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个字,字字听的都不顺耳。樊宸心里霎时郁结了股无形的闷气,狭长的凤眼微眯,不复之前的神色,幽深如水,声线都冷了几分:“为何。”
苏倾被樊宸盯着有几分不自在,却丝毫没有动摇内心所想,坚定决绝:“苏倾恳请陛下恩准臣女入住唯安寺替父守孝三年,不问世事。”说完行了最大的跪拜礼。
好,好,好!当真是好的很,连臣女的称谓都用出来了,真的是铁了心肠了。守孝大可不必如此,偏却要去那唯安寺……樊宸思绪翻滚,心中郁气凝结,怒火中烧,周身强大的气场更是冷硬到了极点,散发着冷冽的寒意。
可却舍不得对她发泄一丝丝的怒意,依旧沉住情绪,语气淡淡道:“我要理由。”樊宸说完背过身去,不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人儿。
苏倾见樊宸静默良久,正准备再次开口时,听到了樊宸开口。便理顺了说辞,开口道:“第一,苏倾为父守孝三年是孝义,其二,苏倾知晓当初先皇与先祖达成协议,苏氏有嫡出有能者为右相,如今苏倾并非有才能之人又是女子之身,朝臣定不会信服于臣女,届时烦恼的还是陛下,其三唯安寺虽说是寺院,但却有很多隐士于内,不少是有功之人却不愿入朝的前辈,苏倾十分钦慕,若是能等到一二指点,往后也好尽心辅佐陛下。其四,就是翟景他……”
樊宸转身,凤眼里暗潮涌动泛着血红色,肆意张狂。心里最后一根弦在听到翟景这个名字的时候彻底崩断,好看的菱形薄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低沉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语却冷冽无比,口不择言:“朕若不准,你又能如何,纵使你有千百理由不过是朕一念之间,苏倾是你太高估自己,还是太看得起自己。”
苏倾原本刚脱口出翟景二字,心觉不对,就要改口便被樊宸堵住了口,一字一句狠狠刺穿了苏倾的心,脸色俞见苍白,最后一抹血色消散,耳尖银白如雪。疼痛到意识恍惚,苏倾晓得触犯了樊宸的禁忌,却不晓得这个缘由。
没错,樊宸吃醋了,还是陈年干醋。噗呲噗呲的在心窝里翻滚,阵阵酸气。听着人儿清亮带着软糯的嗓音唤着一个他一直不小觑情敌的名字,却从来不曾唤他一声名字,不曾这般用清澈明亮带着让人心疼的担忧看过他,不曾……
越想越气,恰逢高公公迈着脚尖轻快的步伐,提着尖细的嗓音满是笑意的叫唤道:“皇上,奴才带着点心还有苏小姐爱喝的奶茶回来了……”
“滚。”接着是噼里啪啦物件落地声
高公公满是笑意的脸僵在那里,眼眸里染上担忧与不可忽略的焦急疑惑。这是怎么了,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樊宸很少这样大动肝火,上一次是扔了玉玺,这一次毁了一案几的奏折。两次都是为了苏倾。
一室寂静
樊宸看着一地的奏折,才缓过来神志,狭长的凤眸涌出惊悸,慌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倾。
“倾儿,是朕不好,朕允了你便是。”樊宸强劲修长的手臂拦腰抱起脸色惨白的苏倾,亟不可待地怒吼:“宣御医,快宣,都是死人吗,听不见朕的话了!”
“别,无需宣御医,臣女很好。”苏倾冰凉的小手轻轻扯着樊宸的衣袖,眼眸里闪烁着恳求。樊宸听到怀中女子低低疑似呢喃的话语,暴躁的狂怒只能对着苦命的高公公和身后一干御医发泄:“滚出去,谁准你们进来的。”
樊宸盯着苏倾姣好的面容心里不是个滋味,凤眸幽暗划过嘲讽,嘴角泄露出了一分苦涩,“你病的很重,为何不愿意告诉我……”狭长的眼眸突然涌出飓风般痛楚与讥讽,“所以你那日整治下人,不过是剔除朕安排在你身边的人。苏倾你当真是好狠的心肠,你既然那么想去,朕不遂了你的愿,岂不是朕太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