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阳起身走向了洗手间,洗了洗手,从台面上抽了一张印花餐巾纸,边擦拭边走向了餐桌。
虽是简简单单的黑衬衫牛仔裤,但举手投足之间,却自有股令人不敢直视的高贵,优雅。
坐到餐桌边,他满意地看了看那几个小菜,赞许地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再次莫名奇妙地脸红了。
他又说:“之前刘月月带过去的那些饭,也是你做的吗?”
事已至此,我只得点头默认了。
“为什么要自称刘月月的助理伙同她骗人?”
我低着头,小声嗫嚅:“月月姐她……很……喜欢……。”
“行了,别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似乎很不屑于听这种老生常谈的儿女情长。
他拿起筷子,尝试着先吃了一口糖醋白菜,又吃了一口香菇菜心,再吃了一口干煸豆角……,一遍谨慎的蜻蜓试水后,他的筷子便如狂风骤雨似的,开始频频地在几个盘子里挥舞。
但就算是狼吞虎咽,他仍然是那么帅气,性感,连沾满油渍的嘴唇,都晃动着蛊惑人心的动人光泽。
我的心柔软的都快化掉了,感觉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刻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了。
吃到中途,他看了我一眼,问:“你不和我一块吃吗?”
我愣了一下,便怯怯地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天哪?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男神,居然邀我同桌吃饭了?难道我上辈子真的拯救了银河系吗?
见我抓着筷子只顾着发愣,肖一阳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还没成年需要营养吗?怎么不好好吃饭?”
我的脸顿时又变成了刚出锅的大闸蟹,尴尬的真想夺门而逃。
肖一阳不禁蹙起了眉头:“你看到我怎么这么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没有……我……。”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本来脸皮挺厚,口齿挺伶俐的一个人,怎么一面对肖一阳就生生变成白痴了呢?
肖一阳似乎不忍心再为难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语气温和地说:“别解释了,吃饭吧。”
一顿心跳加速的午饭吃完后,我收拾好餐具便走向了厨房,可刚走出阁楼,蓝姬就心急火燎地迎面赶来了。她一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嚷:“蠢货,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故意耍我?若不然,你怎么会给我出这么幼稚的一道题?”
糟糕,这家伙如果知道我在故意耍她,一定会把我揍的鼻青脸肿的,我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说:“美女姐姐,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哪有那个胆量耍你呀?你要是觉得这道题简单,只能说你绝顶聪明。那这道题的答案是……”
蓝姬“嘎嘣”一下就扔出了一句话:“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三明。”
我顿时石化了。
蓝姬不屑地撇了撇嘴,慢悠悠地说:“蠢货,得了,别再故弄玄虚了。”
我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你才是蠢货呢,这道题的答案不是三明,你,错,了。”
蓝姬愣愣地看着我那严肃认真的表情,隔了好大一会才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耍我,我肯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抬头挺胸,毫不退缩地说:“好,但你要是再回答错了,就是货真价实的蠢货。不许耍赖。”
说完,我扭头就走向了厨房。
等我洗好碗筷,却诡异地发现蓝姬居然头下脚上,在厨房里玩起了倒立。我狐疑地问:“你在干什么?”
蓝姬答:“他们说这样就能够变聪明。”
“那你现在聪明了吗?”
“好多了。”
“答案是什么?”
“还在考虑中。”
我咬牙忍住快要憋出内伤的爆笑,说:“这个问题是挺深奥的,你慢慢想,我就不打扰你了。”
正是炎炎夏日,山间虽然阴凉,但仍然有一层极不舒服的潮热,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此时,阁楼前面那条清澈透底的小溪,便极富魅力,那不时飞溅而起的点点清凉,让人忍不住想要脱掉鞋袜,在水中尽情嬉戏。
我蹲下身子,掬捧溪水扑到脸上,立刻有一股直逼心底的清凉,冲去了身上的那股潮湿。
岸边游动的几尾小鱼受到了惊扰,仓惶躲进草丛,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我玩性大起,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左右拨动着草丛,故意让那些小鱼无处藏身。
果然有两条红色的小鱼不堪骚扰,慌慌张张地游出草丛,一头又钻进了不远处更浓的一簇草丛里。呵呵,真是个趋利避害的小精灵。
正玩得不亦乐乎,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话:“别玩了,跟我去下行难吧。”
我慌忙回过头,发现肖一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他面色平静,语气温和,神情轻松地仿佛要带我去逛街似的,可我一听“下行难”三个字,双腿便忍不住哆嗦起来。
但我却不敢有任何忤逆的表示,乖乖地扔掉树枝,跟在他身后向前方走去。
一路上,肖一阳并没有给我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趁着这个机会,我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背影,肩宽腰细,双腿修长,典型的倒三角形好身材。这样的人如果去混娱乐圈,估计瞬间就能把当下正红的小鲜肉秒成渣……。
正在毫无节操地犯花痴,理智却猛不丁地泼来了一盆冷水:“何串秧,你千万别忘了,他是你义父!你这样意淫自己的长辈,小心被雷劈呀。”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定了定心神,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眨眼的功夫,那座如擎天柱一样的大山便近在眼前了。
肖一阳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腾空而起,眨眼间便飞上了山峰的最顶端。
这种一飞冲天的本领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实属司空见惯,但像肖一阳这样风姿翩然,潇洒自如的,还真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人。
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会后,我猛然回过神来,忙走到山峰的后面,拨开杂乱无章的野草,找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阶梯,然后手脚并用,开始向上面慢慢爬去。
等我大汗淋漓地爬上山峰后,却没有看到肖一阳。
我把整个峰顶都寻觅了一遍,甚至连树上都没有放过,可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我着急了,他不会把我一个人仍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峰上自己又飞下去了吧?万一再像原来那样,猛然蹿出几只饿狼和老虎,手无寸铁的我该怎么对付呢?
我一阵胆寒,忍不住大声疾呼:“义父,义父……。”
“我在山洞里。”
我一怔,撒腿便向山洞里跑去。
午后的阳光虽然耀眼夺目,但山洞里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背靠着石壁,边往前摸索边不住口地叫:“义父,义父……。”
他虽然没有再应我,但只要叫着这两个字,我便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在拐弯处不小心被石块绊倒,摔的眼冒金星都没有感觉到疼。
摸索着拐过几道石壁后,我总算看到了一丝蓝光,寻着那丝光亮,我来到了一处幽深的洞穴里。
不同于外面的潮湿阴暗,这里蓝光幽幽,温暖静谧,连地上都铺了一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倒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地。
肖一阳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块巨大的石龛面前,仿佛陷入了沉思。
我走到他身边,赫然发现石龛里居然供奉了一只面容狰狞的长毛怪兽,龙头,马身,双臂还有巨翅招展,很像传说中的貔貅。
肖一阳说:“串秧,跪下,给貔貅老君行跪拜之礼。”
虽不明所以,但我还是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时,我看到肖一阳也在我身边跪了下来,神态恭谨地说:“师傅,这个女娃娃名叫何串秧,是令牌的宿主,为了不让令牌遭受危险,我只得把她带到身边,收为义女,特此回禀师傅。”
说完,他也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然后起身,盘腿坐到了一张圆形的石块上。
我正在茫然不知所措,却又听肖一阳说:“起身吧。”
我忙站了起来。
肖一阳郑重地说:“串秧,茫茫人海中,令牌能够选你作为宿主,也是机缘巧合,造化使然,从今天开始,你便要协助我揭开封印,肃清三界,并要把这当成你此生的使命,你能否做到?”
我说:“能。”
只要能待在你的身边,不让你一个人守着这千万年的孤独,做什么我都是甘之如饴,至于扫除败类,守护三界的之类的英雄壮举,我半点兴趣也没有。
肖一阳又说:“常一笑他们已经锁定了令牌的行踪,以后的你,将成为众矢之的,你害怕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怕,有义父你在,他们不敢袭击我。”
肖一阳摇摇头,严肃地说:“你错了,我已经被他们囚禁了一千多年了,自身尚且难保,怎么能无微不至护你周全?从今天起,你要听蓝姬的话,从基本功练起,切不可再偷懒耍滑。”
我脸上一红,讪讪地回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