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激动做什么?”时染被他徒然拔高的音量吓得手一抖,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跟卡西娅借一下衣服,怎么了?”
封千里瞬间明白时染想做什么,饶是这样他额上也划了黑线。
你那哪是打个商量,打个劫还差不多吧?
青苗人的服饰很厚重,裙子里还有裙子,外衫外面还有布帛,但就算是这样,时染半点儿不回避就在他跟前扒其他女人的衣服这事还是让封千里难以接受。
他盯着时染的动作,想起时染回来之后自己在花街遇到她这事。
“怎么了。”他重复这句,嗤笑声:“陛下是不是习惯了花街里的环境,什么情况都能随意扯人衣衫?”
这么说着的时候封千里才把男人从卡西娅的旁边抱出来。
他像要非跟时染对着干似的,把人抱回了被雕花摆件遮挡的床内。
“什么?”
时染才扯了两衣带子出来,闻言愕然抬头。
跟她着同款黑袍的男人抱着青苗男人冷哼一声,走出了头也不回的气势,笔挺的背影生生给人画出肃杀和决然的调子。
怎么就花街的环境,怎么就随意扯人衣衫了?
时染茫然地看了眼手上的衣带子,再看了眼卡西娅。
卡西娅挺俏丽一个人儿,深眼窝高鼻梁,身量跟时染还差不多。
女帝确认了这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又偏头看了眼她忽而出言嘲讽的夜君。
正好看到床帐落下。
女帝与床帐遥遥相望,相顾无言。
这种风萧萧兮,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诡异氛围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三两下除了卡西娅的外衫,随意搁置在一边,抬手抱起卡西娅,三两步绕进了木制的床。
里面那人早听到她过来的声音,扯着床帐不让她进去。
时染嘴角一扯,哭笑不得:“封千里?”
封千里冷声强调:“我在跟人借衣服。”
“我又不跟你抢。”
“时染你带没带脑子!”
“带了。”时染淡定地回答。
“……”
床帐是几层红粉交加的纱,还能隐约看到里面。
封千里看上去不太想搭理时染,高冷地盘着腿矜贵优雅地帮青苗男子宽衣解带。
眼看着封千里要把人家的内衬一起扒下来,时染换了个姿势单手抱着卡西娅,趁着封千里顾不得这边,拨开床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封千里的手腕。
“时染!”封千里连忙拉过被褥把男子盖了起来,恼怒地瞪时染。
时染收回手,干咳一声,才不至于笑出声。
“哥,借人家一件外衫就够了,内衬什么的柜子里有多的,我们不是非得穿人家身上的。”她看着封千里黑下去的脸色,移开目光又无辜道:“借一件外衫罢了,卡西娅身上穿的比你还多两件,这么局促又是做什么?”
时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卡西娅他们能看得到的外衫就两套,一套被暴雨刮得湿哒哒的,另一套穿在他们身上,估摸着是突然被叫醒才匆忙披上的,外三层都穿的松松垮垮。
内衬虽然花纹繁琐,但好在柜子里放了不少。
“……”
刚刚有多恼怒,封千里这会儿就有多想钻地缝。
时染把卡西娅两人塞进被子里,又在香炉内点了宋舒央给的安神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封千里。
“十四刚刚是说过为妻偏爱随意扯人衣裳这样的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