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颜如画却拦住了她要处置应儿的举动。
“大姐,你拦我做什么?此等恶奴若是今天不处置,他日定会有别的奴才争先效仿,若那样下去,大姐在府里岂不是危险重重了?”颜心晴说道,她的眼里,满是对颜如画的关心。
颜如画还真是佩服她装腔作势的本事,在父亲面前,她倒是装的端庄大气又明事理,不过,她想杀应儿灭口,把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绝对不可能。
“应儿买通外人偷换真品,又找人刺杀张定,看来她的权利还真是不小,我倒觉得,应儿敢如此胡作非为,背后肯定有个不错的后台给她撑腰,不如这样,把她交给官府处置,兴许官府能查出更多的线索来。”颜如画云淡风轻的说道,将应儿送到官府去,看她还能杀人灭口吗?
应儿一听颜心晴刚才要将自己杖毙,心里已是万分的怨恨,这个四小姐,所以的罪责都让她承担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治她与死地,当真是卸磨杀驴,阴险恶毒。
颜如画看着应儿如死灰般的脸,心底更加肯定,这次一定能让颜心晴彻底暴露她的真面目,于是她轻声对应儿说道:“应儿,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把你送到官府,让官府严家审问;第二条路,你现在就招出真相,将功赎罪,是死是活,要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官府审犯人,可不会像颜府这般客气,搞不好,还会受刑,她提出的这两条路,若这丫头不是纯傻子,定会选择第二条。
应儿的拳头死死的捏着衣角,额头上有着细碎的汗珠滚落,此时此刻,她当然想活命,挣扎般的,她思考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对颜如画说道:“老爷,大小姐,我愿意说出真相,但请你们一定要兑现承诺,放我一条生路。”
颜诸点头,他自然不是想要她这一个小丫头的命,他只想知道真相,是谁想害她的大女儿。
颜心晴却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示意,你要敢把我兜出去,我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应儿害怕的避过颜心晴的目光,眼里布满泪水,她对颜诸说道:“老爷,奴婢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迫害大小姐,奴婢只是一个丫鬟,一切都得听从主子的安排,主子让奴婢往东,奴婢不敢往西。”她并未道出颜心晴的名字,可明眼人都能听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颜心晴的主使。
颜心晴怒目圆瞪,指着应儿便道:“你竟然还敢诬陷自己的主子,罪加一等。”
转而,她便又对颜诸说道:“父亲莫听这个丫头胡言乱语,她诬陷我就是为了保住她这条命,我与大姐是亲姐妹,我怎么会害她。”
“应儿,想不到你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你害大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如今你又把这盆污水泼到我头上来了,真是该死。”颜心晴的语气里满是冤屈和对这个应儿的失望。
她对颜诸说道:“父亲,此等恶奴心思恶毒,留下她只能是个祸害。”
她的眼里满是肃杀之气,若不是颜诸在,她一定要让这个应儿死无葬身之地。
颜诸听着颜心晴的辩解,在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应儿,他面色更加难看起来,厉声问应儿道:“你说的这可都是事实?若让我查出你话里有假,绝不轻饶。”
他的话很有分量,也十分有震慑力,应儿急忙扣道:“老爷,奴婢敢对天发誓,若奴婢所说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颜如画自然知道应儿说的是实话,她看了看低头沉思的颜心晴,对应儿说道:“你告诉我,参与此事的还有什么人?”
她要趁热打铁,揪出在戏台上做手脚都人。
颜心晴虽然低垂着头,但脸色却异常的难看,她精心布好的一石二鸟的棋局,怕是要满盘皆输了,这个颜如画,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她真后悔当年没在她痴傻的时候就将她这个障碍解决掉,如今对付她还真是棘手。
应儿将参与此事的家丁都悉数供了出来,不一会儿,两名被颜心晴收买的家丁被押了进来,事情败露,他们心里也是十分害怕。
颜心晴抬眼看了看两人,面无表情。
两名家丁见颜心晴如此,心里更是慌乱。
被审问时,家丁们也因为一条活路,供出了颜心晴。
那天戏台本无危险,是他们暗自动了手脚,才害的那些戏子受伤。
真相终于被查出,颜诸的眼里满是对颜心晴的失望:“心晴,你为什么要害你的嫡母,为什么要害你的大姐?”
颜心晴死活都不会承认,她依旧找理由为自己辩解,“父亲,你想想,大姐痴傻了那么多年,我要害她早就害了,何须等到今日?母亲重回府中,我若想害她,为什么不害她的命?我去害那些戏子做什么?我偷换真品做什么?父亲,我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丫鬟家丁,还有这个张定,分明就是被别人收买,故意栽赃陷害我啊,父亲,我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
颜心晴含泪控诉着,看上去有着万分的冤屈:“父亲,大姐是你的女儿,我也是啊,为什么你相信大姐,却不愿相信我呢?这么多年我在颜府一直都规规矩矩的生活,在外面也从不敢做什么逾越之事,父亲,这么多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颜诸此时内心不由揪的生疼,心晴这些年来确是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除了上次鞭打死那个丫鬟鱼儿,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
颜如画不得不承认,颜心晴自从在靖王府待了一段时间后,脑子比以前更好用了,这反咬一口的本事也增进了不,她的这一番话,可是直直的针对她呀。
苦肉计,她倒是很会博得父亲的怜悯之心,若此刻自己在死死的追查这件事,反而会中了颜心晴的奸计,让父亲认为,这些丫鬟家丁都是她自己收买好的人,为自己开脱的。
而颜心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她的身上,让她百口莫辩。
如今之际,若想彻底搬到颜心晴,就必须送她去一个有人管束的地方,以免父亲在心慈手软。
颜诸一边打量着满脸委屈的颜心晴,一边打量着面色平静的颜如画,思存了片刻后,对那些家丁丫鬟道:“本官本来让你们将功赎罪,殊不知你们竟然为了自保,污蔑我的女儿,实在可恨,来人,将他们拉下去,家法伺候。”
家丁丫鬟们吓的连连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们说的都是真话啊老爷,奴婢们说的都是真话,老爷……”
被拖走之前,他们都未曾说出一句是由颜如画指使的话语,颜诸此刻心如明镜,那些家丁丫鬟根本就没有撒谎,颜心晴确实是想害颜如画与孟蝶。
“慢着,父亲,你不能私自就处置了他们。”颜如画阻止道,若此刻处置了他们,所有的线索就断了,颜心晴依然可以逍遥法外,让那些下人们替她顶罪。
颜诸真后悔自己一时心软让这条恶狼重新来到了颜府,“心晴,为父听闻你母亲齐云媚已经有了一处别苑,你不如搬去那里,也好跟你母亲做个伴,为父还听说皇后揽下了所有的罪责,你的夫君三殿下已经被皇上下令刑满后贬为庶人,剥夺所有家产,流放边境,你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就要与你的丈夫同生共死,总是留在颜府也不是个办法。”
颜心晴不敢置信的看着颜诸,眼里的委屈更浓:“父亲,为了这件事,你这是要赶心情走吗?”
颜诸微闭双眼,缓缓说道:“不是为父赶你走,以你现在的身份,的确已经不适合待在颜府了。”
颜诸眼神坚定,颜府,他是不会在让她待下去了,若她在在颜府待下去,怕是孟蝶和如画更加危险。
颜心晴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安心苑,父亲,为了你那个原配夫人,你休了母亲,又要赶走我,我恨你。
颜如画看着颜诸,缓缓说道:“父亲,让她们母女同住,你这是在放虎归山。”
难道她出了颜府就不会害人了吗?若有朝一日极千冰成了庶民,颜心晴真的愿意跟随他吗?那样的生活,她真的过的下去吗?
极千冰造反,皇上为什么还能饶了他,难道他不需要给那些在内乱中死去的勇士一个交代吗?大周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依极千冰造反的事来看,他又哪里与庶民同罪了?
皇后为他担了所有罪责,难道他就无罪吗?
颜诸满是歉意的对颜如画说道:“如画,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可是心晴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我实在不忍心送她去官府。”
“父亲,四妹是你的女儿,她做了错事你不罚她,反而去罚那些下人们,四妹有父有母,千金之躯,就可以胡作非为,难道那些下人们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们没有爹娘吗?他们就活该替别人死吗?”颜如画对颜诸说道,若父亲这次在心软,不处罚颜心晴,她日后必定更加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