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是世间生命复苏与旺盛的季节。王日华每天在开展公司电脑室里忙碌着。说忙碌,其实更多的是在玩游戏,在公司里是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公司十几台电脑只要没有故障,他几乎可以全天候地和游戏较量,把好些游戏打过通关。
五十岁开外理着老板头的曾凯子经理,几乎每天都要去看看他,顺便还给他捎上罐饮料什么的,进到机房不是关心工作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而是关心是他和花子的事情:“按我们宁都的风俗,她应该到南丰去看看你爸妈,然后双方家长见面谈谈,你们应该订婚了。这段时间看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王日华感觉很头疼,据老乡刘明亮讲,花子现在是脚踏三只船,公司的杨精卫和郑秋波也在穷追不舍着花子,现在曾经理总是追三追四,又是什么意思?很显然就是想让自己与他们同舟共济?把他自己的灯饰厂做大?游小台董事长可是向着南丰人的呀,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对得起游小台。
虽然和花子在机房单独呆过两个晚上,本来该发生的事情却总是被她推脱了,不是说例假来了就是说身体不舒服,或说一定要留在新婚之夜。久而久之弄得王日华渐渐地对她不感兴趣了。特别是阿强的堂弟李应龙和老乡刘明亮亲眼见郑秋波与花子在小花园的丛林里搂搂抱抱后,王日华听了刘明亮的话,本来热热乎乎、黏黏糊糊的两个人,一下子变得像普通朋友一样。
杨精卫是山东济南人,是阿强在广州市人才市场招聘过来的,这样他与南丰人接触就多一些,自然也就知道王日华和花子的关系,还有花子与郑秋波的来往,只是每次他与花子在一起,又感觉自己有把握可以追到花子。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与郑秋波竞争,在安抚王日华后,一定要把花子追到手,因为那是他要在顺德的立足之本。
花子,身高一米六七,瓜子脸。披肩发总是时时散发出迷人的香味。人漂亮是开展公司同事们公认的,更重要的是她的亲叔叔曾凯子是开展公司生产部和经销部的经理。开展公司发展这么多年,像花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不多的。
杨精卫经过再三考虑就私下里对王日华说:只要花子和他好,说看在哥们的份上,每周他一定请南丰要好的老乡吃一次大餐。至于她的发小郑秋波,他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所以,每次曾凯子来问王日华与花子关系的时候,王日华每次都是在敷衍,被问得实在不行就借故上洗手间或说去其他机房有情况要处理。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曾凯子自己的灯饰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但是感觉到在开展公司公司里呆着就是越来越不对劲,工作上很多事情都渐渐地移交到南丰人的手中,虽然还是个经理,但绝对没有以前那么有实权了。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王日华掌握了许多技术性的关键所在,看着他与花子的交往,感觉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所以总是想拿婚姻来稳住他,让他彻底离开开展公司或把紧要信息透露出来,如果婚姻成立,那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拉来自己的公司来。这样,就可以把技术资料等等都挖过来。有了第一例,那么再挖其他的人过来,那就轻而易举了。
“还是赶快与花子结婚吧,我们乡下人可看重婚前关系,让老乡们说三道四,如果真的不成,那可是真的会坏了她的名声。”机房里只有两人。曾凯子看着王日华结束了一局,才开口。
王日华双手在脸上抹了抹:“现在不是我不想与花子在一起,而是她已经有了几个男朋友,叫我怎么去面对?”
“你可别瞎咧咧,这是关系到你和她一生幸福的大事。”曾凯子听了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在公司这都是公开的秘密。”王日华说着叹了口气:“我也弄不明白,她一下子会变成这样。”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曾凯子问。
“我老乡和你们老乡都亲眼看见她和郑秋波在小花园里搂搂抱抱,我可不想坏了他们的好事。”王日华说着,又想起与花子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没有性方面的接触,但是也几乎抚摸过她的全身,但事到临头对花子的感觉,又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会与她渐渐地远离。
“我一定要弄个明白,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曾凯子说着有点激动起来,嘴唇颤颤的:“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朝三暮四?”
“那是她的权利,她有权利爱与谁恋爱就与谁恋爱。她可能嫌我不够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吧。”王日华摇摇头,叹息着,似乎在惋惜,又像是在解脱了一件大事。
“这样吧,下班后你们在公司大门口见个面,我现在要去找她先谈谈。”曾凯子很失望地出去,老感觉应该是侄女的错。
初春里,夕阳暖暖的,花子在叔叔的劝导下,极不情愿地与王日华在上佳市步行街漫步着。王日华目光不停地在寻找着杨精卫,他与杨精卫约好了在菜市场门口见面,然后借机离开,好让他们单独相处。
“这么巧,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王日华明知故问着。
“随便走走。”杨精卫说着,一边冲花子甜甜的笑着。掏出盒红双喜还没有****就递给了王日华:“对了,张琳好像找你有急事,可能是她以前在开展的朋友遇到了大麻烦。”
“是吗?”王日华故作吃惊状:“是不是强哥家里有事?那我得赶紧回去。”王日华说完看也没看花子一眼:“你们随便走走吧,我还是赶紧找张琳去。”
花子本来心里就觉得窝火,是看在叔叔唠叨的份上,才答应与王日华再谈谈,听他这么一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去吧,我还是和他一块走走。”
王日华头也没回,拔腿就要离去,没想到与冼业枢撞了个满怀。
冼业枢露出发黄的牙齿:“兄弟,好久不见啦。这么匆匆忙忙干什么去呀。”
“公司有事,得赶紧回去。”王日华说着又要走,那知道被冼业枢狠狠地拽住了手腕,用嬉皮笑脸,又有点可怜的口气道:“赶紧借点钱给我救急,要不然会死人的。”
花子和杨精卫停下脚步,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王日华看着花子突然就有种些恶心的感觉,赶紧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了冼业枢:“赶紧把毒瘾戒了吧,要不真的是会死人的。”
“是啊,我也想呀。”冼业枢接过五十块钱,就像溺水者拉住了一根稻草一样,匆匆忙忙往科龙集团方向赶去。那神态让路人见了就害怕,都远远地躲着他。王日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喃喃道:天大地大,不如******大;爹亲娘亲,不如******亲。这死瘾君子,迟早会死在毒品上的。
回到开展公司干部宿舍,天已经擦黑。在一零六宿舍看见张琳正在给萧红英抹眼泪,就赶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张琳一边安抚着萧红英,一边对身后的王日华解释着:“今天下班后她老公又找她要钱去赌博,她实在拿不出来,结果就又要打她,她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就还手了,那知道一急,抄起菜刀就砍了他。人现在在上佳市医院急救,派出所也在找她,我们刚刚是从新开的小门进来,没几个人知道。”
王日华听了,头嗡嗡作响:如果是萧红英本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插手,胡桃泉在公司欠了大笔的赌债,人缘极差。萧红英现在也离开了开展公司,在曾凯子的灯饰厂上班。但张琳是强哥的亲妹妹,她开口了,那就一定要帮忙了。
张琳转过头来:“看来她在公司呆不下去了,也不适合继续在顺德呆,你表叔不是在深圳吗?要不先到你表叔的公司去避一避吧。”
王日华没有立马答应,他知道派出所在查找的话,事态应该比较严重。只是在罗金铭的床上坐下,把杨精卫给的烟拆开,抽出支点燃后才慢慢道:“既然在顺德呆不下去,那还是换个环境好。早知道这样的话,你们应该早早的离婚才对,只是现在不知道我叔叔公司里还有没有人在上班。”他回答着,又好像是在对萧红英说。
“你不会打他家里的电话?”张琳好像很着急,又很害怕一样。声音尽量压得很低。
“我怕我婶婶接了,可能就不能过深圳去。”王日华有点难为的样子。
“我那也不去,他死了我就偿命!没死,我就把他弄死为止。”萧红英说着气话,不知道她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想着更加伤心的事情,一时间抽泣得更加厉害起来:“真的不知道是那辈子造的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男人,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好。”
“千万不要往歪处想,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王日华站起来往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经过后,来到两个女人身边:“我现在就写张便条给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行李也不要带,拿着身份证立马去国道上拦去深圳的车,今天晚上大概十点半钟就可以到我叔叔那。”
萧红英还在哭泣,张琳接过便条:“你去强哥那拿摩托车钥匙,让她穿上雨衣,我们一起去国道上拦车。”
王日华点点头,转身出门去了。
王日华走后,张琳在兜里掏出四百块钱,塞给萧红英:“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记住我老公的电话,到时候再给你寄过去救急。”
萧红英接过钱,一边抽泣一边不停地说着谢谢。张琳拢了拢她的头发:“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说着,两个女人又紧紧地搂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