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天地之灵气,在顺德延伸这样一种胸襟,求圣的胸襟。因为这种胸襟,一种执着为真,纳贤求圣的胸襟。因为这种胸襟,天南地北的人们慕名而来,同案共谋,因为这种胸襟,人们肝胆相照共赴征程,希望在这里燎源,理想这里滋生,前景由此而火山灿烂,人生由此而璀璨。只是各自的人生都有各自的巅峰的对白。
曾祥梅虽然比曾凯子小二十来岁,但按族谱字牌来讲,还是应该叫曾凯子为大侄子。自进入仲春后,她渐渐地反感起这位大侄子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都是族谱里的人,你还是答应了我吧。”曾凯子每次都是在曾祥梅的办公室里说:“你要是离开开展公司,到我的灯饰厂来,我按你现在的工资再给你加五百块钱工资。怎么样?”
“五百块钱?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这可是件大事。”曾祥梅每次都是这样回复着曾凯子:“最起码我要征求阿强的意见。”
“如果嫌少,八百也可以,你毕竟是个管理人才么。”曾凯子说着,还是毕恭毕敬地看着曾祥梅:“真的,机会难得呀。”
当天晚上,曾祥梅把四岁的儿子张鹏安顿好,躺在床上依靠在阿强的怀里开口了:“最近曾经理总是趁办公室没人,独自找我,要我离开开展公司,去他的灯饰厂主管所有的车间。真是太烦人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只是说要征求你的意见。”
阿强把妻子扳过身来,借着窗户折射进来的光,仔细地打量着曾祥梅:“你千万不要答应他,现在我堂哥已有大的计划,像他那样的小厂,只是在靠着开展公司吃饭,如果开展公司随便挤一挤他,很快就会玩完。”
“那该怎么办?”曾祥梅有点为难起来:“最近几年,每次回家坐他儿子的大巴车都是免费的,还安排好位置,欠他的人情也不少呀。”
“这算什么,你以为这么多年,你给他开的空头单据,他拿去报账,赚的钱起码也有二十万以上。都可以买半辆大巴车呢。”阿强放开妻子,平躺着:“前年吴鸣过来,他又是怎么样对待的?还不是怕南丰人在公司多了起来,他怕不好应付?所以,这种人还是远离些好。虽然是同村同宗,可是你已经是我们南丰人的媳妇,最重要的是他心术不正,在开展公司附近开同样的公司,家庭作坊还抢开展在大陆的生意,以次充好,把开展公司的名声都搞臭了,开展公司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现在开始慢慢剥去他的权利,这是我堂叔的第一步。目前在珠海已经开始建设厂房,明年没准你就要先过去,我可能断后,对他的灯饰厂进行挤压。”
“那我应该怎么样回复他呢?”曾祥梅问。
“你也不要正面回答,只要开口笑笑,既是玩笑话又是实在话:给我加三千块钱就过去,要不然,我过去了,没准阿强的工作就保不住了。”阿强笑了笑:“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曾祥梅则过身子,一手一脚搭在阿强身上:“他能够开灯饰厂,从开展搬了不少东西外,那一百多号员工,最起码百分之九十都是从开展挖过去的。”
“算了,员工毕竟是员工,你可不能与他们相比。”阿强抚摸着妻子的手臂:“明天公司就要给所有的员工加工资,而且实行双休制,他那小公司能够执行得了么?”
“真的?”曾祥梅有点兴奋起来:“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儿子了。星期六和星期天,有两天的时间我们可以去外面好好地玩一玩,要不然,在顺德都呆了快十年,去过的地方少之又少,都是在搏命的工作中度过,不合算。”
“别光顾着玩,眼下的事情还多了去了。”阿强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接道:“应龙的邻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听说已经送去勒流镇看守所了,本来在南区派出所还可以见见面,现在麻烦了,他爸妈过来两天,都在一零六住,我还得每天管饭呢。”
曾祥梅本来想和丈夫恩爱一番,没想到扯出刘明亮的事来。感觉心里一沉,啥心情都没了。嘴里喃喃着:“他怎么会那么的冲动?一把小小的自制刀具,一下就要了一条人命。”
“是啊,你老乡郑秋波也太过分了,可能还是杨精卫露出了口风,才使郑秋波带人去打亮崽。”阿强说话有点有气无力,似乎在哀怨着什么:“郑秋波叫去的人,都是曾经理灯饰厂的工人,现在犯了人命案件,他们都在看守所羁押着,那些人的家长都从家乡过来了,吵吵闹闹地,也够他喝一壶了。”阿强还是有点不明白,心想:会不会真的就是杨精卫干的呢?他应该不是那种人才对呀,他可是前些年自己亲自在广州人才市场招聘过来的,应该考虑南丰人与他们的关系呀。
“不一定,那天中午我见曾经理在南区市场与郑秋波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的话,按说他们平时根本就不会谈话,莫不是他在从中使坏?你看下午就出事了,不觉得蹊跷?”
“曾凯子这人,别看他道貌岸然,其实在桂中南路时就见过他的小人之举。”曾祥梅静静地听阿强说:“像他这种人赚了几百万,也没命去花,捉襟见肘的日子应该离他不会很远。”
“你怎么能这样说?”曾祥梅轻轻地蹭了蹭阿强:“好歹他还是我侄子,人家现在也有几百万了,你莫不是仇富心理?”
阿强听了哈哈一笑:“仇富?我看他也已经差不多了。你以为他还有多少的现金可以支配?他那些钱都买了房产,又拿房产去贷款,开展公司一搬走,再把中山这边的业务重新打理好,他以后的日子就难说了。”
曾祥梅听着阿强说话,一边听着楼下隔壁邻居家机械座钟叮叮当当地敲了十二下,她长长地打了个呵欠道:“哎,管它呢,我们还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刘明亮的事情也只有让法院的人去解决。郑秋波已经死了,个中缘由只有鬼知道。”
“是啊,真的是鬼知道。”阿强笑了下:“目前问题是现在如何安顿好亮崽的爸妈,家里就这么根独苗,也不知道他们有多么的伤心。”
“好了,还是睡觉吧,明天的事情明天说吧。”曾祥梅说着把头靠在了阿强的肩膀上。
“喂,强哥,强哥,出大事了。”曾祥梅正要迷迷糊糊地入睡,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阿强听声音就知道是李应龙和王日华来了,不用说就是为了刘明亮的事情而来。忙撇开曾祥梅的头,把被子给她压了压,穿着睡衣起身开灯开门:“又怎么了?”
两人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口站着,李应龙摸了摸脸上的汗水,见王日华递了支烟给阿强,又要递给他,忙摇了摇手示意不要:“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郑秋波的父母,他们正围在一零六门口,要亮崽的爸妈给个说法呢,双方都吵得不可开交,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曾祥梅朦朦胧胧中听着,赶紧清醒了过来:既然是宁都人那边挑事,自己就没理由不去:“强,把门关上,我换下衣服也一同过去。”
阿强把门带上,穿着裤衩背心的阿强和两人在走廊站立。阿强掏出打火机点燃王日华递来的香烟,深深地吸了口,感觉睡意全无:“唉,都是女人惹的祸,这个死逼在学校就像个鸡婆一样,到了开展更是无法无天,要不是她叔叔曾凯子,她早死几回了。真是个害人精,狐狸精呀。”
王日华和李应龙知道阿强是在说花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发言。
曾祥梅把门打开,张小英也赶了过来,阿强见了,把烟头弹出走廊的厨房:“你来干什么,又不是打架闹事。还是好好歇歇吧你。”
张小英气呼呼地:“也要让他们知道南丰人在这里不是没人。孩子们闹腾出来的事,干嘛把大人逼得死去活来?”
这时曾祥梅开门出来,一边整理衣衫,睡眼朦胧地看了看几人:“姐,你还是不要过去,鹏鹏正在睡觉,你就留下来一边睡觉一边看着他吧,怕他万一醒了见没人,可就麻烦了。既然都是我们镇上的人,我过去还是有用的。”她说完也不等张小英同意,就在前面带路,阿强顺势把张小英往屋子里轻轻一推:“姐,你的身体要紧,还是在这里休息,我们去去就回。”
一行几人,在时明时暗窄窄的楼梯过道里,深一脚浅一脚,由三楼急急忙忙地下楼。在到了一楼时,经过李应龙的房间,他推开门看看,见妻子毛女正拍着儿子睡觉,就轻轻地告诉她可能要晚点回来,然后几个人就往干部宿舍一零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