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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在《修道者》中对友谊有这样的描述:朋友们在这个世界上因缘分偶尔相遇,这缘分使我们在某一段路程上相聚在一起。然后就来了我们一定要分手的时刻。的确,张琳与翠姨的友谊就是这样。阿强与曾祥梅结合,两人身后便串连起了一大群亲戚。很多时候,相互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对方。按古时的叫法,现如今有许多人根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对方。翠姨离婚后,两个女人挨着铺位,同睡同起,就像年龄相差悬殊的姐妹一样,要好得无话不说。特别是躺在床上隔着被子,两人头靠头地拉着家常,说着女人的悄悄话,有一种让人称之为亲密的行为,就显得更加切贴。
“你现在可以潇洒了,我还在水深火热中煎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加班冲凉后两个女人同时躺到各自的被窝里,开始习惯性地交谈。张琳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全世界的空虚都给了她一样,话语里充满了哀伤:“眨眨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拿起来,却难以放下,难道这就叫感情?”
“你不会是又在想吴鸣了吧?”翠姨知道张琳话里的意思,作为一个过来人,也能够理解张琳此刻的心情,便咬着张琳的耳根缓缓地笑了笑:“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们家乡对男女之事有这么种说法:男硬一阵风,女痒三月功。在如狼的年龄,你不会是想老公想得要发骚了吧?”
“翠姨,你为老不尊真不要脸,好像女人没有了男人就活不了一样,是不是你痒痒得不行呀?要不要让我舅舅给你解解渴?”张琳用被子盖住半边脸,因为没戴眼镜,说话嘴巴都快挨到翠姨脸上。
“别瞎说,他的心思我知道,对一个经常会去****的男人来说,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有个神经病的老婆。我那该死的现在在牢房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判死刑。”翠姨说着有点动气,心想把杨德昌猥琐的容貌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一个张得那么怪异的男人,还整天异想天开,都不看看自己的年龄,也太痴心妄想了。”
“相貌和缘分是相互相呈的,你看上去像三十岁的人,徐娘半老,还有三分姿色,你要是去征婚,怕是从你床前可以排到上佳市都不一定。别那么没脸没皮地笑我。”张琳说着把薄薄的嘴唇扁了扁:“每个寂寞夜晚里的女人,都会想要一个知心体贴的男人在身边度过,说些心里话,聊些趣事,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知心、体贴?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的男人?他们大都是满足了欲望就不顾一切地自己休息,还会在事后和你情意绵绵地叙话?除非是谈恋爱的那阵子。”翠姨想想为什么不愿意和老公过性生活,就哀怨得不行:“唉,他们都好像拿女人做泄欲的工具,完全没有真实的情感,婚姻里的结婚证好像是一张让他们泄欲的证书一样,我们女人只有惟命是从,真的是可悲之极。”
“男人与女人有肉体上的需要也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如果脱离这种现象,那还叫夫妻吗?”张琳想说婚外情的事,还是忍了忍。她想起婚后与几个男人有过肉体上切夜的接触,在感觉里完全不一样,便叹了口气:“如今像阴阳两界一样地生活,真的是没有任何可生活下去的激情,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两样?”
“看来你还是想追求真正的生活,那你不为孩子想想?”翠姨知道张琳如今还有人在追求她,是因为知道吴鸣坐牢去了,所以追求她的人便越发张狂,这人还是祥梅家的隔壁邻居:“这事你还真的该好好考虑考虑,没吃过猪肉,我好歹也见过猪跑,比你多活了十几岁,见过不少借口感情不和的人离婚,他们最终还是再婚,三婚,甚至四婚五婚,等到六十几岁,最后还是一个人孤独地老去,你说人活得这样有意义吗?把那些携子之手与之同老的千年神话,都羞辱得无处躲藏,这就是改革开放带来的负面性垃圾。你可不能动不动就学外国人,把婚姻当儿戏来对待。要看看双方老人家的脸面,更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去全面考虑问题。”
张琳听着有点丧气,但又不好表达内心的祈愿,只得将被子在脖子上压了压:“人生几十年,当初你和姨父又怎么会恋爱在一起呢?还离开城市到乡下去养儿育女地生活。难道这就是感情?”
这是个让翠姨揪心的话题,想想当年在学校的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初恋时不懂得爱情,头脑一发热,加上又怀上了孩子,所以还没毕业就随他去了。你不也是自己恋爱的吗?连爸妈死劝烂说的话也不听么?”两人长时间在一起,所以聊过不少以前的事,翠姨就知道张琳以前有不少风花雪月的事,还包括在高中时与周里京的故事,和婚后与刘健交往的经过,甚至在中山梁氏集团的故事。
张琳被翠姨反问了几句,觉得哑口无言。于是,她平躺了起来:“唉,顺德这该死的地方,真的是聚也依依散也依依,反正明天领了工资,后天就去广州坐车回家,两个多月没见恬恬,也不知道她又被外公、外婆给宠成什么样子,很多时候我还是想女儿多一点。”
“你还是想回去?”翠姨没有翻身,还是侧卧着身子看张琳:“那吴鸣这边的事怎么办?”翠姨心里有点不舍,离婚后像姐妹一样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不由得惋惜起来:“回去你怎么生活呀?”
“顾不了那么多了,尊老爱幼,你看看,老人和孩子都在家,我能不回去么?那七老八十的人被他们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年,如果万一不行,我迟早还是要回去的。”张琳说着,眼眶里伤心地储满了泪水,眼睛一眨,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滴便两边滑落。翠姨看得真切,心里也不好过:“回去你怎么生活呀?”
“家门口陈老板开了家纸箱厂,他二哥和那老板以前是同事,去说说情到他那里去上班,不管赚多赚少,好歹还能照顾到老人和小孩。再怎么辛苦,终归是在自己家门口。”张琳说着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这边由强哥看着,多找几趟律师,只是辛苦他了。”
翠姨庆幸她父母身体还好,两个孩子生活也能够自理。对张琳此时的处境,她心里万分同情,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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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就平躺起来。她闭着双眼,却没有睡意,脑海里不停地浮想联翩:当年和吴鸣相识相知的一切,和婚后发生的一切。想想刘建在她身上留下的韵味,便更加想快点回到南丰去。不管这几年来,刘健是否已经结婚,有了家庭,但只要再看看他一眼,那也是对心里最好的一种慰藉。
第三天的早上,阿强到办公室打了个照面,便开着昌河面包车到了饭堂大门口,他跳下车见舅舅在打扫卫生,便过去打了声招呼,顺便给了支烟给舅舅:“你没什么要带的吧,我们准备出发了。”
“没有,她一个女的,哪能带那么多东西?”杨德昌把烟点燃,搂着扫把杆露出牙擦苏道:“上车下车那多麻烦,还要每家门户地去送,真是回家一趟就像搬家一样,比做什么都辛苦。”
“不会的,到了广州我和那司机把东西装进卧铺车,到了南丰有火根去接,到时候让他们都到老车站去拿,她不过是在车上看着点行李罢了。”阿强说着就往去女宿舍的走廊走去。
上班时间,宿舍和饭堂都静悄悄的。阿强是个大嗓门,张琳把两个包收拾妥当,专等阿强的到来。听到哥哥的声音,她探头看了看走廊,没想到还看见游小台和温国忠带着行政部主任进了饭堂大门。她没有叫阿强,只是吐出三个字:“小台哥。”
阿强听了,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露出牙擦苏嘿嘿地笑了笑:“哥,早上好。你可是一年难得几回到这里来。”阿强说着回头看了看张琳,合着三人的脚步一起向她走去。
“家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工厂搬迁也琐事缠身,算我这个堂哥对你们关心不够,请多多包涵。”游小台声音低低的,圆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说着从行政部主任手里接过两个礼品盒递给张琳:“这是给二伯和二妈的一片心意,麻烦你捎给老人家,在大陆半年多时间没去看望二老,也请他们多多原谅。”
张琳接过礼品盒,感动得眼睛发红:“谢谢堂哥,我替我爸妈谢谢您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让几人进宿舍。阿强看着张琳铺位上的两个大提包,便提起来出门。
过道上,游小台让了让:“千万别这么说,亲情浓于水,更何况我们还未出三服。”游小台说着,跟在阿强后面出门。他觉得里面的空气太混浊就紧紧地跟随着出了饭堂大门,到红色小昌河车前:“开展就是你的家,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
张琳一直尾随着到了车前,温国忠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盒,交给阿强放进车里。她那不争气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真的不想离开开展,但又毫无办法。”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
“别难过,我说过开展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即便是搬到了珠海,你也一样可以过来。”游小台轻轻地拍了拍张琳的肩膀,行政部主任忙掏出纸巾给张琳。张琳接过纸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听游小台继续安慰她:“别太颓废,做一个阳光、坚强的女人,花有新开,物非人非,情有旧伤,但什么都会过去,吴鸣的事只是个过程,你们早晚会有阳光灿烂的那天。”
张琳擦干眼泪不停地点头,见翠姨远远地过来,就仰起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她不想在离别时让翠姨也伤心。
“好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行政部主任看了看游小台和温国忠:“我们还是上二楼看看那些男员工宿舍,该如何整顿。趁过年的时机,要不都把它们改成上下两层通铺,那样空间位置大了,也免得他们总是吵吵闹闹,说走路连搁脚的地方都没有。”
游小台点点头,在转身时还不忘告诫阿强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杨德昌见三人上了二楼,他才把扫把搁下,穿着雨鞋叽咕叽咕地到了车前,他把红梅烟掏出给了阿强一支,点燃后,看着外甥女和翠姨拥抱在一起,知道女人离别就是这么回事,便也说着要阿强路上注意安全的话。
两个女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阿强看了看手表,估摸着去广州要花的时间,见两人依依不舍,便不耐烦地露出牙擦苏道:“两人整天在一起,有什么话说不完?回家后,你们还可以通电话嘛。”阿强狠狠地吸了两口烟,便把老大一截红梅弹出老远,进了驾驶室。
张琳似乎非常无奈,她坐进副驾驶室,把眼镜摘下来。和翠姨一样,任由泪水来奏响离别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