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哥哥?”
“我父亲被庆王抓了。”
“师傅被抓?为什么呀?”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们的人也在追缉我,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凝露私自跑出来到镇城找你,至今没有音信,我得去找她。”
“会不会是因为我谎称男儿身,领兵打仗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情况还不明了,不要乱猜,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凝露。”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一个人好行动,两个人目标太大,当务之急是给你找个藏身的地方,可是藏哪好呢?”
“我知道藏哪,既然你要独自行动就别管我了,明日此时我再来这里跟你会面。”
“也好,你保护好自己。”
“嗯,你快去吧。”
月娘与李晓匆匆忙忙制定了计划,各自行动。为了不让李晓多想,月娘并没有告诉他她准备躲在望春楼,之所以选择那里,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她第一次到镇城,之前去过的客栈和庆王府,肯定都不能去了,唯有望春楼应该还算隐秘,没人想到她会在那里。
月娘一路走来,小心谨慎,再三确保无人发现她,这才躲进了望春楼。
白天的望春楼静悄悄的,不论是来此消遣的人,还是在这里谋生的人,统统都在酣睡,只有几个店小二在打扫卫生。月娘猜想,身无分文的她估计在这望春楼里连一个时辰待不到就会被赶出去,想要藏身,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变回女装,潜藏在姑娘堆里,应该比较掩人耳目。
有了计划,她溜进后院,试图找寻晾晒的衣服,“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没想到青楼女子都穿这么好的绸缎纱衣,只是这也太裸露了吧!”,月娘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一套鹅黄色对襟的长裙,刚要走,又看见昨夜醉酒呕吐脏了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搭载拐角,月娘干脆一并拿走,找了个柴房,三下五除二换好女装,又把身上的衣服连同刚刚寻回的衣服一同藏在了柴房,拆了发髻,随便辫了一条辫子,回到了大堂。
“那个,你,过来一下。”
月娘刚进大堂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欧阳轩宇,不过他在唤一个店小二,月娘因处境尴尬,装作若无其事,低着头上了二楼。
“昨夜我在柜台放下了一个包袱,黑色的,拿给我吧。”
“好嘞!”
店小二听着欧阳轩宇的提示,去取了包袱准备递过去,不料地上一滩水使他脚底一滑,把包袱丢了出去。
月娘听到店小二“哎吆”一声,回头撇了一眼,地上的包袱散开来。
“那个不是我之前送出去的那封信,梅花印一模一样。”
月娘正在诧异这个欧阳轩宇怎么把送出去的信取了回来,又何时藏在了望春楼,他是昨天晚上寄存的,可是昨晚上他俩一直在一起,也没有见他拿过黑色的包袱。
“大人,对不起!”
店小二看见梅花印的信封,颤抖着声音跪倒向欧阳轩宇求饶。
“无妨,不要声张,不然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小人从没有见过大人。”
欧阳轩宇拿着包袱匆匆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月娘更加疑惑了,怎么一个信封把店小二吓得魂飞魄散,“大人?”,欧阳轩宇怎么会是位大人呢?
疑惑充满了月娘的脑袋,她忍不住走下楼去,装扮成刚来这儿的姑娘,跟店小二套近乎。
“哥哥,刚那个人是谁啊?你怎么叫他大人?”
“你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
“额,我是昨晚上才被妈妈买进来的姑娘。以后请店小二哥哥多多照顾啊。”
月娘摘下自己的耳环塞到了店小二手里。
“哦哦,好说好说。刚才那位你还是不要问了,你只要知道那是官家人就行了,特别是以后伺候来玩的爷,看到有梅花印记的物件儿,要特别小心伺候着,别问别看,不然会没命。”
“多谢哥哥提点,刚才那位是什么时候寄存的包袱呢?“
“这我也没有印象了,总之是昨天前半夜吧。我去忙了,”看店小二似乎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便不再多问。
月娘在望春楼后院转了一圈,发现了一处隐秘的院子,院内荒草丛生,应该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她想暂且藏在此处,熬到明日便依约跟李晓会面。不过当务之急是吃饱肚子,她又溜进厨房,偷了一只烧鸡和水躲进了屋子。
“我的妈呀,这儿也太。。。太精致了吧。”刚一进去,眼前的景象把她吓了一跳。屋内华丽的陈设和屋外破烂荒凉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样子,这里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啊。但也绝对是藏人的地方。”月娘环顾四周,看了看房梁,“你们藏下面,我藏在上面。”
月娘一个飞身跃上房梁,饱餐了烧鸡,喝光了水。
“还是换成男装吧,晚上出去溜一圈儿。总藏着也太闷了。”
换好了衣服,月娘感到一阵困乏,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咯吱”
睡梦中的月娘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迅速清醒。
“主人,老鹰已抓,小麻雀不知去向。”
“无妨,老鹰在手,就不怕小麻雀不自投罗网。”
月娘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觉得真是好笑,“这两人,老鹰麻雀的,一看也是禽兽之类。”她猫着腰向前轻步移动,想要靠近看看到底是两个什么鸟人。
有人!
月娘听到房梁上又上来一个人,轻功要比自己好很多,她惊了一下,不小心把换下的裙子掉到了地上。
“谁!“
屋里的人大呵一声,被称之为“主人”的则转身推门而出。
月娘看情形怕是逃不出去,只能硬闯了,便准备跳下去,不料被人一把抓住一同跳下房梁,夺窗而出。
月娘顾不得想太多被拽着跑了很久,直到鼓楼地下这才挣脱开那人的手。
“你是谁!”她定睛一看,又是欧阳轩宇。
“李兄,是我啊!”欧阳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笑着。
“什么情况!”
月娘心想,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哪儿都有他,“你觉得刚才的事情不应该解释一下吗?还能笑得出来?”她有些生气,感觉眼前这个人太过神秘,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感觉,看惯了真刀真枪两阵对垒的战场,现在这种猜测的交谈,让她很恼火。
“李兄,你不解释你为什么在人家房梁上?还有女人衣服?”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去偷香窃玉了。”月娘呛了一句。
“那我和你一样啊!”
“又骗我!”
“没有啊,再说什么叫又骗你,我何时骗过你。”欧阳装作无辜的样子拍了拍月娘的肩膀,月娘向后躲闪了一下,不想脚底打滑,差点向后摔倒。
欧阳上前抓住她的手,向自己的胸口一拉,月娘一时间失去了平衡,任凭欧阳拉扯,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胸口。
“女人!”欧阳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娘,但是他没有喊出声来,只是看着。
月娘感到触碰,紧张之下双手使劲儿推开了欧阳。
“你干什么!”
“没,没什么!我不是看你要摔倒了吗!”
欧阳镇定了一下,他想,一个女子扮作男装行走江湖,定是有难言之隐,何必揭穿让她难堪,再者他也很好奇,她为什么要男扮女装,还是边走边看吧。
“要你管。快说,你为什么躲在屋梁上。”月娘故意岔开话题,继续追问。
“真的是跟你一样。我昨夜就发现望春楼有一处荒芜的院子,可是院内的房屋却摆置精致,就想去看看为什么,纯属好奇心嘛。”
月娘看欧阳说的很真诚,但是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想问他梅花印的事情,想问包袱的事情,更想问之前她送信的原委,但是看他如此遮掩,月娘决定不再多问,她要自己慢慢查清楚。
“能再见到你,真好。”欧阳痴痴的看着月娘,没忍住说出来心声,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补充说,“好兄弟,咱俩真有缘,找个地方喝一杯去!”
月娘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但是她现在行动不便,满城都在抓捕她,躲还来不及,哪有心情去吃酒,正要拒绝,欧阳拉起她的手,不等她说话,兴高采烈地寻找酒馆。
“吃饱喝足再说!”
月娘挣脱不开,又怕对方起疑心,无奈只能遮遮掩掩地跟着他满街转悠。
“不知道晓哥哥怎么样了,凝露现在什么情况。”月娘心事重重,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人,实在是不知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