放到比较隐蔽的地方,然后在行驶过程中引爆就行。”
“引爆炸药的人自己也会死吧?”
“不一定,如果是很厉害的专家的话,可以控制SHIJIAN,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问题是他们为什么选择在两个月内动手两次,而且是在同一地点,这样的目的性太明显了,容易引起我们的怀疑。如果是有预谋的策划,不应该更隐蔽的处理吗。”
“他们这么做,一定有相应的理由。”我说
“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吗?”沈青云问。
“我们拿到了所有人的名单,听列车长说,有些人是逃票上车的,没有记入名单里。并且爆炸后乘客都逃走了,很难找到所有人,所以排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前期,我们都在配合一队,调查发车前的情况,和在名单上的成员。说实话,两个月内我们几乎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