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力系统启动!”
依靠远超常人的神经反应能力和动态视觉,苏穆猛一蹬地面,身躯如同一颗炮弹向空中缩成一团的婴儿飞去。欧阳胜目光一凝,不眨眼地看着他从空中截住自己的女儿,重重地踏在地上。
婴儿张大眼睛,对着他丫丫地叫。
你还是跟着我吧。苏穆瞪着她,惊魂未定。他把婴儿夹在手臂里,盘算着还是先去牛氏集团盘掉自己的股份再做定夺。
“共生者?”欧阳胜嘴角微微扬起。
苏穆略一欠身,抬头默然地看着他。
“你跟汪凝雪。”欧阳胜扬起下巴指向地上的女人,女人惊恐地向后爬去:“是什么关系?要做出头鸟么?”
“我家的。”苏穆抱着小婴儿,冷淡地说。
“什么?”欧阳胜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家孩子。”苏穆低头看去,婴儿在他怀里手舞足蹈,开心地笑着。
“呵,这真是……”欧阳胜摇着头:“虽说我不想要,但遗憾地说,这杂种骨子里流的可是我的血……”
“我管你杂七杂八的勒。”苏穆粗暴地打断他:“你又不养。”
欧阳胜一脸日了狗。他瞪着苏穆,眼神中闪过一丝威胁的光芒,倏忽即逝。
“领走。”他一挥手,短促地说:“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你。”他转向地上的女人:“低劣的三等公民。无论用什么手段,我欧阳家的高枝,你攀不起。”
“欧阳胜!”不知哪里的勇气支撑着女人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我死不罢休!“
“轰!”苏穆猛一转脸。
欧阳胜的皮鞋印在她脸上。伴随着卡擦一声巨响,女人头颅扬起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草地上。当她在空中飞行时,俩颗牙齿旋转着飞舞出口腔。
婴儿哇一声哭了起来。
欧阳胜把脚在台阶上擦了擦,转身走进别墅大门。俩个门卫面色严峻地站在门口,听得那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快走。”其中一个向苏穆低声说。
“走罢。”另一个叹息。
苏穆低下头看着那卧在地上的女人,一只手缓缓搭在婴儿眼睛上。
女人的双腿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台阶上。
……
“那女人还在纠缠么?”同样高大的身材和冷酷的相貌,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坐在吧台边,对刚进门的欧阳胜充满揶揄地一笑。欧阳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麻烦总是接连不断。”
“我觉得你对自己的配偶不必太苛刻了,毕竟那女人腿很漂亮。门口那个脸很黑的小个子还在?他是来做什么的。”
“神经病或是偏执狂。”欧阳胜低声骂道:“今天带来了什么好货?”
“这是一等公民区也难得一见的东西。”那中年人严肃地说:“一件由纳米材料制造的大衣。”
“什么!”欧阳胜大喝一声。
“纳米材料是传说中达能到六级卢氏强度的珍惜合金,自从第二共和国被破之后,脱产了。”中年人放低语调:“你也知道,现在有能力合成六级合金的科学家只有一个……”
“科学官,乐邦。”欧阳胜呢喃道。
“除了核心共和国,再也找不到另一件。”中年人提起身边的箱子,一脸贪婪:“但是——为什么会用来做风衣呢?”
他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苏穆售出的,黑翼蝠衣。
……
汪凝雪迷迷糊糊地抬眼,只感觉整个左脸一片麻木,同时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昏花。模模糊糊的谈话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外桥骨脱落有淤血,必须马上动手术。”
“……后续费用很多,总之先去筹钱吧。”
“……现在没那么危险了,幸亏送来及时……”
“二等公民区?难怪。三等公民死在二等公民区门口,第二天就会有人收拾掉。”
苏穆到窗口缴了五千块钱,回到移动病床边,看见床上的女人已经张开眼睛。她的脖子被特殊的夹具架住,动弹不得,只能用余光扫向他的方向。
苏穆抱着婴儿到她身边,婴儿正在他怀里沉睡。
汪凝雪张开嘴,嗓子里没有气出来,只能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安心手术。”他低沉地说:“孩子在我这。”
他的身影很快就被围上来的医护淹没了。
苏穆把房间退掉,在中心门诊室呆了俩天俩夜,期间帮婴儿换尿布,喂奶,一身衣服穿的发馊。一直到第三天,女人才被转移到安全病房。他摸了摸口袋,这几天吃穿用度下,风衣换来的6000已经所剩无几。
婴儿嫌弃地摸着鼻子。苏穆冲她挑了挑眉头,推门进到病房。
女人躺在床上,那张艳丽的脸庞平白浮肿了不少。
“能说话么。”苏穆对她点点头。
那女人第一句话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气歪。
“就算你救过我。”她说:“我也不会看上你的。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有病吧?”苏穆很想直接问候她家人,但见她歪着脖子可怜巴巴的样子,骂人的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你现在帮帮我。”女人又说:“等我嫁进欧阳家,会给你很多钱的。”
苏穆尽量语调平稳地问她:“你家里人呢?”
一阵长久的沉默。女人说:“没有。”
“你有存款么?”
女人拉起嘴角:“我们站街的都没有隔夜钱。”
“那你特么是要赖上我啊!”苏穆差点跳起来。
“你帮帮我。”女人重复说:“等我嫁进欧阳家……”
一连被她呛了俩句,苏穆终于爆发了:“能长长脑子?三番俩次跑人家里被丢出来,大姐你能要点脸?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要脸了,要命不?”他托着婴儿在她床头俩边晃:“就算不要命了,孩子管不管?听我的。”他认真地说:“别再异想天开了……”
“所以现实一点,找你这个穷**丝嫁了么?”女人讽刺地说。
苏穆愣了一下,抱着孩子大步冲出病房。
……
“可是我真的没钱了。”苏穆在缴费处抖开钱包,婴儿扶着玻璃台站在窗口前:“我全身上下才不到一万,这俩天全花了。”
“不住院护理的话,说不定会死的。不过可以理解。那个女人我认识。以前纠缠过我们院长,做过流产呢,因为这事丢了医院的工作。想不到最近居然勾搭到二等公民区……啧啧,这次活下来是托您好心,她这样不知足早晚会把命送掉。听我的,不要再趟她这滩浑水啦。只是可怜这个娃娃……”
苏穆把钱包插回口袋。
“让她住院。”他说:“我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