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大过年的,要是觉得冷清去阿青或柱子家去过年,他们肯定高兴。”画儿老觉得有些看不透这程永和。
“诶!”程永和应了声儿,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开。
这画儿的马车不过一个时辰就到稻香村了,这一进村又是引来围观,楚老爷子一脸笑容的跟村里人打着招呼。这马车到了门口,屋里人都出来了。
住旁边的孙氏忙出来,看着满车的东西,那个眼馋:“是老三的两孩子回来了吧!这又带了一老车东西。”
楚老爷子笑得很开心:“是啊,是啊!这不过年了,总归是一家人,平常在镇上忙生意,这过年可不都回来了。”
住对门的何氏也出来了:“楚大爷是有福了,这俩孩子能干,我听我镇上娘舅说,恒儿那酒楼装修得可气派了,开张那天锣鼓喧天的,还有舞狮子的呢?镇上的乡绅大户都去了,可热闹了。”
姚氏忙接一句:“可不是,开张那天,我们都去了,那气派跟热闹劲,我还是头次见。我们继祖也一直在酒楼帮衬着画儿和恒儿呢?”
孙氏忙说:“这继祖也是个能干的,那么大个酒楼,画儿和恒儿还小,他不可得担着点儿。”
“都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还分啥彼此,做大哥的不帮衬着还能指着旁人?”姚氏一脸的笑。
姚氏这么说?合着这食为天能有今天这样儿,全是继祖的功劳。也是,村里人怎么相信两个小娃娃能把食为天经营得那么好?行,姚氏爱怎么着怎么着。
画儿笑而不语,也不解释。只是继祖一脸的尴尬:“娘,你说这些干啥?”
何氏一笑:“这继祖还不好意思了!我们夸你能干,你还不高兴啊!”然后看着画儿和恒儿,“你们俩,可不得好好谢谢你们大哥。”
画儿笑:“何婶说的是!恒儿,快谢大哥这几个月天天细心教你读书写字。若不是大哥细心教导,恒儿现在连名字都不会写呢?”
孙氏忙说:“哟,这继祖还教恒儿读书写字呢?那也够辛苦的。”
“可不是?继祖哥一门心思的教导恒儿,可用心了。恒儿,还不谢大哥?”画儿忙拍了下恒儿。
恒儿一脸认真:“谢谢大哥教我读书写字。大哥是恒儿的启蒙老师,恒儿以后一定敬着大哥。”
继祖是真心喜欢恒儿,因为他聪明,哪个老师都喜欢聪明学生,看着恒儿便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恒儿是大哥的弟弟,大哥教你读书写字是应该的。恒儿比大哥聪明,长大了一定会考中状元的。”然后抬起头看姚氏,“娘,我只教恒儿读书写字,其它的任何事我没有出过一分力,谈什么帮衬?若是说到帮衬,是画儿一直帮衬着我,给我提供最好的读书条件。”说完便牵着恒儿进了屋,留下一脸尴尬的姚氏。
所谓听锣听声,听话听音,这楚继祖是在埋怨姚氏话多呢?画儿只是一笑,便吩咐着赶马车的帮忙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到她从前住的那屋去。这旁人看着一件一件的东西往外搬,老些都是新的,想着这老楚家三房儿子死了,孙子也能这么富贵,不禁都眼红。
钱氏见所有东西都搬到她从前住的房间去了,脸瞬间沉了下来,兀自在屋里生气:“个没良心的东西,那老些好东西,也不见拿点儿孝敬我老婆子。”
楚老爷子倒是不生气,想起继祖住的那屋,就猜到画儿是不会亏待了他们的。便劝了句:“你就紧盯着那么些东西,咋不想想她这刚回来,这老楚家人又多,她不得把东西好好整理整理,再拿出来孝敬啊?”
“你咋知道她心思,要是她不孝敬咋办?”钱氏觉得老头子说得有道理,脸上的气愤的表情也收了起来,只是脸色仍旧不好。
画儿不知道她奶的心思,一进屋子冷飕飕的,炕上冰冰凉,被子褥子还是从前用的就是洗干净了。炕上除了多了张桌子,没啥变化。还说什么大婶帮她把屋子收拾出来了,这是想把她和恒儿冻死的节奏。
画儿啥也没说,便和恒儿一起重新铺了自己带过来的被褥,然后把带过来的东西好好整理一番。这屋子还真是冷,恒儿都冻得流鼻涕了,画儿忙又给恒儿披了件厚斗篷。画儿也实在冻得慌,刚整理完东西便出了房间找二婶。
“二婶儿,有柴火没?我炕还是凉的,屋里冻得慌。”
刘氏笑眯眯的:“哟!你屋里炕还没烧呢?你屋都是大婶收拾的,还不让旁人插手。”
画儿无语了,便又往大房那边走:“大婶儿,有柴火没,我屋里冻得慌。”
姚氏刚在外头被自己儿子那么下面儿,心里本就不痛快,这又听到画儿喊着要柴火,便没个好语气:“继祖,你咋办事儿的。咋画儿屋里炕都没烧呢?”说着便瞟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继祖哪会干烧炕的事儿,他从来没有干过,便有些窘迫走到画儿面前:“画儿,哥不会烧。”
“没事儿,给些柴火我就行,我自己会烧。”画儿其实知道她回这儿过年纯粹是自找别扭。
继祖更是窘迫:“我也不知道柴火放哪儿了。”
画儿真想撞墙,但是她知道继祖就是那种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这个确实有点儿难为他。
画儿真想对着这楚家人大喊一声:“谁给我把炕烧了,我给谁十两银子。”但是那样也太嚣张了。便又十分无耐的回到屋里,把带过来的碳拿出来,想生盆火烤烤。
这时候陈氏牵着诗儿来了:“画儿,我这儿有些柴火,我来帮你烧。这屋里确实冻得慌,这恒儿手都冻红了。”说着握了下恒儿的手,冰冰凉。
画儿打心眼里感激陈氏,便跟着一起把炕烧热了,屋子里也慢慢暖了些。恒儿高兴得爬到炕上:“屋里终于暖和了。”
“四婶儿,真是太感谢了。一直都这么明里暗里的照顾我和恒儿。”画儿真心觉得陈氏是个善心人。
陈氏有些惭愧,低下头:“不说那些。上回你食为天开张,我和诗儿没去,你还带了衣裳和一些吃的给诗儿,真是过意不去。”
“这没什么,诗儿叫我四姐不是?做姐的给妹子做身衣裳不是应该的。”画儿本来只想给诗儿的,但是又怕姚氏和刘氏挤兑陈氏,所以给继良也做了身儿。但是给继良的是单衣,给诗儿的却是冬衣。
诗儿很是高兴:“四姐,你给我做的衣裳真漂亮,娘说留着给我过年穿。”
画儿笑:“诗儿喜欢吧!四姐还给你买了耳坠和宝花簪,刚好配你那身衣裳。”画儿说着便把晌午在玲珑坊给诗儿挑的物件给拿了出来。
陈氏一见,忙摇手:“这太贵重了,诗儿这身份配不起啊!”
画儿真心无语:“这些都不贵的,就是样式好看,又不是金银宝石的。有什么配不上的,我这特地给诗儿挑的呢?”说着便塞到诗儿手里,“诗儿拿着,这四姐送你的,不拿我可要生气了。”
诗儿朝陈氏看了看又朝画儿看了看终还是接着了,然后一脸的笑:“谢谢四姐,这些都好漂亮。”
画儿见诗儿那么高兴,不由得也笑起来,诗儿这孩子也是被大房二房的孩子欺负着长大的,胆小得很。真希望四叔和陈氏的软弱不要遗传给诗儿。
陈氏眼晴也红了:“画儿,我对不起你姐弟俩啊!”
画儿很理解陈氏的心情,自己在这楚家也没地位,她能做的她都做了,还有什么对不起他们姐弟的呢?
“四婶儿,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是有心无力。从前偷偷塞东西给我们吃的是谁啊?这被打得半死偷偷给我的擦药的是谁啊?这些我都记得的。”
陈氏更是羞愧不已:“画儿,你是不知道啊!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这只生了诗儿一个姑娘,当初你爹走了,就剩你这姐弟俩,我是想把你和恒儿过继给我。后来你二伯先去把你们从你舅那儿接回来,我还一直存着这个心思呢?现在看你们过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
画儿整个人愣住了,这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吧!就想要个儿子送终。陈氏今天能把这话这么明着说,看来是已经断了这心思。
“四婶儿,不管你是存的什么想法儿,但是对我和恒儿是真心的,这就够了。你和四叔还年轻,这开了年去镇上找个好大夫调理下身体,说不准很快就能给诗儿生个小弟弟呢?”
陈氏听画儿这话心里不禁涌起一线希望:“是啊!我咋没想到找找大夫呢?”
“四婶儿是太忙了,这田里地里,又是家里,一时没想到这茬儿。”画儿笑,看着诗儿把玩着那丁香耳坠,摸了摸她的头,“诗儿,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好好收起来,过年的时候都穿戴起来,肯定漂亮。”
“嗯!”诗儿应了声儿便和陈氏出了画儿的屋。
这刚一出去正好碰到了琴儿,琴儿眼晴直勾勾的看着诗儿手里的宝花簪。
迎上琴儿的眼神,诗儿和陈氏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把那宝花簪收了收,然后转身往自己屋里走。琴儿见她们那神情,不悦的朝她们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花簪吗?”一说完,琴儿整个人愣住了,忽然想明白了,一脸的兴奋忙跑去找姚氏。
姚氏和钱氏正忙着这小年祭祖用的纸钱,见琴儿一脸笑的跑过来,也没在意,喊了声:“琴儿这你来得正好,赶紧帮忙叠元宝,让祖宗保佑你。”
琴儿没那心思,脑子里全是好看的首饰:“娘,折什么元宝啊!刚四婶和诗儿去了画儿屋里,得了好东西。诗儿手里捏着的宝花簪,做工可精细了,一看就是贵重东西。”
钱氏和姚氏一惊:“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我看着她们从画儿屋里出来。你想想四婶哪儿来的钱买那好东西,那东西哪儿来的?不是画儿给的,还能从天上掉下来?”琴儿想着,那花簪自己要是得了出嫁那天,戴着多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