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被樊宸抱到内室的卧榻上的苏倾脑子如雷轰炸一声空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如神坻尊贵的男子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不,不是这样的。苏倾心里只能这般嘶喊,却如鲫梗喉,任眼眶内的晶莹滑落,滚烫了苏倾的胸口。
原来竟是这样,爹你是早就知晓了。
也早就预料到了女儿的心思。
也料到我与他本没有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厮守一生。
为何是这样,我从未忤逆与您,这偌大的苏府需要女儿撑起,这偌大的江山需要女儿辅佐,却是这样的结果。
苏倾好不容易明了自己心思,却是痛不欲生,酸甜苦辣轮回尝。
樊宸踏出御书房,见着外面跪着的一干众人,沉着脸道:“今日之事,若是被朕知晓一星半点,提头来见,散了,朕看的头疼。”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臣等告退。”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奴婢(奴才)告退。”
樊宸见着高公公还跪着一旁,声线冷如碎玉:“怎么,还不滚,让朕请人抬你出去不成。”
高公公本是低垂的头猛地抬起,满脸的急切以及抱死的神色硬声说:“陛下,先皇曾告诫陛下,不可对苏相之女苏倾动情。”当年樊宸五岁,晶莹的泪珠滴落,也滴在了高公公的心上。至此他便时时刻刻防着自家皇上去见苏倾。可是感情的事情,岂是这样轻易断绝,眼瞧着樊宸越陷越深,却无法阻止,高公公心里难受又辛酸。
樊宸耳边回响起了梦魇一般的话语“你是朕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继承父皇的位子,天下任何女子你都可以爱,唯独她不行,因为她将是未来的右相,只是辅佐你的臣,否则她只能是死。”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蓦然沉寂了,方才郁结心里的酸气闷气怒气都化为乌有。
“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高公公欲言又止,想来皇上是需要时间了。
自己七岁登基如今已有十年,是什么时候开始埋藏那些记忆,那些话的?是什么时候开始明目张胆的想爱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些记忆忽远又忽近,朝中不乏老臣,不少都握着密旨吧,等着“时机成熟”便拿出来要挟朕,父皇啊,为了这个江山当真是处心积虑,想必苏倾也是知晓了吧。
朕还是太年轻了。
也罢,矫情什么,你自个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吗?
樊宸薄凉的神色,介于苦于冷之间,狭长的沉寂的眼眸沉沉的望着囚笼般的皇宫。父皇你自私了一回,朕却只要她。
那么就先守着你,苏倾,等朕可以不要这江山了,你可不可以要我,而不是抛下我。
也许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或许是一炷香的时间,苏倾有些不真实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陛……”
“是我不好,”樊宸盯着苏倾开始红润的耳尖,悬着的心落下,继而又说“以后不要在那般了,那般疏离,朕与你从小一同长大,就如挚友一样,方才也是气昏了头,我早就拟好了圣旨准你去唯安寺三年,不料你说的也是这事,心里难免郁闷。”樊宸实在是说不出口如亲兄妹一样,仿佛只要这么说出口,心就会被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苏倾第一次见着樊宸这么低下气的服软,心软之余又是心痛苦涩。“我并非是要瞒着你,着实迫不得已。”
“好。”樊宸脸色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苏倾朕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决绝,不会真的冷心肠。
第二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苏秦之女苏倾,品行孝廉,朕准许苏倾入住唯安寺守孝三年,三年后封苏倾为右相,辅佐朕治理江山。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