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温暖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绵延的芦苇丛,芦苇斜倚,随风徭役,婆娑临水,清凉的湖面荡起韵韵淡淡的波纹,若那少女的笑,而伫立在湖畔的芦苇,就如同守望着的人,在清贫中守望,在等待中憔悴。
马儿悠闲的低头啃着嫩绿的草儿,湖畔边上的草棚凉亭,满是沧桑岁月的痕迹,亭中除了如仙飘逸的人儿卓立于内,就唯有那纷飞的白絮,丝丝轻柔。
白衣翩翩,胜雪飞舞,青丝熠熠,如墨似绸,面如冷玉,姿容绝艳,眉眼妖魅,寒气氤氲,仿若凌波仙子,几欲飞天。
也不知在此凝望了多久,当那清冷的气息从身后飘来时,方觉失神,轻依偎进他的怀中,如莺低语,带着一丝倦意,道,“谈完了?”
双手环绕着她的纤腰,适才的冷峻隐去一半,淡淡的温柔浮上俊彦,额与额轻抵,冰眸透着无尽的妩媚与妖冶,“累了?”
闭上眼帘,轻应道,“嗯。”
高大英挺的黑色身影,将纯白的她横抱起,优雅轻盈的步向不远处的马车,黑与白的分明,却在此刻慢慢的融合,他稳重的黑,她纯洁的白,融合成了暧昧咖啡色。
谁说那黑与白,只有对立和冲击,在他们身上却温馨缭绕,暧昧阵阵……
马车缓速前行,不甚平整的路面,使得车身晃动,车内微微闭目的佳人,轻依在他怀中。
适才他与史曳在湖边窃窃低语时,已感到他定有事将与她说,可此时,她只想就这么静静的靠着,无心倾听他的大计。
清冷的鼻息掠过她娇嫩的红唇,紧随而至的是他微带沁凉的薄唇,温湿轻柔的搅扰着本想宁静的她。
软绵绵的红唇,如那鲜嫩多汁的水果,让他百尝不厌,欲罢不能,不住的轻吮柔舔,细细品尝,舌尖若有似无的挑逗着那丁香小舌,诱引着她与他一同沉沦……
伊人吐气如兰,轻叹道,“说吧,又欲要我替你做什么?”
修长的带着微微清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玉颜摩挲着,薄唇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冰眸却莫名的望向她腰间的玉佩,“知道同心玉吗?”声音中一丝嘲讽难掩。
解下她腰间的玉佩拎于手中,宁韵寒这才瞧清濮阳尉祯所送的玉佩,碧绿柔润,内有如水波般的纹理,晃动间仿佛能感觉到水的流动。
“同心玉本是一对,一大一小,大心中间镂空,小心镶嵌于内,拼合成同心。同心互系今生缘,我石中有你,你石中有我,石中有誓两心知,”一抹冷笑染上薄唇,“看来濮阳尉祯,对你已是用情至深了。”
虽对濮阳尉祯了解不深,但却能真切的感觉到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在这弱肉强食,尔欺我诈,阴谋诡计横行的世道中,还能有如此这般一个男人,已实属难得的了。
撑起娇躯,坐起身来,淡漠的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就不能收服他吗?以他的才干,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白皙的指掌穿梭在她的浓密的青丝中,丝丝柔顺,“如若能,我就不会出此下策了,我们都低估了他对旻国皇室的忠心。”
回眸望向身后的他,淡淡道,“非要至他于死地?”
妖冶的冰眸倏然寒气集聚,双手扳过她来,紧紧的擒住她的双肩,“怎么?这就舍不得了?还是你对他也用情了?”
“情?”轻笑飘渺,“你都无情,作为你的女儿,又何来的情?”
如似警告她一般,低沉且冷酷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你与他的缘分到此而已,我会在一年内夺下这片江山的,那时你和他将誓不两立,他会为了他的主子,而与你兵锋相对的,别妄想借助他来挣脱我。”
“兵锋相对?”宁韵寒微微一震,后又淡然,“父亲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呀。我以为,你只是趁机挑拨他与皇帝的间隙,夺他手上的兵权而已,没想到,你想得更深远呀,你早就做好了日后在战场上于他相遇,用我来扰乱他的出战之心。”
“你明白就好。”咬牙吼道。
当她为濮阳尉祯求情时,心中一股难言的急流涌上,令他有抓狂的冲动,伴随而至还有一丝惧怕,唯恐她真的动情了,而那人却不是……他。
想到此,夏侯龙舜自己都震惊了,因为他竟然会害怕,而且怕的是她动情了,更怕她用情的之人不是他。
可他却忘了问自己,为何要怕她动情?为何希翼着她能对他用情?也许是他内心抗拒去得到那答案吧,故而忽略了。
宁韵寒不明他的心情,漠然轻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你也别顾左右而言他了,说吧,是不是塞罗国那边出状况了。”
史曳是从夏侯城中赶来的,此时能让他如此焦急赶来,定是城中出紧要的事了,而如今对于夏侯龙舜紧要的事,除了赛罗国,别无可能了。且从他适才的口气中可知,他已将一切掌握,却迟迟没动手,看来是只差与那赛罗国的协议了。
长臂再次将她拥如怀中,鼻尖与薄唇在她耳边摩挲着,“女儿,别动心动情,那会予人以弱点的。待我夺得这片江山,我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地位,我会让你和我一起俯视这片领土,也只有你有这资格。”话语中竟有淡淡的哀求一丝。
“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地位?”妖魅的冷眸如寒风掠过湖面,带着阵阵氤氲的寒气,“好诱人的奖励呀,我能用这奖励换样东西吗?”
冰眸已冷冽,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紧抿的薄唇,无情,不语。
鲜嫩的朱唇染上一抹淡笑,如不细看之,恍若虚幻,轻瞥他一眼,他的不悦她早知,也早知如此会惹怒他,可她还是要说,“给我自由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他的声音忽然如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就算是死,你也休想逃离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