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雪对任一晨强烈的怨恨渐渐淡了下来,偶尔的心动与想念也是淡淡的,似乎是生活的必需品也似乎习以为常到意识不到它们的存在,她感觉任一晨依旧在她心的深处却不动声色地安静着。现在,文晓雪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与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她不想让自己失望,也不能让看不起她的人得逞。
文晓雪将学习当作躲避与忘记任一晨的救命稻草与向任一晨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她在心里暗暗较劲要将失去的学习“领地”夺回来。在这样的心态与努力下,文晓雪的学习成绩慢慢有所回升,上学期期末考试考了第十,算是收复了一些“失地”。
有些时候,一个领域的失望与痛苦确实能化为动力激励人在另一个领域获取成功。
很快,时间已跨过文晓雪觉得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冬天来到了空气中流动着暖风的春天,不知不觉间,三月已接近尾声了。
这天下着雨,不大也不小,淅淅沥沥的,有些诗情画意。因为下雨路滑,吃了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下,文晓雪便骑车往学校赶。她穿着雨衣,帽檐有些大,总是滑到前面挡住眼睛,因此她需要不停地用手往后拨帽檐,看起来有些狼狈。
文晓雪骑得比较快,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学校便不远了,她看到前面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擦一把蒙住眼睛的雨水才看清是同班的一个男生。
文晓雪平时不怎么主动跟男生说话,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张迎春和任一晨,她在班上几乎没有熟悉的男生。
可她又不是个冷漠不懂礼貌的人,招呼总是要打的,于是在骑到那个男生身后时她冲前面叫了一声:“吴大勇!”
风雨声裹挟着文晓雪的声音迅速飘远了,吴大勇似乎并没有听到。
“吴大勇!”文晓雪又加大嗓门叫了一声,吴大勇左顾右盼了一下才发现身后的文晓雪。
雨中的文晓雪在吴大勇眼中狼狈之余还有些滑稽:雨水顺着她雨衣的帽檐不停地流下来,又一道道划过脸颊,她不停地用手拨弄着帽檐、抹着脸上的雨水,应接不暇也无可奈何。吴大勇楞了一下,他还有些不适应文晓雪这个样子跟他打招呼。
“文晓雪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吴大勇接话说。
“你来得还挺早的。”文晓雪说。
“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来了。你也来得挺早呀!”
“我也没什么事……”
吴大勇是学校体育队田径项目组的,跑步什么的不在话下,学习只能算中等偏下,他的家境比较好,父母在经营一家大型超市,生意很好。他平时很爱开玩笑,也爱跟男生称兄道弟跟女生打打闹闹,颇有些“大哥”风范。但文晓雪在他眼里一直是个空白存在。从如此平淡如水的谈话中就知道两人是真不熟悉,同学半年多竟然还像陌生人。
两人一起去车棚放了自行车一起走进教室后,文晓雪便重新投入到与吴大勇没有任何交集的学习生活中了。
但是,雨中因为狼狈而显得柔弱的文晓雪却留在了吴大勇的脑海中,并在他原本粗糙的心上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吴大勇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些喜欢文晓雪,只是忽然觉得雨中像落汤鸡一样的她那么楚楚可怜需要人保护,但她坚定的眼神、在雨声与车流人流的嘈杂声中为了能让他听清而用力说话的语气、不想落在他后面奋力蹬车的努力等等又让他觉得她身上似乎有什么倔强的不屈的近乎执拗的东西。这两种特质如此相悖又如此融合地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他有些震惊,震惊到被吸引。
吴大勇有些发懵了,他会忽然间被一个平时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女生吸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都觉得奇怪。现在的他就像当时在某个瞬间忽然喜欢上任一晨的文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