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有下人们打点,爹爹何须再让娘亲过去,心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好多体己话儿想要与娘亲说道说道,娘亲不必过去了,坐下吧。”夏清心终于是憋不住了,走过去搀扶着文氏坐回原位。
太子妃的气势凌人得很。
就连夏长业的脸色也是一愣。
文氏的面上扬起笑意,笑里是掩饰不住的扬眉吐气。
“二娘做的狮子头委实好吃,简昭馋了好久了,爹爹也是极爱吃的,是吗爹爹?”夏简昭放下茶杯,笑盈盈看向夏长业。
夏长业捋着胡须点头:“难得昭儿还记得为父的喜好,一说起来为父都开始馋了。”转而看向文氏吩咐道:“今日趁着一家子都在,你好好露一手,下去忙吧。”
文氏挂在脸上的笑意就那么僵在了嘴角。
夏清心的脸色也是一沉到底,手心攥着衣角眼里放出寒光直逼夏简昭而去。
红烧狮子头分明就是夏简昭喜好吃!
她凭着爹爹对她的偏爱竟将堂堂太子妃生母,相府的二夫人当厨娘使唤起来了!
心中憋着一大口恶气,她转而看向太子求助。
太子南冶靠在座椅里握着杯盏品茶,眉目间深思游离,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自他一踏进相府的大门,夏老丞相对他就异常的冷淡。
按说,虽然他是朝中元老,地位举足轻重。
然而他是当朝太子,怎么的也不该受他冷落才是!
自他与夏清心成婚以后,这位老岳父待他与从前可是相差径庭。
文氏见夏清心与南冶都不做声,恼着恶气迈出了大厅。
南勋挑着浓密剑眉端坐在座椅上,绝世俊颜显露出世间难有的清心寡淡,似落入凡间的仙,修长手指捏着手中杯盏漫不经心的左右摇晃着。
静默之间他已觉察到夏简昭与夏清心母女二人的关系微妙,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般和善。
这个相府,深宅后墙里也是充满尔虞我诈。
夏简昭勾勾唇,冷冷一看夏清心:“妹妹怎么这表情?二娘不过是去给爹爹做一道他老人家爱吃的菜,你就这般生气了?”
“你我姐妹二人难得聚在一起,本应当是件高兴的事情,但不知怎么的,二娘摆脸子不高兴,妹妹也摆脸子不高兴.....”
哀叹一口气,委屈的看向夏长业:“呃.....爹爹,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坐上的夏长业忙着接话:“爹爹巴不得你日日都回来,昭儿无须在意他人如何,为父与你娘亲时常都记挂着你,得空就多回来坐坐。”
一席话落,他的目光自南勋身上一扫而过。
自从他的宝贝疙瘩一出嫁,他的老泪默默纵横了好些日子。
心疼她命运的骤然突变,然而他虽权势在身,于她的终身大事也只能是尽力至此,勉强成了这门不那么称心如意的婚事。
南勋只是一个挂着幕王的空头衔,局势如何他最为清楚。
虽然身为一朝丞相,他有足够的能力拉他一把,然而皇帝对南勋视若无睹的态度摆在那里,他触碰不得。
所以,南勋,他的宝贝疙瘩夏简昭,来日只能在幕王府里清凉一生。
想到这里,他又抬眼看了一眼太子。
布满岁月刻痕的老脸拉了下来。
若不是南冶嫌弃他宝贝疙瘩的容貌而退了婚,昭儿怎么会落得现在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