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找了那么大半天的时间,这封印就在这里?”看着眼前这片茂密的树林,班森对着眼前的莱昂这么说道。
“如果地图没错的话,的确是在这里。”对比着手中的地图,莱昂这么回道:“可也说不准,毕竟......”
“毕竟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到底是怎样也说不准是吧?”还没说完,莱昂这番话就被班森给打断了:“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都记住了。”
“行了,反正是与不是,这些天我们就这个地方没找了。”
确实,自从蔚莉来到班森这里那天起,这偌大的雄心堡,他们是里里外外,该找的地方全都找了,能翻得地方也全都翻遍了,也就剩下眼前这片茂密的树林没找。要是在找不到,估计班森他们这次可就要真的私自穿过国家边界,去拜卡灵那边当一回盲流了。
而且要是运气“好”的话,那说不定还要在拜卡灵那边待个三年五载的,然后在被弗伦公爵给领回去。
“但是有一点,”转过身来,班森看着身后的众人,忽然就指着那蓦自跟来的蔚莉说道:“我们来也就罢了,大姐您跟着来做什么?又不干您的事儿,您要是说:这事儿跟国家有关系,非要一个见证人不可,那我们也就认了。可这跟国家没关系啊,您跟着来干嘛?”
的确,照理来说,自从那天班森说漏嘴,绕着弯儿被蔚莉给强答应着帮她去趟雷之后,就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她只要在雄心堡那里待着,好生的被人伺候着等班森他们将这边的事情给解决完之后,在将班森这一帮子人给拉走也没问题。可问题是,自打她知道了班森他们要在这里找东西之后,她就一直跟在班森等人的身后,说是:以防万一,跟着看看......
“我是帝国的长公主,这天下都是我家的,所以我跟着,也未尝不可吧?”就这么一句话,弄得班森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所以自打那天起,蔚莉就一直跟在班森他们身后看着。
而且最让班森感到无语的是:当他给身边的众人打眼色,连忙示意他们劝劝的时候,自家师兄他们还不仅不劝,反而一个个装聋作哑,权当没看见一般。尤其是自家师姐,在听到蔚莉说出要一块儿跟着去之后,她不仅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连声叫好......这可就让班森有力无处使了。
不过也是,在班森这些人里面,最该说话的莱昂说不上话,因为只要蔚莉动动手,给当地官员写一封信,那莱昂就得被这名长公主以外来人,或者说:莫须有的私越国界的罪名,被当地官员给扔出去。
而除了莱昂外呢,师兄和斯特都说不上话。毕竟,也是同一个道理:人家长辈在朝内当差,一封信就打发了。而其他人,如夏洛特和伊汶之流......人家长公主压根就不听他们的......
而且最让班森感到无语的是:他们不仅不说,还一个劲儿的等着他说。
不过也是啊,这事儿你班森不说,谁说?你多厉害啊?堂堂的一个国家封疆大吏,四方军队的总兵,你说杀就杀了,而且到最后,你连人家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情,全都给当一分钱不要,还倒贴钱的报纸给满世界扬出去了。
你多大胆儿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身后还有师祖撑腰,这事儿你不劝,谁劝?
但劝是劝呐,可那自家人(师姐洛莉)都当了内应了,你们也不管,那我这个光杆司令还有什么戏唱?自个儿唱独角戏啊?对着眼前这个油盐不吃,水泼不进的母老虎,我唱的了吗?
拉倒吧!
于是,自从那天起,班森等人每每出去寻找的时候,蔚莉就跟在他们后边儿,那夸张的程度,就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一般。
不过好戏,的确是好戏,只是可惜,不能让她知道。所以在班森他们每次出来寻找的时候,都会额外(其实就只有班森)分出一个人来,看着身后跟着的这位长公主,生怕她在这里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然后回去跟那位军团长大人一通嚷嚷,然后搞得人尽皆知。
虽然这东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可有些事情,即便是见得人,也要偷偷摸摸的去干。不然,万一当今皇帝知道了这件事,那还说不定变成什么样呢。要知道,当今皇帝想给高山找个对手唱对头戏,那可是都想疯了!
要是他真的这么干了,把海姆教会从暗地里给拉出来,然后冠以国教的高帽子——高山不是教会,是门派,而且皇帝只是给了弗伦公爵以国师的名头,但官方没承认高山是国教,只是国民私下里称呼罢了——在让海姆教派的人来担当国家重臣,那可就......好玩儿多了......毕竟,高山太高,皇帝难以逾越,要是真的出现了一个能够跟高山相提并论的教会,那皇帝还真指不定怎样呢。
毕竟,对于一个不听话,还经常跟皇帝唱反调的大势力来说,让另一股旗鼓相当的大势力在加进来,两方明里暗里往死里斗,皇帝才好浑水摸鱼不是?
虽然这鱼不太好摸。
可所以无论怎样,班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都绝对不能让蔚莉知道,一定要死死的瞒着。
于是,在看着身后的这位长公主仰起头来,用你能奈我何的眼神看着他之后,班森就当场泄了气,然后挥挥手,示意莱昂他们:你们赶紧去找,同志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牺牲自己来为组织拦着这个母老虎。
于是,莱昂他们离开了。而现场,就只剩下班森和蔚莉两人了。
“怎么?”等人都走了之后,蔚莉笑盈盈的走到班森身前,贴近身子,用近乎脸贴脸的姿势仰头看着他,“不欢迎?”
“哪儿能啊!”尴尬的笑说着,班森连忙后退两步,生怕被眼前这漂亮的母老虎给吃了一般。但在心里,他却在这样想:特么谁欢迎你来啊!你不在的时候,我特么多快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的,连自同伴见到你都跟见了洪水猛兽似得,特么死命把我往你身边推。
你说你要是不来,那该多好啊!
但终归到底,这只能是心里话,不能说......
所以,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班森只能把话题往汉德森身上推:
“我说大姐,那地方我能不去吗?”
“怎么?后悔了?”
“不是后悔,只是你想过没有?他压根就不是我能动的人。”
对此,蔚莉颇不以为意,“那照你这样说的话,拉塞拉斯你还不能动呢。”
“不是一回事儿!此动非彼动,这两人压根就不能混为一谈!”一看有门,班森就死命的给自己开脱。
“那拉塞拉斯头顶上有你老爹管着,就算我当时是意气用事,把他给杀了,可他的头顶上,终究是有您老爹管着,他手底下的人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说句不该说的话:那就是铁打的官位流水的将军,死一个在上任一个就是了。而且即便是拉塞拉斯他死了,你见过他手底下的那批人哗变吗?人家要吃皇粮的!”
“但那人不同啊!他不是官!手底下有多少人,我们不清楚!且不说那人在朝廷有多少大臣是他的爪牙,朝廷外,你能说清他有多少人吗?”
“换句对你皇家大不敬的话说就是:这人一旦死了,他手下的人就要闹事,把你家天下给弄的鸡犬不宁!”
“那你就没想过拉塞拉斯手底下的人不会这样做?”
“我......”
一句话,把班森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班森这幅哑口无言的样子,蔚莉一语道破的说:“说到底,你还是不想跟我过去罢了。”
“行,”好半天,看着眼前这幅水泼不进的嘴脸,班森把话挑破了直说:“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把话给挑明了,你可不许生气,在暗地里给我下手脚。”
“生你的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蔚莉说:“你不值得我为你生气。”
“那好,那我就把话挑明了说。”说着,班森跨前一步走到蔚莉的身前,低声对她说道:“其实你我都知道,那人死不死的我不在乎,他有多少钱,手下里有多少人我也不在乎,你家天下我更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不想帮你啊。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他的钱?你肯定不会给我留一个字儿。人?我要那些人做什么?我身后,师兄这帮人我还都养不起呢,都是师祖花钱养的,而且有那闲钱,我拿去做什么不好?非要养那帮人?”
这话说的十分明白,也十分的不留情面——我知道你让我过去是想让我帮你做打手,帮你把汉德森手里的钱全变成你的,而且要是事情顺利的话,那说不定,汉德森还得向你俯首称臣,给你敛财,帮你打下手。而且你要做的那件事,很久之前我们就谈过了——那压根儿就是没谱的事儿!
到最后,你兵变不成不说,说不定我还要过去救你,把你给带到高山上,我师祖那边藏着。毕竟你姑妈可是在先前就给我打了预防针,并且老早的就把钱给了我。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你兵变失败了,我救你了,你去高山了,我特么去哪儿躲啊?我里外不是人呐!而且世界很大,我还很年轻,很想出去转转,要是半路上来你这么一手,那我还去不去了?
所以,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不去。
说完,班森一扭脸,不看她了。
他这么做是对的,因为现在,蔚莉的脸色已然是火冒三丈了。只不过碍于刚才班森所说的:不生气,所以只是按在心里不发做罢了。
但不发火是不发火啊,可这气,真不是人能受的了的!幸亏这是在私下里,要是当着雷恩等人的面,班森把这话满世界的一嚷嚷,估计他刚开头,自己就将刀从腰里拔出来,然后手起刀落的奔着他去了。
所以她现在很想说些什么。但.....
“找到了!”这句话刚从莱昂的口中说出,班森就连忙的答应着,脚底抹油的奔着他过去了。
开玩笑,等着眼前这正在气头上的母老虎发威,一口把我给吃了?我像是那种傻人吗?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