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芸儿和胡老汉又回到了小院,西厢房内:
“胡伯五脏多处出血,致命伤在后脑,是被推倒的时候当场气绝身亡的。”
看了眼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的老汉,锦乐明白,即使冰蓝医术再好也救不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对跪在床边满身是血,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芸儿说道:“芸儿姑娘,节哀。”
芸儿木然的转头,空洞的眼神逐渐迸发出灼热的光彩,她猛地扑向锦乐,跪在地上紧紧拽着锦乐的裙摆哑着嗓子哭求,“云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救救他....救救他......”
锦乐眉头紧皱,对于前世看惯了生死的特工妖姬来说,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安慰现在的芸儿。
冰蓝看着苦苦哀求的芸儿和一脸神游到天外的自家主子,同情的对芸儿道:“芸儿姑娘,呃....你爹他,嗯.....”
“你爹已经死了,在大街上被人推倒的那一刻就已经气绝身亡了。”冰月沉声对芸儿说到。”
“冷血的怪物”冰蓝猛然转头一脸愤恨的看向冰月。
砰的一声巨响,惊醒了神游中的锦乐,也打断了痛苦中的芸儿。
“当家的!”一声尖利的女声响起,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正跌坐在地上,满脸痛悔,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暗红压银边稠衣,下罩棕色马面裙,头插银簪、手带金镯的妇女,正在努力的想要将他拉起来。观那男子与胡老汉七成像的面容就知道,这只怕就是胡老汉的儿子胡勇了。
“爹——”一声痛哭猛然响起,胡勇连跑带爬的奔向胡老汉的床边,埋头大哭。
芸儿慢慢松开了紧抓着锦乐裙摆的手,月白的裙面上留下一片暗红的手印,抬手使劲擦了擦眼角,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胡勇走去。
芸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还在哭泣的人,声音冰冷而嘶哑,“现在这样,你满意吗?看到爹躺在这里,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你满意吗?”
“小妹,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公公这样也不是你大哥造成的呀,你要是肯乖乖听话去给张公子做妾,哪会有如今的局面?”那站在胡勇身旁的中年妇女也就是胡勇的妻子朱氏呛声道。
冰蓝张了张嘴,想要上前,却被锦乐和冰月联手拦住。
芸儿如利剑般的目光猛然射向朱氏,看的朱氏心底一惊,忍不住后退一步,随后又毫不犹豫的瞪视着芸儿。
芸儿蹲在胡勇的面前,极力的用手抬起胡勇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冷漠的问道:“爹、娘、我,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吗?为了供你读书,爹去给别人没日没夜的做工,娘拼命的做绣品,几乎熬瞎了眼睛;为了让你娶妻,爹娘花尽了积蓄,还在城中为你开了一间铺子。而你,你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因为妻子的家势,对妻子不敬父母视而不见;为了讨好她,你将父母妹妹赶出家门,任由其守着草屋度日,多年来不闻不问!你还将我,你的妹妹许给一个风流成性,劣迹斑斑的混账做妾!你还是人吗?”
在芸儿的质问下,胡勇满脸愧疚,眼神闪躲,不敢与芸儿对视?朱氏见自己男人被芸儿压的说不出话类,不由的暗骂一声废物,冷笑着对芸儿道:“我说芸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你娘自己提出要走的,后来我们要将公公接回来,也是公公自己不愿的,怎么到如今都是我们的错了?再说了,你娘只不过是公公的继室,你也不是我们胡家的亲生女儿,当初若不是公公恰巧救了你们母女,估计你们现在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你娘即使为胡家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锦乐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救我们的是爹,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芸儿厉声道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们怎么就不能决定你的人生了?再说了,那张公子……”
“冰月,将那两个东西给我扔出去!”锦乐冷声吩咐道。
冰月应声,直接提起一脸羞愧的胡勇和还欲滔滔不绝的朱氏出了院子。
城北,冷擎拎着张公子进了一家小倌馆,随意踢开一间房门,将手里的人扔进去,然后直接往龟公身上拍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淡淡的说道:“这是张员外家的公子,找几个人好好伺候着。”
龟公看着手里的银票,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直接亲自去找人了。
此时,因一路飞墙走壁而一度呆滞的张公子也回过了神,颤抖着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带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
冷擎一道指风扫过,张公子只觉身上一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了,软软的倒了下去。冷擎冷哼一声,将张公子提到了房间里面的床上,又将墙角的香炉点然,放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小药丸进去,便迅速的退到了房外。
刚将房门关好,龟公便带着三个涂脂抹粉、一步三晃的小倌来到跟前。龟公对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看了看冷擎,勾唇一笑,便推门进去了。没过多久便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声响,冷擎看了龟公一眼便直接离开了。
只留龟公站在门口,一脸凌乱的纠结着屋内的动静。
胡家的丧事锦乐派了冰月去帮忙,等到丧事办完已是三天后了,虽然锦乐这三天并未露面,但却也没闲着。
那天冷擎回到小院后,锦乐便对冷擎下了命令,“找人给我好好查查夏州知府,将查到的东西和这份信直接交给湖北布政使。”
于是,底下的人在看到自己老大亲自来下命令时,简直激动的泪流满面。开玩笑,从被分到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至今,上面还没给过任务呢,这样让我们怎么立功?怎么冲业绩?怎么得到主子的重用?现在老大来亲自下命令,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于是这群打了鸡血的属下们在心里为这位夏州知府刘洪默哀的同时也将其查了个底朝天,连刘洪的小妾喜欢什么花色的肚兜都被这些人扒了出来。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世上,没有哪个当官的是经得起查的,这刘洪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任夏州知府区区两年,就收受贿赂近二十万两,真是不怕将自己给撑死。
再说那位张公子在张家人得到消息赶去小倌馆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被抬回张家后,闹得张家一阵鸡飞狗跳,请的大夫还没来,又直接被县衙的人给强行带走了。
张家老爷得知家里向来在南仓县横着走的宝贝独苗是被人害成这副惨样的后,直接带着家丁护院满面赤红的杀到了锦乐暂住的小院,但一众人连小院的门框都没摸到就被冷擎和冰月联手用武力镇压了下来。
张老爷母亲和妻子看到自家儿子(丈夫)“英武不凡”的出门,却惨惨兮兮的回来,在向南仓县令“施压”无果后,无奈之下只得一辆马车奔向夏州城找自家孙女(女儿),那位知府宠妾哭诉告状去了。而此时刘洪的一众罪状和一封熙和公主的亲笔信已经被送到了湖北布政使书房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