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那人坦荡荡。
“我是不是你心里没数?”
时染笑着,矜持地没窥探人家更衣。
十四皇子却拉开帐子走出来,白了时染一眼,大咧咧地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床里本来空间就小,挤了三个人进去还让他躲在里面换衣服?
再说封千里自沐源长大,从未做过这么扭捏的事。
临出门时雨还哗啦啦下得热闹。
时染站在门口,嘴角浅浅勾着,她仰头望天,阴云布满眼瞳。
背后伸出一双手盖住了她的双眼。
封千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说:“还是觉得不安?”
“嗯。”时染说着,长长的睫毛扫了封千里的掌心。
封千里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差不多。
想到封前川,他的心如挂在悬崖边上。
“易容水。”时染从衣袖里摸出两个水晶瓶。
两人服下之后照着脑海中想的模样变成了屋里躺着的那两个青苗人的面容。
时染抓下封千里的手,盯着那张陌生的脸适应了一会儿。
“嗯?”
时染忽而道:“刚刚看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觉得这张脸还挺耐看的。”
“……”封千里没来由有点小慌张,脸一绷,把时染的脸转了个方向:“不许看。”
“噗嗤。”
时染别过头去笑,边拽着封千里的胳膊作势要亲上去。
封千里却万万不肯以这副模样和时染亲热,抓着门板躲,雨淋了半边衣服两人也浑然不在意。
青苗的衣服厚实,时染躲懒少穿了一层。右肩被打湿之后凉意似乎从那里钻了进来,湿冷湿冷的。
她起初没在意,心脏忽地一紧,恍若停滞了一瞬。
“封……”
本就素白的脸顷刻间不见了血色,时染张口想说句什么,眩晕直冲脑门。
“等……”
那股湿冷哪里是从衣服上来的。
时染拽着衣服,险先晕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换一个招式?”
“……时染?”
“你怎么了!时染?”
封千里还当时染又作妖,她平时也常这么装神弄鬼。
然而手里拽着的胳膊突然就绵软了许多,封千里打横抱起时染。
“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突如其来的状况实在让人发懵,封千里哑声问时染情况,把她重新带回屋子里,去找杯子。
“那丫头给你的药放哪儿了?”
他说着有些着急,见时染咬着唇不像能回答他的样子,便兀自伸手去寻。
怀里的人突然来了力气,咸鱼似的扑腾两下,白皙的手扣住了封千里的手腕。
“没事……”时染半眯着眼,喘了口气,像围着帝京跑了几圈,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封千里被她冷不丁的状况吓得不轻,凝着眉在脑中思索时染原先有没有出过这样的状况。顾不得回答时染,封千里抓住她的手腕按了上去。
“为什么你的灵力这么混乱!?”
易容水才刚服下,时染紊乱的灵力导致这张脸半卡西娅半时染的转换,像狐妖刚刚爬上人世还没能学会好好画一张人皮。
“不是,不是我。”时染反手抓住他,凤眸再睁开早已落满了凄厉的忧惧:“不是我!是朱雀!帝京出事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