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宫里碎几件东西实在是常事,以往内务府也从未在这种事上推脱过,如今因为沈贵妃与自己撕破了脸皮就上纲上线的拿规矩说事淑妃怎能咽的下这口气,不由的讽刺道:“皇上是提倡节俭,但既然皇上能让内务府给熙和公主办一场不亚于大公主当年的及笄礼,想必也不会差本宫几件不值钱的摆件!”
沈贵妃慢悠悠的道:“淑妃没听说吗?给熙和公主办及笄礼的银子都是从皇上的私库和护国公府的账房出的,内务府不过是出点力罢了。当然,若是你能有本事让皇上也从私库里给你将那些碎了的摆设填上,本宫也没有意见!”
天启帝的私库然除了已逝的韩皇后、大公主和现在的锦乐以外不管是后妃还是公主皇子还从未有人染指过,这一点沈贵妃清楚,淑妃更明白,所以沈贵妃让淑妃去找天启帝要私库的东西无异于嘲讽和为难。
从沈贵妃这里要不到东西,无计可施的淑妃到最后只能自掏腰包将宫里的缺的东西补上。在淑妃与沈贵妃的交锋之中淑妃再一次惨败。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淑妃又岂会任沈贵妃打压,一场针对沈贵妃的阴谋也在悄然布置起来……
关于沈贵妃和淑妃如何明争暗斗这都是后话了,现在锦乐正一边往勤政殿赶一边听着安倩从前朝打听回来的消息,当听到韩守安居然当朝殴打左都御史时,锦乐忍不住在心中竖起来大拇指。
“表舅舅还真是一如往昔的威武啊!不过这一进京就将言官头子给得罪了,今后可是会麻烦不断的!”
安倩气的眼睛通红的道:“任凭那个左都御史本事再大还能翻了天不成,公主好好的呆在宫里是招他还是惹他了,居然敢在朝堂上如此折辱公主,韩将军打的真是轻了!”
锦乐垂眸一笑,安慰道:“树大招风罢了,倩姨无须在意。”
勤政殿,天启帝坐在龙椅上,云皓轩与韩守安、韩溪坐在下首。
韩守安有些担心的瞄了天启帝一眼,小声的问道:“姑丈,今日守安将御史头子给打了,今后不会被那帮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吧!”
此时的韩守安哪还有之前在朝堂上的威风强势,一副孩子认错般的摸样让天启帝有些哭笑不得,指着韩守安骂道:“现在知道担心了,之前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多动动脑子呢!”
韩守安摸摸鼻子,嘟囔道:“他们将小锦乐骂成那样,守安哪还忍得住?”
闻言,坐在旁喝茶的云皓轩淡淡的插了一嘴:“若是将及笄礼定在护国公府举行,哪还有今日的风波!”
本来因为今日朝上众人齐声针对锦乐而脸色微沉的天启帝这会儿听着云皓轩不咸不淡的风凉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暗含警告的剐了云皓轩一眼,直接转移话题道:“朕记得以前皇后还在世时守安也经常出入王府和宫廷,那会儿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会骂人。”
韩守安笑眯眯的道:“那是皇上没见过小锦乐骂人的样子,微臣这才只学了五六成而已,若是今日是小锦乐对上那个左都御史估计能大骂其三千句不带重样的!”
韩守安的话让刚刚一脚踏进勤政殿的锦乐差点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门口传来声响,众人纷纷抬眼看去,韩溪见是锦乐猛然站起身迎了上去,只是刚走两步便生生止住了,笔直的甚至有些紧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锦乐。
“表妹,可好?”
当年锦乐在百草谷休养时因为得知了平西侯府距离百草谷只有几天的路程便刻意的去试探着与平西侯府接触了几次,而平西侯府见到锦乐主动投来的橄榄枝也十分积极的接了下来。二者一个想给自己再拉一个靠山,一个想为家族长盛再填筹码,所以并没有什么波折的便搭上了线。不过几番相处下来韩家人身上的率真、宽和、坦荡、刚正倒是让锦乐十分认同,而锦乐身上的机敏、良善、睿智、诚心也得到了韩家人的认可。
就这样最初均怀有私心的双方渐渐的开始用了真情继而便发展为了交心。本就沾亲带故再加上多年愉快的相处,韩家人与锦乐之间早已产生了浓厚的亲情,在百草谷的那些年锦乐还曾去平西侯府小住过几次。
所以如今见到韩溪锦乐也是十分高兴,笑着与其打招呼道:“我好得很!许久未见,表哥可好?舅公可好?大舅舅可好?舅母和其他表兄妹们可好?”
韩溪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锦乐:“都好。”
锦乐点点头,对着云皓轩和韩守安各行了一礼后便跑上了玉阶站在天启帝面前。
“两年未见,小锦乐真是愈发出挑了!”韩守安笑着夸赞道。
天启帝与云皓轩同时以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目光看了锦乐一眼,满脸都是欣慰。韩溪看着站在上首的锦乐,双拳有些局促的抓紧了衣袍,虽面色平静,但目光却粘在了锦乐身上。
锦乐对韩守安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出言埋怨道:“表舅舅以后能不能不要背地里尽说些有损我淑女形象的话!”
韩守安一愣,反应过来锦乐所指的是刚才自己对天启帝说的那些话,朗声笑道:“你既听见了那怎能说我是背地里?况且会骂人有什么不好,起码不用被人欺负了连还嘴之力都没有!”
锦乐转了转黑亮的眼珠子,笑嘻嘻的趴在龙案上对天启帝道:“外公,您现在知道心儿不像其她女儿家那般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原因了吧!”
天启帝点了点锦乐的眉心,笑道:“做不到优雅端方还从别处找借口!”
锦乐撇撇嘴,随手拿过镇纸把玩着,气呼呼的不说话。
韩守安见此,大手一挥,对天启帝道:“姑丈,想我韩家至今还未出过什么淑女,您就甭对小锦乐要求的这般严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