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林敏这才想起了夏侯龙舜来,声娇而柔弱的呼唤着扑向他怀中,泪流满面甚是凄凉道,“夫君,你要给妾身做主呀。”
林敏羸弱如大病初愈的模样,用那长而红的指甲颤颤抖抖的指着宁韵寒,“夫君,你也看到了,她……她夏侯若芙欺人太甚了。呜呜呜……夫君,大夫可是说了,妾身有滑胎的迹象,故而得好生养着这胎,妾身也就想熬碗安胎药喝,谁想夏侯若蓉故意打翻妾身的安胎药不但止,如今她夏侯若芙还欺上妾身脸面来了,妾身不依了,夫君一定要为妾身出这口气呀,不然以后妾身和你我这未出世的孩子,还在怎么在夏侯城中立足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呜呜呜……。”说完,捂面痛哭,还每每欲晕厥般摇摇欲坠,与刚才的泼妇骂街皆然不同。
夏侯龙舜斜靠在假山边上,双手环胸,两脚交叉一脚点地,风过,衣摆翩翩,如墨青丝起舞,他那双妖冶的冰眸低垂,隐于那如扇的眼睫中,光洁而棱角分明的脸庞,所透出的冷峻袭人,淡如水的薄唇,无情的轻抿着。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林敏的下颚,应是不甚温柔的,只见林敏弯眉紧皱,很是不适,但又不敢痛呼。
夏侯龙舜看着眼前这女人的嘴唇,抹着那胭脂,大红如血,毫无光泽,干瘪皱褶甚多,如那久旱的土地,低头薄唇轻含,一阵胭脂的浓香与苦涩袭上味蕾,令他浓眉一蹙,倏然放开她,抬眸望向宁韵寒的红唇,薄唇掀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而林敏却欣喜不已,羞涩的埋头进夏侯龙舜的怀中,“夫君,这里人多,你这样,妾身会害羞的。”眉眼还不时的望向宁韵寒挑衅。
宁韵寒真想在她脸面上刻下,愚蠢之极四个字。
扯过林敏手上的丝帕,拭去唇上令他难忍的余味,声线低沉道,“别弄死就行了,这女人我还有用呢。”
言罢,夏侯龙舜推开林敏,走向她刚才所坐的贵妃椅上躺下,如休憩中的黑豹,慵懒妩媚,高贵优雅,但却危险十足。
闻言,林敏顿时楞住了,惊讶不已,连言语都忘了,一味的在不住的张合着嘴唇,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怎么?很惊讶吗?”宁韵寒的声音如那索魂的妖魔,突然在林敏耳边响起。
将她惊吓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那假山上才恍然醒来,“你……你别太嚣张了,我爹爹可是当朝的宰相……。”
“闭嘴,蠢女人。”宁韵寒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叫嚣,“如若不是你尚有一位宰相父亲,对我父亲大人还有些许用处,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有站在这夏侯城中一天吗?”
缓缓逼近林敏,宁韵寒眼中冷冽的目光如能传染一般,越是靠近,她越觉得后背的寒意直逼近脊髓。
“而且你们林家还是强行于夏侯城联姻的,我想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男人是最讨厌被人强迫的,可为何你还能在这呢?正如我父亲大人刚才所说的,你对他还有用,就仅此而已。”宁韵寒语速缓慢,如在宣判着别人的死刑般。
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冯淑也瞧出不对来了,赶紧上前来为林敏求情,她虽然已经感觉到自己抓住的似乎是根稻草,可不管如何现今依靠着林敏总比如今的自己强,这夏侯城中之人太势利了,太冷漠了,太无情了……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你敏姨娘初来夏侯城,一切都还不熟悉也不知道呢,所谓不知者不罪,您就放过她这回吧,下次她定然不会再犯了。”冯淑卑微道。
宁韵寒冷冷的瞥向冯淑,顿时冯淑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泛起,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她不懂,你不会教她吗?还是你冯淑也不懂?你冯淑在夏侯城中的时间虽不长,可也不短了吧,我的规矩你也早就知道的了,还是四年我对你的警告不够深刻,令你也忘了。”声轻而淡,却让人不禁的颤抖。
冯淑对于宁韵寒的手段和警告怎会不记得呢,就算到如今,她还能清晰回想起当那条白色的蛇缠绕在她颈脖时感觉,不禁双腿发软。
“表姐,你干嘛求她呀,”林敏一抬下颚,“我就不信她能把我怎样?”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既然我妹妹打翻了你的安胎药,那我夏侯若芙就赔给你安胎药。”妖魅的眼眸中闪过令人惊心的残忍,转身向一旁道,“刘璜,药都煎好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都煎好。”刘璜恭敬的应道,这位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少惹微妙,不然定会成那无辜池鱼的,“还有三十五夫人也在门外等候着。”
林敏一怔不明她用意,后又以为宁韵寒怕了她,不禁一抹得意浮上面,可当看到刘璜一挥手,从他身后走出十位强壮的丫头,每人均端着十大汤碗黑漆漆的汤水进来时,又彻底呆了。
“把那堆女人也给我放进来。”
本是不情不愿的一堆女人嘈杂着走进来的,可在感觉到院中气氛不对时,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静静望着那位大小姐。
宁韵寒冷眸环扫她们一通,冷冷清清道,“今日起,不论你们谁是初来乍到的,谁又是那资深的,”眼眸瞥向一边安逸得很的夏侯龙舜,“又或者谁是甚得我父亲大人宠爱的,你们欲想安生的呆在夏侯城中,就只须记住,别招惹我的妹妹,如若不然……。”话虽未尽,但其中的之意不少人已懂。
向林敏一挑眉,“我妹妹不是打翻你一碗安胎药吗?我赔给你十碗,你不是有滑胎的迹象吗?我就好人做到底,喂你喝。”
在林敏还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两个强壮的丫头给压制住了,往她嘴里就灌药,林敏的那些陪嫁过来的丫头欲上前来阻止,却被宁韵寒把玩在手上的白玉给镇住了。
林敏哭喊着,却被嘴里的汤药给呛半天,漂亮的衣裙被那带着苦涩的黑水所沁湿,难辨原来的颜色,惊恐的双眼望向夏侯龙舜,然,她的丈夫,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却只是淡淡冷冷的望着,一如在看着那陌生人一般,她开始慌了,乱了,怕了,极力的挣扎着,扭动着……
夏侯龙舜的冷漠,令不少侍妾心中甚凉,只觉在他那邪气妖魅的俊彦下,有着一抹诡异难测的灵魂,可又每每难以自拔的迷失在他俊美的容颜下。
“怎么?怕了?后悔了?”宁韵寒望着天空中翱翔的鸟儿,“这就怨不得人了,是你自己一心情愿往这地狱深渊跳的,且没弄清这男人是仙是魔,就跳进了他魔爪里了。”
如鬼魅般的男人,倏然出现在她身边,清冷的气息逼近她鼻尖,带着邪魅的笑,道,“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柳眉对他一挑,“我说错了吗?”
不恼也不怒,依然淡笑着,轻揽着她的纤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脸颊,“为父是魔,那你也是魔,我们是那沉沦在地狱深渊的魔,走吧,我的女儿。”
在他们二人言语间,众人仿若已能看到了他们幻化为魔的景象,不禁战栗不止。
夏侯龙舜头也不回道,“刘璜,找人将这里严密看守起来。”
“是城主。”
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在众人中穿过,令人感觉似一双恶魔掠过身旁,所带起的冷风,如将魂魄吞噬了般,顿觉虚脱,不少人竟然当场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