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待一切收拾妥当,锦乐一行人便向老汉和芸儿辞行了,从西屋出来,芸儿正扶着老汉站在堂屋的桌前,锦乐看了冰蓝一眼,冰蓝点点头取出十两银子放在老汉跟前,“老伯,昨夜多谢您与芸儿姑娘收留,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胡老汉连忙将摆手,“这怎么使得,不过是借住了一宿,哪能要你们的银子?快收回去!”
锦乐拿起银子塞到芸儿手中,笑道:“若非昨夜老伯收留,我们可能就得露宿野外了,您不收下,可是嫌少?”说罢不给老汉拒绝的机会又对芸儿道:“芸儿姑娘,我在西屋给你留了些礼物,还望你喜欢。”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朝着院外走去,等到芸儿扶着胡老汉出来时马车已经奔出了百米之外。
车里,冰蓝一脸疑问的盯着横卧在软塌上看书的锦乐,终于在意识到眼神攻势对自家主子没用后,有些无辜的问道:“主子为何要将步摇上的东珠拆了,只留一根不值钱的金簪给芸儿姑娘。”
冰月瞥了一眼冰蓝,暗自摇头。
锦乐拿书敲了敲冰蓝无奈的道:“让你平日里跟冰心和冰凌多相处相处,你偏不听,这么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冰蓝满脸惊恐的道:“我才不要,她们俩一个比狐狸还狡诈,一个比男人还威猛,少谷主说,跟她们俩混久了会嫁不出去!而且她俩还总是欺负我,说我笨!”
马车外响起一声闷咳,又瞬间被人压了下去,锦乐嘴角抽了抽,“师兄整日里都教了你些什么,以后离他远一点!”说完又一脸同情的看着冰蓝,“小蓝蓝啊,你当着冷擎和冰月的面这么说冰心和冰凌,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少谷主跟我说,让我一定要紧紧抱住主子的大腿啊。”冰蓝理所当然的道。
“……”锦乐彻底无语,转头继续看书。
冰蓝看看锦乐再看看冰月,眨眨眼心想道:少谷主说的没错啊…以前小时候冰心、冰凌老欺负我,自从跟了主子后,她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如果冰心、冰凌知道冰蓝此时的想法的话,一定会送她一个大白眼,然后冷哼一声告诉她:“丫头,你想多了,现在要不是现在主子的身体要靠你调理,就你那满是铁锈的脑袋,还不早被我们玩死了。”
“主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送芸儿姑娘金簪呢?”
“因为方便”锦乐懒懒的答道。
“方便?”冰蓝道
锦乐起身,接过冰月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说到:“东珠是名贵,但却不适合送给芸儿!有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此…”
“因此,主子是可以将那些名贵的首饰送给芸儿姑娘,但是芸儿姑娘不仅护不住,还有可能招来祸患!”冰蓝抢答道
“不错。”锦乐点点头
“那主子为什么不直接多给他们一点银子呢?”冰蓝又问道
“那有什么区别!”冰月淡淡的插了一句
“……”冰蓝第N+1次怀疑自己的智商。
其实冰蓝并不笨,只是从小长在百草谷,没什么涉世经验而已,不然医术也修习不到整个百草谷仅次于百里莫和百里寒了。只不过冰蓝身边的人如锦乐、百里寒、冰月、冷擎等,不是智商爆表的妖孽,就是一脸高深少言寡语的面瘫。实在是让心思简单的冰蓝总是备受打击,任谁从小到大被人说笨,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锦乐斜靠在软榻上,晃着手中的白玉瓷杯略带嘲讽的道:“而且,你不要忘了,胡家还有一个儿子呢。自己一家住在城中,老父与幼妹却守着草屋度日,呵…。”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稳稳的停在南仓县内的一座小院门前,这是冷擎一大早进城租好的一座小院,虽然简陋,但胜在环境清幽,再加上冷擎在租下院子后又专门找人打扫了一遍,所以锦乐一进院子便十分满意。
将小院大致浏览了一遍,东西两间厢房,中间是正厅,西墙边上一处小厨房,东边的蔷薇花架上还搭了一个秋千。
锦乐坐在秋千上,微闭双眸,懒懒的晒着太阳。
冷擎站在一旁说道:“我们今日便在此歇息,顺便补给一些东西,明日启程前往夏州城。”
“嗯,就这么办吧。”
第二日上午,冷擎驾着马车稳稳的往城门而去,正前方隐隐传来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几道熟悉的呼喊:
“你们放开我女儿”。
“爹——放开我、放开我!”
冰蓝打开车窗,只见迎面而来的是20来岁头戴玉冠、身着墨绿色锦衣,手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青年男子,只是细看之下便会发现其脚步虚浮、印堂发青,双眼浮肿,不时还一脸垂涎的看向身后两个大汉手中牵制住的少女。
不远处紧跟着一位老汉,身上满是脚印,额头上的伤口也在殷殷流血,想要拉回少女却被人一把推翻在地。周围聚集了不少民众小声的议论着,却无人敢上前……
“爹——”少女一声凄厉的呼喊响起。
这一老一少正是本应在梨花村的胡老汉和芸儿。
锦乐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冷擎!”
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辖制芸儿的两个大汉便躺在了地上哀嚎不起,
芸儿没了辖制,立马跑到胡老汉身边跪坐着将老汉抱在怀里,抬眼间却看见本已离去的冰蓝姑娘正在为自己的父亲诊治。
芸儿颤抖的扶着胡老汉,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落下,双唇诺诺,却什么也说不出,只一脸哀求的望着冰蓝。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来坏公子我的好事?”那锦衣男子回过神后满脸嚣张的怒视冷擎。
冷擎将芸儿等人挡在身后,一脸冷漠,并不答话。
“来人,将这个坏爷好事的东西,给我拿下!”
身后的三个家丁听到自家公子的吩咐,彼此对视一眼便齐齐向冷擎冲去,冷擎巍然不动,只是伸手抬脚间,三人便叠罗汉般的趴在了锦衣男子的脚前。
锦衣男子看到自家五个家丁连对方毛都没摸到就被人扔了出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抖着腿颤声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我告诉你们,我爹是张员外,我是夏州知府的小舅子,惹了我,我让你们统统去大牢里待着!”说着,锦衣男子仿佛又有了底气,正要直起腰板只听身后一声清冷的女声传来:
“夏州知府有你这样的小舅子,这知府我看也是做到头了!”
锦衣男子回头,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裙,轻纱遮面,气质高华的女子悠然的向自己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白衣劲装,一身清冷、手持长剑的女子。
看着缓缓走来的女子,虽然被轻纱遮住了面容,但锦衣男子知道,那面纱下藏着的一定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绝色!
“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知小姐可否赏光,一起去喝杯茶如何?”锦衣男子说着还向锦乐弯腰鞠了一躬。
显然这位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男子是个一脑袋全是水的草包,只顾着盯着锦乐一脸淫笑,而完全忽视了身边冰月已经冷到掉渣的脸色和锦乐刚才话中的含义。
锦乐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既然张公子这么喜欢请人喝茶,我若不成全,岂不扫兴?”
不待男子回答,锦乐便淡淡的对冷擎道:“去,给张公子找个好地方,充分满足一下他饥渴的心灵。”
然后倒霉催的张公子便一脸懵逼的被冷擎提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