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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武公代翼晋国始兴(2)

(4)庄伯继父业伐晋

周平王三十九年,晋孝侯八年,公元前732年,曲沃桓叔在伐翼未果的情况下,带着未竟事业的遗撼,患病医治无效,一命呜乎西去了。子姬鱓代桓叔而立,做了曲沃第二代君长,史称曲沃庄伯。《史记·晋世家》以“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卒,子鱓代桓叔,是为曲沃庄伯。”的简短文字,记载了这一历史事件:曲沃庄伯即位后,子承父志,袭继父业,以凌厉的攻势,向晋公室连续发起进攻。他猛攻晋公室与其父亲不同的是,呈现出三个特点:一个特点是由隐蔽转入公开;另一个特点是虏晋侯到杀晋侯;又一个特点是由偶而进攻到频频猛攻。尽管曲沃与晋公室之争夺战已经明朗化、公开化,但庄伯对晋公室的进攻还是比较注意谋略和战略战术的。约在公元前726年,晋孝侯十四年,地处东部山区的赤狄部落,纷纷对翼都发起骚扰和袭击。曲沃在翼都之西,赤狄在翼都之东,曲沃在西面进攻,赤狄在东面袭击,这样翼都腹背受敌,处于被夹击之势,曲沃庄伯就抓住这一有力战机,于公元前725年,晋孝侯十五年,发兵攻破翼都,俘虏、杀害了晋孝侯。晋人不服,奋起向曲沃庄伯发起攻击,庄伯不得已复归曲沃。庄伯退去,晋卿大夫又立孝侯之子姬郄为晋侯,是为鄂侯。对曲沃庄伯弒孝侯,《史记·晋世家》的记载是:“孝侯十五年,曲沃庄伯弑其君晋孝侯于翼。晋人攻曲沃庄伯,庄伯复入曲沃。晋人复立孝侯子郄为君,是为鄂侯。”

曲沃庄伯在弒孝侯6年后,又抓住了一次向翼都发起进攻的战机。这个战机就是鄂侯逝世,庄伯趁晋侯国丧之际,兴兵伐取晋都。庄伯根本没有料到,半路里杀出了个周平王。不知什么原因,周平王遣虢公率兵向曲沃庄伯发起进攻。庄伯怕曲沃有失,立即放弃对翼都攻城,迅即率师还保曲沃。晋人共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史记·晋世家》对这一历史事件的记载是:“鄂侯六年卒。曲沃庄伯闻晋鄂侯卒,乃兴兵伐晋。周平王使虢公将兵伐曲沃庄伯,庄伯走保曲沃。晋人共立鄂侯子光,是为哀侯。”据《左传·隐公五年》的记载,与《史记·晋世家》的记载是有出入的。《左传》说:“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即鄂侯)奔随。”正由于文献记载有出入,《史记会注考证》孔颖达曰:按左传隐公五年,曲沃庄伯伐翼,翼侯奔随。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公于翼,翼九宗五正,顷父之子嘉父,逆(迎)晋侯于随,纳诸鄂,晋人谓之鄂侯,则哀侯之立,鄂侯未卒,世家言卒,非也。梁玉绳曰:衰侯之立,据左传实出王命,此以为晋人立之,非也。侭管文献记载有异,但曲沃庄伯,于鄂侯六年,乃兴兵伐晋,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5)武公代翼灭晋侯

公元前716年,周桓王四年,晋哀侯二年,曲沃庄伯同其父亲桓叔一样,也是在伐翼没有取得最后胜利的情况下离开了人世,其子姬称即位,是曲沃第三代君长,号曲沃武公。

武公即位的头几年,由于父亲及其祖父两代人不断地攻翼伐晋,虽然取得了诛昭侯、弒孝侯、赶走鄂侯的胜利,但是在经济上、军力上也遭到一定的损失,故而有6年多的时间基本上采取守势,以养精蓄锐待机而动。树欲静而风不息。公元前710年,晋哀侯八年,哀侯主动出击,进攻陉廷。陉廷乃今曲沃的听城村,距古曲沃邑也不过一、二十里,直接威胁到曲沃邑的安全。曲沃武公与陉廷人共谋,合兵一起,反击晋哀侯。经过大战、小战几十次,历时一年多,于公元前709年,武公在汾河岸畔活捉了晋哀侯。晋哀侯被曲沃武公虏去,晋卿大夫又立哀侯的儿子小子为晋君,史称晋小子侯。曲沃武公见晋立了小子侯,认为被虏的晋哀侯已是个废物,于是便在晋小子侯元年,指使韩万杀了晋哀侯。从晋昭侯被诛到晋哀侯被杀,晋公室在其短短的36年间,已有4位国君在曲沃、晋翼争斗中丧了命。当此时,曲沃越战越强,晋公室屡战屡败,国力、军力几乎丧失殆尽,对曲沃已无可奈何。正如《史记·晋世家》所评述的:“曲沃益强,晋无如之何。”

时间过了4年,进入到周桓王十四年,曲沃武公运筹帷幄、巧设计谋诱杀了小子侯。曲沃武公在黎明的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要到来之际,遭到了周桓王对他的干预。桓王派虢仲率师攻伐曲沃武公,武公怕曲沃基地有失,旋即撤兵还保曲沃。晋公室乃立晋哀侯的弟弟姬缗为晋侯,是为晋缗侯。

缗侯立,曲沃武公有二十多年,没有向晋公室发起攻伐,而是一味的修明政治,发展农耕,蓄积力量,整饬军备,谋划着一举夺取晋政权。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时历翻到了公元前679年,曲沃武公向晋公室发起总攻,毕其功于一役,这一役即灭掉了晋缗侯,“尽以其宝器赂献于周釐王。釐王命曲沃武公为晋君,列为诸侯,于是尽并晋地而有之。”曲沃武公以“曲沃代翼”成功,为曲沃祖孙父子三代67年反晋伐晋划上了一个胜利的句号。

曲沃武公如何纪年?《史记·晋世家》:“武公称者,先晋穆侯曾孙也,曲沃桓叔孙也。桓叔者,始封曲沃。武公,庄伯子也。自桓叔初封曲沃以至武公灭晋也,凡六十七岁,而卒代晋为诸侯。武公代晋二岁,卒。与曲沃通年,即位凡三十九年而卒。”又“曲沃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矣,更号曰晋武公。晋武公始都晋国,前即位曲沃,通年三十八年。”所谓通年,即总年数,具体讲就是:从为曲沃武公始至代晋为诸侯合并计年。

(6)晋由曲沃代翼兴起

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的观点看待和剖析“曲沃代翼”,曲沃代翼当是早期晋国和今后晋国的一块“介石”、一个“分水岭”或一条“临界线”。此前的晋国是弱国、小国;此后的晋国是强国、大国。评价曲沃代翼,若一言以蔽之,是晋由曲沃代翼兴起。

我们说曲沃代翼,是具体的而不是抽象的,它的具体内涵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由分裂到一统,实现了晋国统一。从昭侯封桓叔于曲沃,曲沃历桓叔、庄伯、武公三代,晋公室历昭侯、孝侯、鄂侯、哀侯、小子侯、晋侯缗七世;从周平王二十六年,公元前745年,到周釐王三年,公元前679年,在其67年间,晋国一直存在着曲沃、晋翼两个对立的政权、分裂的局面。历史的实践证明,统一是福,分裂是祸;统一是强,分裂是弱;统一国富兵强,分裂国穷民贫。曲沃代翼,结束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分裂局面,实现了国家统一,从此起步,迈上了富国强兵之路。

二、由侯爵到公爵,晋国升级为一等诸侯国。《周礼·王制》:诸侯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封地亦分公、侯方百里,伯、子方七十里,男方五十里,不足方五十里的封国为大国的附庸。晋从叔虞始封,历晋侯燮、武侯宁族、成侯服、厉侯福、靖侯宜臼、釐侯司徒、献侯籍、穆侯费王、文侯仇、昭侯伯、孝侯平、鄂侯郄、哀侯公、小子侯、晋侯缗等16位国君,皆是侯爵。晋从曲沃武公代翼,周釐王命曲沃武公为晋君,列为诸侯之后,从武公始传的晋君,皆是公爵。由侯爵晋为公爵,很显然晋国已由二等诸侯国升级为一等诸侯国。

三、由小宗代大宗,是社会进步、社会变革。曲沃代翼,是小宗向大宗发起挑战,最终由小宗胜利取代了大宗。西周实行的是宗法奴隶制,即以血缘为宗的嫡子制(也即长子制),因而那时的大宗代表的是没落的、腐朽的奴隶制,小宗代表的是新兴的、先进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或者说是封建制的因素、萌芽,所以我们说它是社会进步。即是社会进步,亦可以说是晋国从曲沃代翼起,即开始了由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过渡。所以我们又说他是社会所有制的变革。

四、据《左传·庄公十六年》:“(周)王使虢公命曲沃伯(曲沃武公)以一军为晋侯。”又“初,晋武公伐夷(周公忌父采邑),执夷诡诸。蒍国请而免之。既而弗报。故子国作乱,谓晋人曰:‘与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晋师伐夷,杀夷诡诸。周公忌父出奔虢。惠王立而复之”《左传》这两段记载,一是说明,晋从武公起有了一个军的建制。二是说明,晋从武公代翼起,便开始兴盛了起来,出兵伐夷(周畿内邑),逮住了夷诡诸(周大夫)。蒍国出面为诡诸求情而赦免了他。后来,夷诡诸不加报答,所以蒍国人对武公说:“和我一起讨伐夷地而占领他的土地。”武公遂即与蒍人出兵,捉杀了诡诸。周公忌父逃亡到虢国。后来周惠王立周公忌父为君并恢复了他的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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