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大概沉寂了那么几秒。
雨珠子敲门的声音特别清晰,向来桀骜不羁的十四皇子低眸靠在墙上,对于某女帝如此明目张胆的翻旧账和调戏稍感纠结。
他不是印来江,不至于恼羞成怒亦或者不知所措。
他也不像上官影疏,那种撒泼似的娇蛮公子的作风他怎么也学不来。
女帝在帝京的时候不常穿黑袍,来了北疆之后却经常穿这种黑色的或者其他浅色的低调衣裳。
就是这次封千里有意准备的黑袍她也不曾多想地穿上,就算后来发现暧昧也坦然接受。
这种伯牙子期般的相处模式起初让封千里感到舒服,后来不甘局限有意突破,以至于相亲不长时间却常有琴瑟和鸣之感……或者说是始终在逐步了解她的过程。
封千里自认为心动的不动神色,很早很早,很浅很浅。
更有一种喜欢上之后才开始深入了解这个人的感觉,像钻进云层沉浸其中,又恍若爱上大海才潜入深海窥探其壮阔。
时染与他而言太蛊惑了。
属于深藏不露的引诱。
她轻而易举地知道怎么挑逗他,就像他自己一样了解他。
最初相处的时候封千里还无数次有种时染是另一个他的这种微妙感觉。
“很难回答吗?”坏心眼的女帝撑着封千里旁边的床榻挨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十四总该不会不认账?”
“嗯……”
封千里没法忽略心尖蔓延的酥意,像猫爪子这么挠着,拨拉一下又一下。
就像这称呼。
他最开始让时染在喊一遍的时候环境都不适合调情,她当时明明没注意到,后来却总是有意无意这么喊他……当然现在也不怎么合适。
他被勾着下巴,被迫看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勾魂夺魄。
该死的吸引人。
妖孽。
封千里眼眸一颤,勾着唇角浅浅笑开。
他窘迫的时间不会很长,像时染一样修炼了副千年厚的脸皮。
就是误会了怎么了。
被看透了怎么了。
时染调侃两句罢了。
“不难,就是说了。我怎么会不认账。”封千里搭在被褥上的手轻轻触着时染的膝盖,漫不经心道:“难道染染要在这里当着他们两的面扯为夫的衣裳吗?”
他咬重了那几个字,鞠着同款的风轻云淡。
女帝凝眸看他,只觉喉间干涩。
敢问面对此等挑衅,扯还是不扯?
“妖精。”最终时染掐着封千里的两边脸颊,长长的指甲刮着他的绒毛,强行打破他精心凹出来的表情,咬牙道。
封千里:“……”彼此彼此。
但被掐着腮帮子讲话太难听,为了保持仅有的风度,封千里选择闭嘴。
然后女帝把衣裳扔到了他身上,自个儿拿着另一套出去换。
封千里摸了摸发红的脸颊,看着扔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
沐源帝国跟沐源十四皇子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十四皇子对自己特别自信,尤其为才貌骄傲。
他愿意勾引就没有不成功的。
然而他现在还穿着整整齐齐坐在床上,费心思蛊惑的那个人还凶巴巴的掐他,拿衣服砸他。
十四皇子嘴角抽搐,抓着衣裳胳膊青筋突起:“你到底是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