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自从上朝以来除非军国大事否则从不轻易出言,对朝中纷争也是一项不予理会。今日虽然未直言帮衬但话中之意分明就是站在了韩家一方。这让安国公和肃王、庄王等人纷纷心中一禀。
安国公脸色微沉的道:“镇王何出此言?圣上裁决我等臣子岂会有不满之意?本国公心忧朝纲难道不该上达圣听?”
萧彻漠然冷清的道:“安国公既然知道言官之责在于上谏君王、下察百官,那就也该知道今日左都御史之言于朝政毫无干系!身为言官之首却带头不务正业,与韩将军今日动手之举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安国公心里数?更何况,我朝律法只是不斩言官,可没规定不能打言官!”
安国公反驳道:“左都御史之言怎会与朝正无干?熙和公主的一个小小及笄礼隆重程度甚至丝毫不下当朝亲王的大婚之礼,如此铺张浪费、劳民伤财之举难道不该劝谏?”
云皓轩冷笑道:“熙和公主的及笄礼所花费的每一分钱都出自皇上的私库与我护国公府的账房,怎么我们花自家的钱给自家孩子办场宴会难不成还碍着安国公了?”
站在一旁半天没敢出声的左都御史忍不住叫嚷道:“皇上的私库虽不属于国库但却是宗室共有!”
恭亲王世子听左都御史提到宗室,忙出言道:“启禀皇上,恭亲王府对于熙和公主的及笄礼该怎么办、在哪里办没有任何意见!并且微臣认为给自家晚辈办个及笄礼而已,其他宗室应当也不会有意见!”
说着,恭亲王世子看向了循安郡王,问道:“王侄以为呢?”
恭亲王府主理宗室都没意见了,其他人又怎么会提出异议,更何况循安郡王还是正儿八经的保皇派。
“王叔说的对!”循安郡王顿都没打一下的回道。
安国公和左都御史见宗室这条路也走不通一时有些失语,还未想到反驳之言便听韩守安道:“刚才安国公说熙和公主的及笄礼比皇子的大婚之礼还要隆重,这个皇子说的不会是庄王吧!之前左都御史拿熙和公主与淑妃和四公主之间的过节说熙和公主不配用太极殿,这会儿安国公又将公主的及笄礼与庄王的大婚相比较,真是忍不住让人多想今日这场声讨熙和公主的风波是不是就是安国公府在背后操纵的!”
韩守安话虽是对安国公说的,但眼睛却看向了庄王,庄王见此,抿唇沉声道:“韩将军多虑了!今日之事起因乃是礼部侍郎依礼认为不妥而已!”
“依礼?”韩守安冷笑一声,浑身上下气势陡然一变,笔直的站在大殿上,散发着豪不掩饰的傲然与威势。
“既然庄王说到礼,那咱们就好好来论上一论!从国法来说,熙和公主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公主,身份尊贵,本将军若没记错的话淑妃娘娘也不过才是正二品的品阶吧!”
闻言、庄王与安国公脸色顿时难看至极,韩守安淡淡的别过眼,接着道:“从家礼而言,熙和公主乃是正宫嫡出血脉,即便是外孙女那也是唯一嫡出的外孙女,血统贵不可言!虽然本将军的姑母大周的正宫皇后不在了,但是皇上还在、护国公府还在、我平西侯府还在!我们捧在手心儿好不容易娇养着长大的孩子岂容尔等这些妃妾的娘家欺辱?”
韩守安这段话让在场的如沐丞相、武阳侯以及何大学士这般的后妃母族听着异常尴尬,诸位皇子心中也是颇为不爽,但最不爽的还要数韩守安主要针对的庄王与安国公。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国公脸色涨红的指着韩守安责问道。
韩守安斜眼瞥了安国公一眼,淡淡的道:“就是国公听到的意思!”
“你……”
“够了!”天启帝猛的一拍桌子打断了安国公的话,沉着脸起身对满朝文武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熙和的及笄礼朕想在哪办就在哪办谁再敢多言一句,朕就拧了他的脑袋!退朝!”
“退朝——”
随着夏公公的一声高喝,天启帝甩袖而去,吵了一早上的朝会也终于结束了。朝堂上的余波很快蔓延到了后宫以及宫外,听到从前朝传来的消息,淑妃气的砸了一室摆件。
沈贵妃刚听完宫女回禀朝会上的事紧接着就传来了淑妃在昭仁宫大发雷霆的消息,冷笑道:“不用管她,去告诉内务府,这几日若是昭仁宫前去讨要瓷器摆件一件都不准给!就说昭仁宫之前的摆件都是按照淑妃的阶品配齐的,现在还不到更换的时候,若是昭仁宫执意讨要便让她们拿旧物来换!”
玉瑶皱眉道:“淑妃有协力六宫之权,内务府恐怕不敢如此得罪她。”
沈贵妃眯眼凉声道:“那就去传本宫懿旨,命内务府不准给昭仁宫配备瓷器摆件,否则本宫唯他们试问!”
由于沈贵妃的懿旨,内务府的人最终还是没敢给昭仁宫配置新的摆件,不过也没得罪淑妃,只推说内务府乃是完全按照皇贵妃娘娘的懿旨办事。
淑妃听自己空手入归的宫女回禀内务府给出的答复,看着空荡荡的内殿,满心火气的跑去了重华殿找沈贵妃理论。
沈贵妃见到淑妃只说了一句话:那都是皇家的东西,摆在你宫里只是因为依着你的品级该放那些东西而已,可并不代表就是你的。皇上一向提倡节俭,如今一下子碎了这么多西本宫主理后宫也颇为头疼。现在要么你自己想办法尽快将东西补上,要么本宫呈报皇上以求圣裁,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