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翅膀
文/佚名
一节体育课,一幅奇特的景象,教室里几十个小朋友排成长长的队伍,等着摸辉仔的背……辉仔非常自卑,他的背上有两道非常明显的疤痕,从颈上一直延伸到腰部,所以辉仔非常害怕换衣服,尤其是上体育课。当其他的小孩子很高兴地脱下校服,换上轻松的运动服的时候,辉仔总会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用背部紧紧地贴住墙壁,以最快速度换上运动服,生怕别人发现。可是,时间久了,其他小朋友还是发现了他背上的疤。
“好可怕哦!”
“怪物!”
天真的、无心的话往往最伤人,辉仔哭了。这件事发生以后,辉仔的妈妈特地牵着他,去找老师。
“辉仔刚出世就患了重病,当时想放弃的,可是又不忍心,一个这么可爱的生命啊,怎么可以轻易地结束掉?”妈妈说着,眼睛红了,“幸好当时有位很高明的大夫,动手术挽救了他,他的背部便留下了两条疤痕。”
妈妈转头吩咐辉仔:“来,掀给老师看。”
辉仔迟疑了一下,还是脱下了上衣,老师惊讶地看着那两道疤,心疼地问:“还会痛吗?”
辉仔摇摇头:“不会了。”
此时,老师心里不断地思考:如果禁止小朋友取笑辉仔,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辉仔一定还会继续自卑下去。一定要想个好办法。
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她摸了摸辉仔的头说:“明天的体育课,你一定要跟大家一起换衣服哦。”
辉仔眼里,晶莹的泪水滚来滚去:“可是,他们又会笑我,说我是怪物。”
“放心,老师有法子,没有人会笑你。真的!”
第二天上体育课,辉仔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脱下了他的上衣,果然不出所料,有小朋友又厌恶地说:“好恶心呀!”
辉仔双眼睁得大大的,眼泪已流了下来。这时候,教室门突然被打开了,老师出现了。几个同学马上跑到了老师面前说:“老师你看,他的背好可怕,像条大虫。”
老师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向辉仔,然后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不是虫!”老师眯着眼睛,很专注地看着辉仔的背部,“老师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大家想不想听?”
小朋友最爱听故事了,连忙围了过来。
老师说道:“这是一个传说。每个小朋友,都是天上的天使变成的,有的天使变成小孩儿的时候很快就把翅膀脱下来了。有的小天使动作比较慢,来不及脱下他们的翅膀。这时候,那些天使变成的小孩子,就会在背上留下这样两道痕迹。”
“哇!”小朋友发出惊叹的声音,“那这就是天使的翅膀?”
“对啊,”老师露出神秘的微笑,“大家要不要互相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人像他一样,翅膀没有完全掉下来的?”
所有小朋友听到了老师这么说,马上七手八脚地检查对方的背,可是,没有人像辉仔一样,有这么清晰的痕迹。
“老师,我这里有一点点的伤痕,是不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孩儿兴奋地举手。“才不是哩,我这里也红红的,我才是天使!”
小朋友们争相承认自己的背上有疤,完全忘记了取笑辉仔的事情。辉仔原本哭红的双眼,此刻已停止眼泪。
突然,一个小女孩儿轻轻地说:“老师,我可不可以摸摸小天使的翅膀?”
“这要问小天使肯不肯。”老师微笑地向辉仔眨眨眼睛。
辉仔鼓起勇气,羞怯地说:“好。”
女孩儿轻轻地摸着他背上的疤痕,高兴地叫了起来:“哇,好软,我摸到天使的翅膀了!”
女孩儿这么一喊,所有的小朋友都大喊:“我也要摸!”
一节体育课,一幅奇特的景象,教室里几十个小朋友排成长长的队伍,等着摸辉仔的背。
用你的左手刷牙
文/飘雪
只要你愿意奉献一点点的爱心,接受爱心的人往往会把它看得很大。
那一年,我还是个二十岁的儿科见习护士,正处于从学生期过渡到正式护士的阶段。那时候,我认为,在儿科当护士比在心血管科或者手术室当护士要容易得多。因为,我总是喜欢照顾孩子们,喜欢和他们一起游戏。我相信这个过渡期一定会很短暂很容易。我会轻而易举地通过测试,顺利毕业。
克瑞斯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在他参加的每一项体育运动中都表现得非常突出,成绩优异。但他因为不听父母的话,到邻居家尚未完工的建筑工地去玩,并且爬了梯子,结果跌下来,把胳膊摔断了。
他被摔断的胳膊因为裹扎得太紧而受到了感染,里面淤积了脓毒,产生坏疽。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截肢,别无选择。我被指派为护理他的护士。
开头的几天过得很快。我在为克瑞斯做健康检查的时候,尽量显出高兴的样子。在检查过程中,他的父亲一直在旁边陪伴他。
随着对他药物治疗的逐渐减少,克瑞斯对自己的病情也知道得越来越多。而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的情绪就日益低落,整天闷闷不乐。当他看见我拿着洗浴用的清洗棉球进来时,眼里立即流露出戒备的神色。我把毛巾递给他,建议他接过去。他只洗了脸和脖子,就停下来不肯洗了。我只好帮助他洗完了澡。
第二天,我告诉克瑞斯,他必须自己独自洗澡。他不肯。我坚持要他这样做。他洗到一半,突然跌坐在地上。他说:“我累极了。”
“你不会在医院里呆一辈子的,”我轻声告诫他,“你必须学会自己照料自己。”
“噢,我做不到,怎么样?”他怒气冲冲地说,“我只有一只手,能做什么?”
我立刻换上一副最美丽的笑脸,同时,急切地运用我的大脑,希望能够发现一丝希望之光。最后,我说:“克瑞斯,你要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至少你还有右手。”
他把头转向别处,低声嘟哝道:“我是左撇子。至少过去是。”然后,他又怒目瞪视着我,“怎么样?”
突然,我觉得自己很可耻。我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又虚伪又不真诚,对他一点实际的帮助都没有。我怎么能够想当然地认为,一个突然失去左手的人很轻易地就能面对生活,照料自己?看来,他和我都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第二天早晨,我微笑着跟克瑞斯打了个招呼,同时把手中的一根橡皮筋在他眼前扬了扬。他怀疑地看着我。
我把橡皮筋松松地绕在自己的右手腕上,说:“你是左撇子,我是右撇子。我将把右手背在身后,然后把橡皮筋绕到我的制服扣子上,把右手固定在那儿。以后,我让你用右手做什么,我自己就用左手先做一遍。我还答应你不会预先练习。现在,我们应该先练什么呢?”
“我刚刚睡醒,”他嘟嘟嚷嚷地说,“我需要刷牙。”
我设法拧掉牙膏盖,然后把他的牙刷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之后,再笨拙地把牙膏挤在移动不稳的牙刷上。我越是费力地做这件事,他就越感到有兴趣。像这样奋斗了大约十分钟,并且浪费了一些牙膏之后,我成功了。
“我一定做得比你快!”克瑞斯断言。而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咧着嘴笑的模样和我的笑容一样真实,一样发自内心。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飞快地过去了。
我们以极大的热情和竞争的精神处理他的日常生活。我们扣他的纽扣,在他的面包上涂黄油。尽管我们的年龄存在差异,但我们以平等竞争的方式进行着我们的游戏。
在我实习结束的时候,克瑞斯已经差不多能够自理、能够较有信心地面对生活了。我们以真诚的友谊相互拥抱着道别,眼睛里充满了伤感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