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一日,白流风又踏着月色回府。一进府便敏锐的察觉到府中侍卫欲言又止,神色很是惊慌。
他略一思忖,问:“玉挽姑娘呢?”
在他跟前儿的几个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姑娘,还未回府。”
白流风正想问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殿下,你今日回来的真早啊!”
是玉挽回来了。
侍卫如释重负。
白流风转身,见玉挽正对着他笑,身侧跟着清歌,见事不对,给他行了礼就悄摸儿退下来。玉挽连阻拦都来不及,只得独自一人面对他。
她衣裙被树枝刮破了,衣衫不整,发丝散乱,裙摆上还沾着泥土,一看便是刚从外面回来。
白流风眯着眼:“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玉挽打着哈哈道:“今日我和清歌去了安国寺,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夫人马车坏在半路,便顺手救了个人。”
白流风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儿,见她没伤着,从放了心。
玉挽见他没有计较的意思,连忙凑上来,挽着他的胳膊转移话题:“……今日我收到了宁雪的传书,说她不两日就要回来了,有她照看老将军,你也能放心些。”
白流风这段时间确实忙,却也每日都挤出来时间去将军府探望老将军。毕竟老将军年岁已高,身边又没有儿女照看,偌大的京城里只有白流风一个亲人,他只能多受些累。玉挽看着他累日来愈发憔悴,也有些心疼。
前两天她刚随着白流风去府中给老将军诊脉,看着人还有些精神气儿,实则身体日渐衰竭,又旧伤缠身,已经穷途末路,药石无灵了。接下来还能撑多久,只看造化了。
这话玉挽没和白流风说,只是以白流风对她的了解,恐怕心里也有数了。
白流风听出她话里的关切,心中一暖,道:“无妨,我还受得住。”
玉挽不乐意了,抓着他的手腕念叨他:“你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看看,短短半个月,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手腕一抓全是骨头。”
“我记下了,明日起便好好养身体。”
玉挽笑了:“这还差不多。”
末了,她忽然道:“宁雪是跟着三殿下一道回来的,你可知道?”
白流风点点头。
表妹回来的事情他要比玉挽早知道些,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她。至于跟着她一起回来的人……白流风微微垂眼,他数月前便离了京城去找宁雪,如今能跟着一道回来,估计是得偿所愿了。
“外公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也会开心。”
他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家的小孙女,唯恐自己离世后将府无人支撑,孙女会受人冷眼。如今婚事有了着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能放下了。
玉挽“嗯”了声,趁着白流风的手腕被自己扣着,顺势给他把脉。
白流风察觉到她的意图,也没挣扎,任由她诊治。
片刻后,玉挽眉开眼笑,满意的松开他的手腕。
“如何?”
玉挽道:“脉象不错,不过还是要记得适当休息。这么多臣子,总有你能用得上的,事事亲力亲为到头来累的还是自己。”
白流风顺从的应是,表示自己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