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继续拼着消耗,双双化作伐木狂魔。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树木被拦腰截断,只见连着树冠的半截树干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停留在树上的鸟儿,穿梭在枯叶层的大小兽类,纷纷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孙燃心想:这样对拼下去还是不够妥当,万一输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需动用大威力的法术将童歌一击打倒。
但是,苦于童歌近身纠缠,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施法。孙燃心生一计,尝试着倚赖速度优势拉开一段距离。童歌则肆无忌惮地追了上去,尽管距离在拉大,这无疑上了孙燃的当。孙燃心中暗喜,等待时机成熟,回身施展爆炎柱——爆炎弹的升级版。他手掌于胸前相对,能量迅速聚集,越来越多,最终不得不完全张开双手,随即双手骤然一合,黄白色的火焰呈柱形向正在接近的童歌喷涌而去,焰柱直径足以覆盖童歌的身体。不料童歌竟然逆着焰柱向孙燃挥出了拳头,简直是个疯子,但已经是强弩之末,没能打出伤害便昏迷过去,扑倒在地上。而由于魔化体质的抵御,只是受了点轻伤。
孙燃大舒一口气:这下终于搞定了,这臭小子可把我累坏了。他童歌翻过身来,揭开眼皮,金黄色已经褪去,血红色的眼球正在恢复为白色。无奈,只能就地生一堆火过夜了。
清晨,火堆熄灭了,孙燃已经醒来,而童歌仍然昏睡不醒,蜷缩成一团。孙燃打算叫醒童歌:“阿童,醒醒……”边叫边摇晃童歌的肩膀,这才看到童歌脖子上干硬的血迹以及一道新增的疤痕。那疤痕正还处在颈动脉对应的位置,足足有半指长。难道童歌被老虎袭击了,然后拜这处伤口所赐,危急时刻竟然魔化了。这莫非就是魔神?但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似乎又不是魔神。因为童歌已经失去了意识,而魔神是有意识的,不然怎么挑得起两族战争。这事想来蹊跷,但绝对与魔神血统脱不了干系。
“燃叔,这是哪里啊?”童歌还是醒过来了,视野模糊一片,但似乎是处于一片开阔地的样子,也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只是凭借声音判断出是孙燃。
“你醒啦?还是昨晚的树林啊。”孙燃停止了思考。
“树林?”童歌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见周围一片狼藉,“这是怎么回事啊?”对魔化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
“好小子,你命真大,差点就命丧野兽之口了。”孙燃还不想告诉童歌昨晚的事情,于是说,“幸好我及时赶到,这才把你救下。”
“我就记得我被一东西扑倒咬了一口,往后的事,真的不记得了。”童歌说着便伸手摸了摸脖子,感觉有一处伤疤,“咦?不对吧,燃叔打个野兽都这么费劲吗,骗我的吧?”他都感到孙燃的话有点蹩脚。
“哪有骗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时都快死了,情急之下,我才发大招把你救下。奈何大招威力太大,直接把这里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破坏力强,但也不是不能把控,这不,你不是没伤到吗?我还帮你把伤口治好了。”孙燃迅速编织起了谎言。
“我的天,燃叔这么厉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啊,早就把以前那帮欺负我的坏蛋的腿给打断了。”童歌半信半疑,不过一听说孙燃发大招,一下子兴奋起来了,拉着孙燃的衣角说,“燃叔可要教我啊!”
“好说。”孙燃这下子答应得倒是出乎以往的快,但又话锋一转,“这要达到一定修为才能接触这个法术,而你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那要什么样的修为才能练习啊?”童歌已经被引入孙燃的套子里了。
“像我这样的修为啊。”孙燃还一脸自豪的样子。
“你这样的修为是什么样的修为啊?”童歌已经止不住了。
“我这样的修为啊。大乘,知道不?你现在连最低阶的聚元都不到呢。”
“哦。那我要多久才能修炼到大乘啊?”童歌誓要问个清楚。
“多久?知道你燃叔现在多少岁了吗?而现在多少岁,你自己算算吧。”
童歌埋头心算,继而一脸无奈的说:“啊,要30年去啊?”
“你以为哪有这么简单。”孙燃见也忽悠得差不多了,算是把事情掩盖过去了吧,“喏,来试试昨晚教你的爆炎弹,对着前面那个树桩施放。”
童歌闭目思索一番,寻着孙燃教他的步骤运行法力,奈何法力太低,只聚成拇指大的红色火球,还打偏了。
“所以啊,你以后要勤奋修行,可不能偷懒哦。”孙燃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为童歌的进步暗暗赞叹,心想,这小子悟性还不错,“不过现在还要赶路,不然就看不到春节的烟花咯。”
童歌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满意的,毕竟记忆中第一次成功施法,尽管看起来非常拙劣。
午时将近,阳光变得热辣起来,即使是在冷天,也能把皮肤灼伤。“燃叔,还有干粮吗?我肚子饿。”童歌耸拉着脑袋,装作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的样子。
“你昨晚吃了鸡腿,哪里还有预算买干粮。”孙燃边说边掏出半块烙饼,平均掰成两份,“将就点,一人一半,等到下一个小镇再补充点馒头。”
“啊?又是馒头啊。”童歌接过烙饼,一番狼吞虎咽就迅速地解决掉了。
“都说了赚钱不容易。有的吃给你就不错了,还想挑食。”
童歌拉扯一下脖子,咽下最后一口烙饼:“你那么厉害,吃一个人的饭就可以干几个人的活,赚钱还不容易么?之前你说难,我还相信,现在还这么说,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要是聪明怎么还老挨别的小孩欺负?”孙燃又开始转移话题,“水。”把水壶递给童歌。
“那是因为他们人多。我一对多,纵然有主意也是乏力。”童歌喝下一口水,“要是你早教我法术,我早就把他们吊起来打了。”
“幸好我之前没教,要不然照你这个用法,你自己招惹是非,要进官府受罚不说,还要连累我,到时候我辛辛苦苦赚得的钱就要进人家的口袋了。”
“你要是进官府做事,就可以罩着我了,而且来钱快。你偏不,就是打杂。”童歌又把话题转了过来,“而且,你辛辛苦苦赚得的钱已经进人家的口袋了。那得是多少个鸡腿的钱啊。”
“哎,我就是喜欢打杂,看不上官府,怎么的?我赚得的钱,我怎么用,你管得着吗?”孙燃拿这个小鬼办法还真不多。
“有钱不赚,不知道是谁傻。”童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孙燃也不再搭理童歌,二人这样默默地走着。事实上,二人平时都是这么争论的。孙燃想着,这样可以转移童歌的注意力,隐藏一些秘密,还能陪他说说话,所以从不计较,说完就罢了。
童歌的想法却很简单,一个人憋着实在是闷得慌,有个人跟自己说话就感到很开心了。关于他的身世也不是没问过孙燃,因为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你父母被土匪杀死了,我路过事发现场,见你可怜,就把你收养了。所以干脆就不再问了,默认了孙燃的说法。问起来反倒还凄凉。反正孙燃对他也不差,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虽然童年过得比较凄惨,除了隔着两条巷子的,因为是柔弱女孩而没人愿意和她玩的小婷,没有人会和他正常的玩耍了,但是他也没觉得这平淡的日子没什么不好。想来他这么一走,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别呢,不能一起在圣城看新年烟花就算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上一面,现在还真是挺想念她的。他也没想过长大后要干嘛干嘛,直到孙燃讲起法术这种东西,他觉得很神奇,很强大,将来也要达到孙燃的修为水平,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反而还可以欺负人,把小时候亏下的东西补回来。不过到时候只是欺负人吗,不赚钱怎么买好吃的,没有好吃的生活哪里够意义,他也没想到将来要怎么赚钱,先放着吧,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做,躺着都有钱进口袋呢。
“你低着头在想些什么啊?”这一次是孙燃先打破了宁静。
“没什么啊,就是有点饿得慌。”童歌心里还是有秘密的,也不是什么话都往外说,有的话还是在心里说比较开心,“什么时候才到镇上啊?我都饥渴难耐了。”
“别急,过了前面那条小河应该就快到了,小河是流过小镇的。”
“哦,可是我们都走了一天半了,还有半天够不够到青雨城啊?”童歌还是很关心他的新年烟花的,就算不能一起看同一座城的,也要一起望向夜空,有点千里共婵娟的味道。
“还远着呢。今天是到不了咯。”孙燃望着远处的天空,倒是有点开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