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堂中,前来应征的人几乎都献了艺,应国匠心部也留下了许多人才,钱无忧十分喜爱那青衣女子所做的木狗,便特意跑到匠心部让她做了一个。
她拿着那毛茸茸的惟妙惟肖的木狗回到明府后,便逗她的儿子明悦开心去了。
小明悦小小的人儿,长的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喜爱,钱无忧用木狗逗他开心,他高兴的笑出了声音。
颜如画在匠心部回来时,也拿了一些新鲜的东西进宫,将会走动的小木鸡拿给罗儿玩耍,罗儿舔着脸开心的说道:“谢谢母后。”
夜沁还小,一直都由奶妈带着,奶妈经常会带着夜沁在御花园走走。
每次来御花园,夜沁都舔着个小脑袋东张西望,那模样甚是可爱。
颜如画抱过夜沁,边哄着她开心,边在御花园里溜达,母女二人在一起的画面十分温馨。
颜如画正抱着夜沁玩的尽兴,便听到一声极愤怒的声音:“放下我的孩子。”
颜如画先是一惊,不明原由的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双目痴呆的女人正疯疯癫癫的向她这边冲来。
那速度之快,堪比疾风。
那女人边跑着边朝颜如画喊着:“放开我的孩子。”
看这女人这副神态,像是个疯子,宫中怎么会有疯子?这另颜如画十分不解,她下意识抱着夜沁向后退了退。
在那女人的身后,有两名宫女紧跟着,见她要惊扰皇后娘娘,连忙上前拦阻着她,只可惜,她们远不及那个女人力气大,两人纷纷被那女人推倒在地,摔的叫苦连连。
有侍卫眼疾手快,将那女人拿下。
只可惜那女人身手不凡,连侍卫都不是她的对手。
一时间,更多的侍卫将她围了起来,经过一番打斗,这才将她擒住。
那女人死命挣脱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颜如画怀里的孩子,目露凶光,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这么反常的女人出现在宫里,着实奇怪,颜如画问那群侍卫道:“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侍卫连忙回道:“娘娘,属下也不知这个人是谁,只知道是陛下把他安排在宫里的。”
颜如画一听这人是被夜清风安排在宫里的,便也没在多问,只是吩咐侍卫道:“把她带下去吧。”
侍卫领命而去,一旁的奶妈被吓的心魂未定,喘着粗气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处。
刚才那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还好抱着小公主的是皇后娘娘,不然,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颜如画问宫女凡凡:“凡凡,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凡凡回答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太后娘娘看到她时十分激动。”
刚才那个女人的身手十分不凡,武功极高,光看她的身手,她就知道她绝非寻常人,就连太后看到她都十分激动?看来此人不简单啊!
她将夜沁交到奶妈的手里,便听凡凡说,那女人的住处挨着太后的长寿宫很近,里面布置的也十分讲究,还有宫人专门伺候着,只是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疯。
而一向不怎么进宫的明决,此时正向这边走来,不用想,颜如画便知他是来为那个女人诊病的。
都让明决来医治了,可见这人在夜清风心中的地位。
那女人口口声声喊着放下她的孩子,但看她的年纪,应该和太后差不多大,就算有孩子,也不可能像沁儿这般小,她摇了摇头,看来,她这疯病不是一年两年了。
明决为那女人诊治完,便告诉夜清风,这疯病若要治好,需要一定的时间,且还需要一种药材,而这药材应国没有,必须去大周去取。
得知这病还能治,夜清风总算舒了一口长气,即刻派了人前往大周明家去取药材。
夜里,夜清风与颜如画外出散心时,他淡笑着对颜如画说道:“如画,我找到姑姑了。”
颜如画马上意识到他说的姑姑是谁,她就是宫中那个疯了的女人。
虽然她疯了,但也得夜清风的亲人,夜依失踪了这么多年,如今能找到,实在是令人高兴。
“我已经在宫中看到她了。”颜如画淡淡道。
夜清风就知道她聪明,一点就透。
颜如画看着夜清风,缓缓道:“风,若西惑真的是姑姑的孩子,你会怎么办?”他们两个敌对了这么长时间,竟发现是失散多年的亲人,该如何相处?
夜清风淡淡开口道:“那要看西惑有没有改过的心了,若他诚信改过,我不是不会给他机会,若他还死性不改,那我也不会放虎归山。”
颜如画轻轻点头。
夜市里没了往日的热闹氛围,叫卖的商人少了许多,颜如画问那做生意的老伯:“老伯,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街上的人这么少?”
那老伯回答道:“听说刘员外家今天办法会,好些人都去那里了。”
办法会是好事,有专门的高僧说教,难怪街上少了这么多人。
只是这大晚上的办法会,这刘员外还真是会折腾。
刘员外可是大财主,府宅装饰的极尽奢华,****就在他那硕大的院子里举行。
来看****的人络绎不绝,只是经过他家门前,她就看到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许多都进了他的院子。
颜如画对这种****倒是没什么兴致,便与夜清风走向刘员外府宅后面的树林里。
这树林据说是刘员外家承包的,林子里有许多茂盛的树木,夏日里,人们时常都会来这里乘凉。
“风,咱们今天去树上坐坐吧,树上视线很好的。”她提议道,这里的穿天杨很高,坐在上面可以看很远很远。
夜清风爽快答应,只要陪着颜如画,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颜如画率先攀上树干,坐在高高的树上俯视着夜清风,她在树上开心的笑着,夜清风脚掌轻轻一点,纵身跃起,落在她的身边,他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揽在怀里。
树上的视线果然极好,他们可以轻易的看到刘员外家的****。
在往远处看,还可以看到街上那一排排花色灯笼。
颜如画慵懒的将头靠在夜清风的肩上,观赏着这夜幕下的景色。
两人良久不语。
然而,看着看着,刘员外家的院子里好像有些不对劲,那前去听****的人好似中了邪一般纷纷摇摇晃晃起来。
他们没了刚才那副精气神,活像一匹行尸走肉。
由于在远处,他们听不到刘员外和那位高僧在说些什么,但看那有些反常的人群,就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那些听说教的人群纷纷拖着看上去十分疲惫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此刻。
坐在树上的夜清风眼里布满了肃杀之气,在堂堂京城,竟然就有人敢公然冒充高僧,使用这等邪术。
看着刘员外家那群人纷纷走了出去,颜如画竟是一声不吭。
而此时,这树林里有说话的声音,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却让树上的二人听的极为真切。
“朕不知道主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和那个商人合作。”一个粗犷的声音十分不解的对另一个人说着。
另一个人的声音则稍微细一些,他轻轻叹了口气:“主人一向胆大,世上哪儿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况且,那刘员外马上就要命归黄泉了。”
那粗犷的声音又道:“我知道主人本事大,但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何会这样做,这可是在应国啊,万一人家查起来,一定会查到我们头上的。”
另一个人嗤之以鼻:“应国又如何?主人哪里没有去过,别说是催眠这些人了,就算是把他们通通都绑了带走,那应国皇帝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树上,夜清风听着那人狂妄的口气,眼底有一丝冷凝闪过。
催眠术。
原来那个人用的是催眠术,看来,那个装作高僧的人,曾是西惑的手下啊!
“但愿如此吧。”那粗犷的声音叹息道。
两人手持着长剑,在树下坐下,静静的看着刘员外的住宅。
颜如画眨巴着眼睛,思索着这两人话里的意思,她在想,那个背后的主使者到底会是谁。
从这二人的话中可以听出,那个主使者绝对不是应国人。
她与夜清风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树上,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着看他们二人的下一步动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二人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干土,便向刘员外家的方向走去。
由于坐在高高的树上,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树上的二人看的真切。
颜如画亲眼看到那二人在刘府的四周倒了一些酒,随后一个火把,便让刘府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火势凶猛,借着夜里的冷风,呼呼卷起层层叠叠的火焰,整个刘府瞬间被烈火包围。
那府中的家丁们急忙打水灭火,可火势过大,根本就不可能扑灭。
这下,那刘员外急了,丝毫不顾形象的便往外跑,只可惜火势太大他逃不出去。
看着那身处火海的刘家,夜清风缓缓从树上跃下,好戏看完了,看来,又有好戏要上演了。
颜如画也随之跃下,与他并肩走着……
夜清风没有丝毫要捉拿住那行凶二人的意思,反倒看上去丝毫不关心此事。
颜如画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这件事他默不作声,自然是心中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