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柯山逐渐地感到了似乎眼睛被强光照射着,眼球转动慢慢地苏醒了过来。手扶住了脑袋,此时感到头痛欲裂,胸口之下也是一阵恶心。用手挡住了脸,深吸一口气,手肘支撑着身体,缓缓地爬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而自己此刻却睡在了沙发上。
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厨房里摆放着银质的碗碟,一眨都不眨,就这样看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坐着又过了片刻,他摸了一把脸,把脸埋进了手中,用掌心揉搓着双眼,左右摇摆,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时在他的脑海里,想起了昨天对着小雪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他从来没有发过火,更不要说,是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了10岁左右的侄女。可是此刻他并不后悔,因为他相信小雪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纵使现在难以接受,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想通的。
柯山回望了四周,发现整个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现在几点了?”心中刚想到,下意识眼神就往墙上挂钟所在的地方望去。
“10点23分。”翻了翻白眼,抬起头,张开嘴哈出一口浊气,一股浓郁的酒气,从柯山的食道里传出。
就这样他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后便掀开了毯子,习惯性地往底楼的阳光房处走去,这里正是他们一家吃早餐的地方。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但是他仍旧看见了桌子上摆放着一瓶牛奶和三明治,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斑斑驳驳地打在其上,拉出了一个浅浅的倒影。顺着光线望去,只见屋前种着的香樟,此刻它的枝叶随着暖风飘摆,树影摇曳着。被遮住的阳光时而透过树叶,一闪一闪地折射到他的眼中。
突然胸口感到了一阵特别的难受,从丹田处只冲上鼻梁的上端。柯山知道自己就要吐了于是,他马上冲到了卫生间。
“恶……”的一声,一阵狂风骤雨过去,柯山看到鲜血一般的红酒和零零散散的未被消化的食物混杂在一起,吐在了水池里。吐完之后,他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一点。于打开水龙头,用水擦了一擦嘴,冲掉了呕吐物,可是有的一些溅到水池的边缘之处,没法擦洗,于是他走出了房间,想找个佣人来清洁。
走出了卫生间,柯山发现房间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于是他大喊了一声:“苏姐。”
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回复,这个时候在柯山的心中有了一丝小小的疑惑。想到此处,他没有犹豫,便向着二楼跑去。
刚走上二楼,在宽阔的走廊拐角处,柯山差一点撞到正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小雨。柯山刹住了脚步一把她抱了起来。
“二叔。”看着抱着自己的柯山,小雨用手捂着嘴巴打哈欠地说道。
“小雨啊,现在看来愈来愈懒了,这么晚才起床,怎么你姐姐也被你传染了,也呼呼大睡,没有叫你?”柯山露着微笑,扮成小孩子的声音,对着小雨说道。
谁知刚等着柯山把话说完,眼前的小雨就把脸绷了起来,用手捂住了鼻子,侧过头去大声地叫到;“二叔,你的嘴巴臭死啦啊!”
听了小雨不满地叫声,柯山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宿醉之后还没有漱口和刷牙,一夜的酒精在口中积攒起的味道的确是难闻,刚才在沙发上第一口呼出的酒气,就连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更不要说别人了,于是便把小雨放下,愣愣地傻笑着。
“诶,小雪还在睡觉吗?”此时柯山虽然表现的漫不经心,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点忧虑,从来没有对小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还有她是不是能够接受昨天自己突然说出的那一些事情呢?这一切都在柯山的心中思量着。他其实现在急着想看到小雪对于听了昨天的那些话之后,表现出来的反应。
“啊?姐姐,姐姐她不是一早已经走了吗?”小雨仰头看着柯山,以为他在明知故问。
“啊?走?她走去哪儿啊?”听到了小雨说的话,柯山张着嘴,惊讶地说道。而这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是不是因为昨天那顿饭的原因。
“姐姐不是去了香港吗,二叔你难道不知道?“
“去香港?他去香港干什么呢?”此时柯山脱口而出,心中的惊讶和疑惑已经到了极点。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姐姐一早就吵醒了我,拿着行李走了。哦,对了,她在桌上留了一封信说是给你的,你可以去看看。哦,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刷牙了,哥哥还等着我呢。”说着,小雨就继续揉着眼睛走下了楼梯。
而此时,站在拐角处的柯山半天没有说上话来。:“她走了?去了香港。怎么会呢?她要出去不会不和我们说啊,怎么会呢?难道是我昨天的话说的太重了伤到了她?离家出走?。不不不不,不会的小雪不是这种人,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柯山想着,突然想到了小雨刚刚对他说的话,说小雪留了一份给他和柯彪的信。想到了这里,柯山便加快了步子,一下子冲进了小雪的房间。整间房间此时感觉空荡荡的,小雨床上的被子乱糟糟地团在了一起,而小雪的被子此时已经叠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打开橱窗发现小雪的行李箱的确已经被她拿走了。回过身朝着空荡荡的书桌上看去,只见一张没有信封的纸张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桌子上,上面用这一支钢笔押着。
看到了这个,柯山便立即走到了书桌旁,拿起了信纸,打开仔细地看去。只见纸上是小雪用英语亲笔写下的书信,柯山一行一行得仔细阅读着。信上大致的内容是:“我这次走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要去一次香港。本来昨天晚饭的时候就想和您二叔提起,可是由于之后进行了当时认为并不愉快的谈话,但是经过了一夜细想之后,我发现一切的问题都是由于我的误解,所以我想要对我昨天对您的不尊重说一声抱歉希望您能够原谅。本想今早和您辞行,但是当我下楼的时候看到,发现您睡在了沙发上而且无法唤醒,无奈之下留下了这一封书信,望勿牵挂,而至于昨天您说的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正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细想一下。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会给我的父亲呈上我深深的歉意。”信的落款是小雪的签名,最后补上了一句说等到到了香港办好了电话卡之后就会打电话回来。
看完了信站在了原地,大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什么。可能是由于太突然的关系,他感觉这件事情并不是小雪嘴中说的那样,而且他能感到真相就在眼前,可是总是差了一点点而导致咫尺天涯,完全想不起来。
就这样他努力思索了很久,但是似乎一点结果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于是他意兴阑珊地走出了房间。他并没有下楼,当时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太过于震惊的关系,还是自己心中下意识的驱使下,让他一边看着信一边沿着走廊走着。
慢慢地走着,柯山来到了乔飞房间的门前,此时一如既往,乔飞的门还是开到了最大,柯山一眼望进去只见乔飞此时手处于悬空,腾空放在了搭建在他房间里的栏杆之上,甩掉了拐杖一步一步地训练着。柯山看着他,一个画面一个画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此时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心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此时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就站在了乔飞的门口。
正当这时,小雨已经兴匆匆地跑到了过来
“二叔。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被小雨这么一声喊叫之下,柯山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他定了一定神,思绪整理了一下。向着小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正在一心一意坐着康复训练的乔飞,也听到了门外小雨的声音。他便扶住了横杆转头向门外看去。那一刻乔飞和柯山的双目相对。两人就这样看着过了有10秒的时间,乔飞伸出了左手向着柯山摆了一摆,用微笑打着招呼。
柯山看到了乔飞冲他打招呼,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脸上去没有显漏出有一丝的不妥,随后他也冲着乔飞点了点头说道:“哦,我正好路过,就不打扰你了,我先下去了。”
说着柯山的手往走道处指了一下,随后向着乔飞再一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雨,没有迟疑就往楼梯口走去。看着柯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乔飞的脸上也不可察觉地阴沉了下来,他眯起眼睛,向着那原来柯山站着的地方凝望着。
而此时柯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眼神变得十分得尖锐。他把信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想了一想,于是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天过后,一个傍晚。此刻乔飞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能够在户外活动了。于是他便走出了这座大宅,来到了位于柯家不远处的一条专门为他们家开辟的通道处散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像是军队专用的面包车,疾驰而过,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接着乔飞看见车上不紧不慢地走下了三个士兵两个人手中提着自动步枪。而此时那个手中没有拿着枪的打扮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了最前面,上下打量着乔飞。
乔飞看着面前的三人,长得都差不多,脸上黝黑蜡黄,就像是中国贫困山区里走出来的农民一样。但是由于他们身上的那身军装,让这几天极力控制自己那种情绪的思维方式又开始了运作,那些在审问室里的片段,此刻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你是不是乔飞“正当乔飞喘着气,又开始和自己的思维搏斗的时候,面前的那个军人拿着一张照片,操着一口带着极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此刻乔飞顾不上留意他的话,只是看着士兵来找自己的那种拿着照片的动作,让他感到十分地不安,心中那些对抗的情绪更加激烈了起来。
看着乔飞喘着粗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个士兵脸上巍巍地一笑,继续说道:“你不用怕,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只是奉了柯彪将军的命令,让你和我们走一趟。”
依旧没有留意他们说话的乔飞,突然听到了柯彪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一下子把他的思绪打断了。于是他开口说道:“你们说什么将军?”
“我们是奉着柯彪将军的命令,把你带到我们的基地里去,你,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带头的士兵听到了乔飞的发问再一次说道,而他身后的两人已经向前了一步,把乔飞围了起来。
对于柯彪这个名字,在这些日子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经常听到柯家里的人提到。但是乔飞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真正收留他的柯家主人,而此时他却想用着这种方式想来见自己。虽然心中感到了一丝突然,但是刹那间似乎猜到了其中真正的原因。
“好,好。”于是乔飞抿着嘴唇,表情庄重地点了点头。
上车之后车窗被摇了起来,乔飞坐在了两个持枪军人的中间,而那个带头的士兵则坐在乔飞的对面,车厢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车外的光线,打到了那一层放着透光玻璃的褐色的玻璃纸上。隐隐约约透着光。
此情此景,乔飞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一次浮在了他脑海之中,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让思绪不由自主地展开。乔飞看见,倒在地上的士兵奄奄一息,眼神中透着极强的渴求活下来的神色,他看见在他的脖颈处,一道不深不浅,但是正好已经划开了他的喉管的伤口处,不断地往外流淌着鲜血。乔飞握紧了拳头,身体颤抖着,不愿意在思考下去。突然他感到两条手臂被勾住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原本以为,只是在他的思维空间之中的应激反应。但是下一刻他明显地能够感到手臂上那真实的衣服摩擦着皮肤的冰凉的触感。这才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分别被两个坐在一左一右的士兵架了起来。
车突然开始颠簸了,他们架着乔飞的手,把他夹得更紧了。此时那种回忆的真实感觉又一次涌现了上来,他看见车翻倒在了路旁,压住了那个士兵的腿,他向着乔飞求救,嘶声力竭地喊叫着。这个时候乔飞捡起了地上打碎的玻璃,抓住了那个士兵的头,从他的喉结之处划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最后把手掐住了那个伤口,鲜血不断地随着雨水流到了地上,缓缓地化开不见了踪影。那个士兵挣扎,恐惧,到最后喉咙里已经喊不出一点声音,只见他在地上折腾了几下之后,慢慢地,不动了,而此时闪电划过长空,把乔飞的脸照的通透,白光下,他咧着嘴浑身因为兴奋而颤抖着。血从他手上的玻璃划过,滴散在了地上,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随着车急转弯,身体往前一冲,乔飞一个趔趄,差一点扑倒在前方士兵的身上。而这一次,又打断了原本在脑海中形成的回忆。此刻他听到了车外开始有了嘈杂的声音,而且车速明显缓慢了下来。不一会,车停了。在黑暗之中,能够感到身处前方的那个士兵站了起来,下一个片刻,车门被打开了。随即乔飞就被两个士兵左右互相搀扶着拽下了车。一路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而下车的那一刻,却发现此时天色已经漆黑,往左右望去,则看见到处都是一个又一个营房。而在外圈,连着一连串的岗哨,其上漆黑一片,乔飞看不到任何东西。沿着灯光照射下的一条道路行走,乔飞几乎是被士兵提着走进了一幢很大的犹如放废弃工厂般的大楼里。
工厂的门口,站着四个来回巡逻的岗哨守卫着大门。在门口,带着乔飞的那个军官出示了证件和守卫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很快就通过了大门,进入了工厂之中。进入之后的景象让乔飞大吃一惊,到处都是站着或者坐着的浑身上下套着无菌服和带着口罩的人。在流水线上,每个人手上都没有闲着,伴随着机器纽带的转动,那些人也跟着重复着动作。细细一看,上面竟然是在加工毒品,刹那间心中顿悟,他在柯家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对做什么生意讳莫如深,但是他并不傻,观察了几天之后和把这里位于的特殊地区联系起来就能够猜出一个大概。但是如今看到,利用现代化设施流水生产毒品,这真的是叹为观止啊,乔飞不禁咽了咽嘴里的口水。心中产生了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乔飞又被带着穿过了一扇有士兵把手着的门,通过走廊,来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此时再一次出示了证件之后,四人进入了房间。一进房间便豁然开朗,整间房子很大很宽敞,乔飞被按到了房间侧面书桌前的位置上,坐下。坐稳了之后,抬眼望去,看见面前站着两人,一个背对着乔飞,身披军装,身材高大魁梧,头上没有一点头发,此刻正抽着烟。而另一个则是站的笔挺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身高虽然与旁边那个大汉不相伯仲,但是略现精瘦。
正在观察着眼前的两人,此时那个背对着乔飞的男人突然转过了头,对着进来的三个士兵摆了摆手说道:“出去吧。”
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乔飞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威严的人。而这也是他第一眼见到柯彪的情形,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仍然感慨不已。
等到三人出去之后,柯彪便缓缓地坐下,眼睛盯着乔飞,此时坐在空调房里,乔飞才感到刚才在车中的时候那些不堪的回忆,让他紧张的已经汗流浃背了。
“您就是柯彪,柯将军吗?”被柯彪这样上下打量的浑身不自在,于是乔飞先开口问道。
坐在对面的柯彪眯缝着眼睛,伴着袅袅升起的青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打量着乔飞。
过了很久此时柯彪突然伸手,比划着手中的那一支只剩下半截的雪茄,开口说道:“来一根吗?”
乔飞原本心理还在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而此时被他这么一问,却在那儿愣了半晌,反应过来的时候,最终连声唯唯诺诺地说道:“哦哦,不用不用,我身体现在在做康复训练,医生说不能抽这种东西。”
“哼,毒都碰的这怕什么,来一根,我看你现在很紧张啊,来给他来一根“说着柯彪侧过头去,对着身边的那个警卫员说道。警卫员犹如机器人般,听了柯彪的话,从放在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根雪茄,剪开了之后,来到了乔飞的面前伸手冲着眼前乔飞嘴巴的位置处伸去。
乔飞身体不自然第一扭,总觉得有一点变扭,抬头看了看此时还是面无表情的警卫员,感觉如果不抽的话,眼前的这个人便会把烟硬塞到自己的嘴巴里。想到这里,于是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雪茄。“卡擦”火一燃起,乔飞吸了几口吐出了烟圈,之后手慢慢地下垂。
“味道不错吧。“柯彪说道。
“丝……。呼,的确很不错的东西“乔飞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手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缓缓地说道
“这盒雪茄是一年前,你被救起来的那一天。我为一个人准备的。本来想丢掉了,但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柯山手点着桌子上的雪茄盒,淡淡地说道。
“啊…。。哦,说道这……。“乔飞听了他的话刚回过神来,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柯彪打断了。
“你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乔飞没有继续自己的话,接着柯彪说的问题,摇了摇头。
“那个人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话落之后,柯彪便往后一躺,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面前的乔飞
乔飞此时心中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思,心中想道:“哼,果然是为了他女儿帮我送信的这件事情来找我的。“虽然心中想着,但是脸上却做出了犹豫的神色,再一次摇了摇头。
“因为那个人,用我的女儿来威胁我,所以我立刻就把他给宰了,丢下了湄公河。“说着柯彪伸出了那只拿着烟的手,在空中点指着乔飞。
听了他的话,乔飞感到了有一点慌张,伸着手猛地吸了一口烟。
而在同时,柯彪打开了抽屉,从中取出了两张纸,乔飞一眼就认了出来,其中那一张被重新拼接起来的信纸就是当时他写完之后丢在垃圾桶里的那张。这个时候他的眉毛微微地挑了一挑,无言以对。
“我出于好心,从船上把你救了起来,让你住到我家,在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一刻不停地派人照顾你。知道你身上有毒瘾,就从我这里拿了最好的,最贵的吗啡给你。而你却做了什么?“柯彪先指向了自己,然后转手又指向了乔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盯着乔飞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利用我女儿的善良,让她去为你冒险”柯彪说着停了下来,摇着头看着乔飞,而一动不动,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无比的失望。
”恩将仇报,这不是一个真正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乔飞知道此刻要瞒是瞒不下去了最后他说道:“您的女儿说能够帮我,我就想让她帮我送一封信给我的父母,原先我以为她只是派一个人去,而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帮我去送信了,当时我也没有料到这一点。”
“哼,你没有料到?说的很好,你没有料到啊。”柯彪站了起来沿着桌子走到了乔飞的面前,他抡起了手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乔飞的脸上。
“啪”的一声,顿时乔飞感到眼冒金星,大脑感到了晕眩,手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把手。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心中的一股压抑了很久的怒火涌上了心头,可是此时他还是有着理智的,在这个地方他不能够还手。而那种疼痛感,伴着遥远的记忆,在乔飞的身上显现了出来。他记得当时也是坐在凳子上虽然手脚没有被绑,但是感受依然深刻。
“那你这个料到了吗?”一个耳光刚刚落下,柯彪面对着乔飞,问道。
乔飞眼睛里并没有透出在审讯室里那种恶狠狠的眼神,此刻他却表现的平静,感到鼻子一痒,血从鼻腔中流了出来,他伸出了拿着雪茄的手,用着内手掌的根部擦了一擦。回过头,眼睛只瞪着柯彪。
“啪”房间里又传来了一声响亮清脆的声音,柯彪一个回手耳光向着乔飞脸上冲来。
而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在晕眩过后,缓过神来的时候,眼睛没有再看向柯彪。
而看着乔飞的动作柯彪便没有再一次动手,他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端坐着,拿起了放在桌子上没有抽完的烟,猛地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了烟圈说道;“我这是在教训你应该怎么做人。”
“好了,说说吧,说说你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到这里”说着柯彪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把老式的类似于民国时期的手枪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没有,这把枪,是当年,攻下山海关的时候,白崇禧送给我老子的一把手枪。如果等一会在你的叙述中哪怕有一丝的谎言,或者没有说的话,我保证,我会用这把枪立即毙了你。”
此时乔飞已经缓过神来了,他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柯彪,看的出来他嘴里说的是实话,于是也没有犹豫什么,点了点头开始了叙述。
叙述的过程十分的拢长,说的那一套东西也就是和小雪叙述的一样,只不过更加详细了一点。柯彪一直坐在对面听着,几乎没有打断过乔飞的叙述。而此时乔飞也觉得很奇怪。那种时不时会不由自处出现的回忆方式在此刻却一点都没有出现过。
随着叙述的进行,乔飞说道了最后看到杀手手上有着那种奇怪的佛印纹身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柯彪却在此刻开了口。
“你确定,那个来杀你的人手上纹着,你说的那种带有佛印的图案吗?”此时柯彪的眼神没有像刚才进来那样虚以委蛇,却露出了真实的忧虑。
“对的,虽然当时已经受伤了,但是这么大的佛印我还是看的清楚的。”乔飞,肯定地点着头眼神露出了一种确认无误的神色。
听了乔飞确定的回答,柯彪的眼睛看着桌子上,他呼出了一口长气,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之后,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嘴中开始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双手随着身体的靠后划过桌案。
在房间里沉默了很久,柯彪才缓缓开口说道:“看来,你在中国,惹到的那个叫张军政的人,背后势力很大啊。”
听了柯彪的话,乔飞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即起了一丝疑问,于是就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听了乔飞问话,柯彪再一次抬起了眼睛看了看他。
“我现在,不和你说什么,如果我的女儿因为你的这件事情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保证,你会后悔当时我们为什么把你救起来”柯彪眯着眼睛指着乔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寒芒。
“出去吧!”柯彪接着又回过头去,向着那个警卫员做了一个眼色,只见警卫员走上前来,拉住了乔飞的手。正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乔飞突然回过了头说道:“柯将军,我……我有一个请求,我知道现在我回是回不去了,我想跟着您干。”
柯彪看着眼神中透着无比坚定的乔飞,他又恢复了先前古井无波的表情,只是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放在桌子上的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