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公元前6世纪~前5世纪
人物
.埃斯库罗斯
.索福克勒斯
.欧里庇得斯
在城邦时代,每当节日来临时,雅典的公民们会在执政官的召集下来到可容纳数万人的半圆形露天剧场,在那里欣赏剧作家们的作品,并在观赏后作出评判,推选出他们心目中最成功的作者。
古希腊戏剧起源于先民们在春种秋收的季节,向酒神狄俄尼索斯祭祀时表演的颂歌和舞蹈。经过长期的发展,最初简单的祭祀仪式终于演化成具有相当规模和程序的戏剧。古希腊的戏剧一般取材于神话,但表达的却是彻彻底底的人的感情。从这些戏剧中经常可以看到荷马史诗的影子,而它们的故事含义和行文又深刻地影响了后来的整个西方文学,从这里足可以看出荷马史诗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
古希腊三位最著名的悲剧作家之一埃斯库罗斯被称为“悲剧之父”。他的代表作《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塑造了一位盗火者普罗米修斯的形象,后来这一形象被人们反复引用和演绎,不断拓展意义、延伸内涵、提升境界,终于使普罗米修斯的形象成为一个为追求人类广泛利益而献身的精神图腾。
普罗米修斯是一位人类的缔造者和生存环境的改造者。他用泥土创造人类的传说颇似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女娲造人,而其从天神处偷来火种造福人类的故事又很像鲧从天庭窃来息壤用来整治洪水的传说。所不同的是鲧所采用的方法不当,对洪水的围堵给人类造成了灾害,而普罗米修斯带来的火种却为人类创造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和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普罗米修斯是一位成功的英雄。
普罗米修斯所受的苦难也广为人知。宙斯不但把他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还命令一只鹰每天啄食他的肝脏,每啄食掉多少,很快又会恢复原状。这种周而复始的苦难惩罚同样出现在关于西西弗斯的神话里,受谴罚的西西弗斯每天推石块上山,但快推到山顶时又会重新掉下来,所以他只能亿万年地重复着同样的无谓劳动。在先民的传说中屡次出现这样的情节,也许是因为在生产力还很低下的年代,人们用来改造世界的工具在神秘莫测而又威力无穷的自然面前显得太简单无力,但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去与自然抗争,古老的神话正表现了这样一种既虔诚又无畏的精神和信念。
埃斯库罗斯一生创作了90部戏剧,但是流传下来的只有7部。他曾经参加了希波战争,并以此为题材创作了戏剧《波斯人》。在这部剧作中,有这样一段台词:
“前进啊,祖国的男儿!快救你们的祖国,救你们的妻子儿女,救你们祖先的神殿与坟茔。你们现在是为自己的一切而斗争!”埃斯库罗斯的作品结构完整而简单,如他所处的年代一样充满了古朴的气息。他在戏剧史上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在他之前的戏剧只有一个演员,是他采用了两个演员进行表演,并使对白在悲剧中成为表达思想感情的主要方式。他还开始使用服装、道具和布景,这表明戏剧形式正在向着更加正式而有序的方向演进。
戏剧家索福克勒斯
另一位古希腊戏剧家索福克勒斯大约生活在公元前496年至前406年之间。据说他一生写过120多部戏剧,但是流传下来的也只有7部。他的代表作是《俄狄浦斯王》。
俄狄浦斯王原本是底比斯的王子,因为被神预言将来要弑父娶母,所以一生下来就被父母送给牧羊人,并要求其代为处死这个婴儿。但是牧羊人出于同情并没有杀死这个孩子,而是将他送给了别人。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后也听说神预言自己将来要弑父娶母,但是他以为自己是牧羊人的儿子,所以为了避祸就远走他乡。
此后他在去底比斯的路上误杀了底比斯王,即自己的生父,然后到达底比斯。在那里他猜出了人面狮身的女妖斯芬克司的谜语,使其狂怒而死,为底比斯人除了一害,因而被当地人拥戴为国王。他娶了以前国王的妻子,亦即自己的生母,并在底比斯开始生活。他与王后生下了子女,很勤奋地治理城邦,但城邦里却爆发了瘟疫和灾难,神明指示说只有将杀害前任国王的凶手驱逐出境才能消除城邦里的灾祸,于是俄狄浦斯王就开始了追查凶手的行动。
然而种种线索将最大的嫌疑集中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当最终的谜底被揭开时,俄狄浦斯王终于无法承受自己弑父和乱伦的错误,在狂怒中从自缢的王后身上取下金别针刺瞎了自己的双眼,从此离开底比斯,摸索着走向深山,用流浪和放逐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索福克勒斯对戏剧形式的贡献在于采用了第三位演员,使戏剧的表演形式更加丰满。他的作品结构更加完整而曲折,情节进一步丰富,悬念与激情环环相扣,将戏剧冲突与观众情绪一步步带向高潮。
悲剧大师欧里庇得斯
第三位悲剧大师是大约生活在公元前485年至公元前406年的欧里庇得斯。他大约写过九十多部悲剧,现存的有18部。他的代表作是《美狄亚》,虽然也取材于神话故事,但是美狄亚的遭遇和其表现出的情感却和现实中人毫无二致。
美狄亚是科尔喀斯城邦的公主,也是位有魔力的女巫。她爱上了来取金羊毛的英雄伊阿宋,为了爱情,她甚至杀死了自己的亲人,和伊阿宋一起远走他乡,到科任托斯定居。然而伊阿宋对她的爱情并没能持续多久。和她生下了两个孩子以后,他又爱上了科任托斯的公主——也许是爱上了她的权势和随之而来的王位继承权,并正式向美狄亚提出解除婚姻关系。
美狄亚如同遭到了五雷轰顶。想想自己曾经为伊阿宋付出的代价,看到面前尚未长大的孩子们,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不久前还和她海誓山盟的丈夫居然会彻底变了心。
美狄亚想出了一个复仇的方法。她送给科任托斯的公主一顶金冠和一件锦袍,并称要以此为礼物换得公主的同情,让她的孩子们可以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她的计策成功了,公主刚一穿起这套衣服便被上面的毒素浸灼致死,闻讯赶来的国王也一起丧命。在施行了对情敌的报复之后,美狄亚又用剑刺死了两个孩子,一是因为担心孩子们会遭到科任托斯人的报复;另一种打算也是要让伊阿宋既失去情人又失去儿子,品尝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被王宫里一连串事件惊得不知所措的伊阿宋匆匆赶到美狄亚的住处,只看到了两个孩子倒在血泊中的躯体。当他抬起头时,看到美狄亚正乘着龙车穿过云层而去,天空中留下一长串得意而冷酷的狂笑声。伊阿宋无法接受这种种打击,终于拔剑自刎。
在剧中,美狄亚说:“在一切有理智、有灵性的生物中间,我们女人算是最不幸的。首先我们得用重金争购一个丈夫,他反而会变成我们的主人。……女人到了年纪还不出嫁是不幸的;而要结婚,就得贴上重金购置嫁妆,结果却是为自己找了个主人;更糟的是,如果嫁个坏家伙更苦不堪言。因为离婚对于女人是不名誉的事,但我们又不能把坏丈夫轰出家门。这样,女人结婚后首先要学会的,是应该怎样驾驭丈夫。如果成功,那么生活便是可羡慕的,要不然,还不如死了的好。……而最重要的后果还要看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好丈夫,还是一个坏家伙。因为离婚对我们女子是不名誉的事……”
《美狄亚》是一出道德悲剧,它和《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式的英雄悲剧,以及《俄狄浦斯王》式的命运悲剧各自代表了古希腊悲剧成就的一种类型,也反映了古希腊人对于人生和命运的各种思考和感慨。
古希腊悲剧留给后世的影响是深远的。三大悲剧故事中的众多细节和名词在后世成为专有的典故,其悲剧精神和文字中透出的气息也被后来许多文学作品直接继承。而古希腊喜剧的影响力远比悲剧要小,它们之间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和感染形式,悲剧采用撼人心魄的情感引起观众沉重的共鸣,而喜剧却在轻松的嘲弄与笑声里不经意地敲击着人的心灵。公元前5世纪,雅典的喜剧取得了很大成就,形成了自己的固定形式,一般由开场、进场、对驳场、评议场、插曲、退场6个部分组成,并产生了克拉提诺斯、欧波利斯和阿里斯托芬等重要的喜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