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张无忧又喝多了,他手里这次捏了个黄澄澄的葫芦,正坐在大树的一根粗壮的树丫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夕阳,一边什么什么兮的胡言乱语,连萧墙问好他也不去理会,恍如未闻;
哦!先生醉了!萧墙轻轻的放下酒葫芦,自己到山下的溪水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直到天擦黑了,才浑身轻松的回家睡觉,回想今天一天的经历,他辗转反侧,恍如做梦般;
自己竟然在拉了上十次肚子后,还能抱着七八十斤的东西回来?!
自己竟然能在半天的时间里,喝光了一千五百斤的‘酒’?!
自己竟然能抱着那一千五百斤,边跑边喝,还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
嗯!一切都因为那套呼吸吐纳之法,和先生扔进葫芦里的那颗药丸,先生果然是仙人,随手拿出点东西就厉害得不得了,反正现在也难以入睡,不如继续按照先生教的,呼吸吐纳吧!勤奋一些,向岩神学习!
想到这里,萧墙呼的一下坐了起来,盘膝,正椎,调息,微观自己的内心,无思、无想、整个人慢慢的处于空灵状态,而后运起了法门……
第二天一早,萧墙前所未有的早起,感觉整个人精神状态好得不得了,好像处于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非要做点什么才舒服一般,他在院子里踱了几圈,实在无事可做,又感到浑身的力量憋得自己很难受,于是,他将目光瞄向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树!
我揍它一家伙,会不会连根拔起?嗯!应该不至于,自己没有那么厉害,那应该至少出现一个大洞,或者枝摇叶落?!
一想到这里,他更加感到从心里到拳头都发痒,握了握拳头,微微发热、肿胀,似乎蕴藏着凶猛的力量,他终于决定,揍它一家伙!
于是走到树前,双腿微分,提拳收腹,先调息了几口,才嗨的一声,拳头挂风,狠狠一拳捣在了树身上,嘭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哎呀一声,萧墙捂住了拳头,在原地转圈跺脚,疼的直吸凉气;
即便拳头疼的钻心,他还不忘抽空瞅了瞅树身,没有任何痕迹,树叶也没掉下一片,仔细瞅瞅,没错,就是自己捣中的地方,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自己可是用了全力的呀,靠!
正当萧墙一边捂着拳头吸冷气,一边查看树身的时候,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张无忧的训斥声:“一大清早的,你瞎折腾什么?扰人清梦,还不快快洒扫庭院,准备早餐?!”
哦!萧墙在心里应了一声,顾不得拳头的疼痛,赶紧提水洒院子,拿扫帚扫干净了灰尘,又屁颠屁颠的去做早餐,嗯,三姨送来的大白菜,邦邦的切几片,六叔送来的兽肉,搞一块儿,再加点粉丝儿,尝尝味道……还不错,应该够我和先生两个人吃的了吧!
等两人吃完了早餐,萧墙收拾完,张无忧看了一会儿书,学生们也就都陆陆续续的到来,这帮野小子们一进门,也是惯例的先向张无忧问好,然后才对着萧墙做鬼脸吐舌头,不过萧墙一瞪眼,他们又一个个跑远,唯有和萧墙关系最铁的小石头,敢于贴着萧墙嬉笑;
开玩笑,整个寨子里的小孩,没有哪一个没挨过萧墙的揍,他无父无母,天不怕地不怕,村里的长辈们又宽容他,所以他就是孩子群里面的一霸,挖人墙角打地道,偷人玉米、黄瓜、鸡蛋,往某家小媳妇洗澡的水桶里放青蛙,总之在孩子们眼中,就没有他萧墙不敢干的事,所以整个寨子里的孩子们,哪怕比他还大一两岁的,也都喜欢和他玩,新奇、刺激、干的尽是大人们不让干、自己平日也不敢干的事儿,但也怕他的拳头;
萧墙打架,那不要命的架势,那掏鸟窝撕头发,牙咬手抓脑袋顶的阴招,令个个小孩都防不胜防、从内心发憷;
容他们闹了一会儿,张无忧才清声咳嗽了一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各个小孩自动站好,他们大的八九岁,小的有三岁多,再大点的大人们也就不会送来了,开玩笑,过了十岁就是家庭里的一个壮劳力了,不赶紧捕鱼打猎,吃啥?喝啥?;
“河山震拳第一式!开始……一!”按照惯例,孩子们先做早操,所谓的早操,就是张无忧教他们的一套拳法,名叫河山震拳法,一招一式都很简单,直来直去的很容易记,一共也就十式,按照张无忧的说法,这是基础拳法,是为他们以后打基础的,即便他们以后不修炼,做个猎户也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随着张无忧低沉的喊声,萧墙他们也拉开了架势,个个嘴里喊出清脆的童音:“嗨!”
“二”
“嗨嗨…!”
“三”
“嗨!嗨嗨!”
晨雾缭绕,空谷鸟鸣,反而让这个古寨更显祥和安宁,听到这些喊声,所有正在忙碌的大人们,无论是在捕鱼,还是在耕种,还是在不远处打猎的,都暂时的停了下来,遥遥望向村庄的方向,脸上都露出一种希望与欣慰的笑容;
早操完了就是知识课,主要教识文断字,偶尔兴致来了,也会讲些国家地理,奇闻异事和关于修炼、丹药、法宝、武器等等的知识,总之也没有一个大纲和要求,所以张无忧是信手拈来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不想讲什么了,就讲着讲着停下来,袖子一甩的下课,回去喝酒去了;
下午没课,除了那一次教基础拳法,河山震拳的时候除外,按照他的意思,等你们将这基础拳法练熟了,对付对付野兽没啥问题就足够了,难道还指望你们去对付魔兽大妖!
下午,孩子们都放学后,平日萧墙都会带他们四处祸害人,但今日不行了,张无忧驱赶他们都离开,独独将萧墙堵在了家里;
“先吃饭吧!”张无忧袖子一甩,远处的院子门就自动关上,对萧墙简单吐出几个字,袖子又是一挥,地上出现了那套石桌石凳,桌子上一盘不知名的果子,还有一葫芦酒;
萧墙对先生挥手就能变出东西来的手段也见怪不怪了,见那葫芦,顿时想念起了那一千五百斤‘酒’的味道,伸手就想去拿,却见那葫芦自动移开,耳边传来张无忧笑眯眯的声音:“那不是你的,那才是你的!”说完,指了指那个果盘;
萧墙瞅了瞅,盘子很漂亮,比果子大多了,一共就三个果子,每个还只有核桃大小,能填饱肚子么?!“
“将就点吃吧!吃完了先生给你布置功课,然后先生要出门一趟!“
“先生是要回家看望家人了么?什么时候回来?“萧墙好奇的问,自从他来到这里,也确实没有离开过;
家人?!张无忧脸色变了变,语气也冰冷下来,说了句,晚上就回,不许偷懒,就默默的举起了葫芦,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待会喝多了,先生又该发酒疯了!我还是快点吃完离开的好!萧墙这么想着,飞快的将三枚果子塞进了嘴里,那囫囵吞枣的样子,根本就是连味道都没尝出来,看得喝酒的张无忧嘴角只抽抽;
等萧墙站在那里只舔嘴唇了,张无忧才一挥手,手里出现了一根……
榔头?还是锤子?萧墙好奇的看着,有两尺来长的柄,一头光秃秃的,一头却装了个铁头,差不多有西瓜大小,只是是椭圆形的,顶尖上还露出一截尖刺出来
看造型,也很漂亮,看颜色,也不错,银灰色的,张无忧捏在手上掂了掂,才递给萧墙道:“看到前面那山了没有,你把这个背在身上,上下十个来回吧!记得不爬完不许回来!“
为什么又是十个来回?跟十有仇啊!萧墙心里腹诽着,却不敢不从,不知道怎么的,这笑眯眯的先生,总让萧墙有一种从内心的……又发憷……又依赖的感觉;
伸手接过……锤子,萧墙一开始差点没抓住,这看着不起眼的锤子,估计也有一百二十斤左右吧!还好先生是要我背或者是扛,不是要我抱着或者是端着,不然还真不行!
“去吧!记住,你以后的功课就是这个和练拳,不许松懈,直到有一天,你能背着它山上山下的跑十个来回了,河山震拳也彻底练熟了,才给你布置新的功课!“张无忧说完,挥手收了石桌石凳和葫芦,转身进屋去了;
奇怪了,往日先生不喝的满嘴胡话不罢休,今日怎么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收起疑惑,萧墙找了根绳子,将锤子在背上捆好,才开始向不远处的那座山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