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行驶一艘大船,船员见一黑鹏从东飞来,搭弓射箭,不意弓箭去而折返,躲闪不及,一命呜呼,那黑鹏落入船上,竟是一人,手持黑剑,杀人如麻,船上数十人员无一幸免。司空由为邪气所控,身不由己,内心痛苦不已,忽想起那地上道法,反复默念,那邪气竟有减弱之势,岂不知那道法是当年知非子为克制邪气所创。然这邪气异常顽固,每杀一人就强大一分,司空由与这邪气互相争夺,犹如一个身体里装了两个魂。到了大陆,司空由昼伏夜出,见人就杀,闹得人心惶恐。司空由邪气越加浓厚,武功与日俱增,如此春去秋来,转眼数载,司空由内心被这邪气完全吞噬,融为一体,最终成了“玄奴”,遁入魔道,名号司空无极,意为无上之尊。司空无极得知雷老大住在黑石山的千山宫,于是赶来,恰巧这一日雷老大在万河殿举行大宴,飞进万河殿一斩断其手臂。
那中年妇人一声呼唤,如无底深渊亮起了一束微光,照进囚禁于此的司空由,缓缓苏醒,往事幕幕重现,忽然泪奔,嚎啕大哭。那妇人抱住司空由,似哭又笑:“太好了!你没死!婶婶你看,由子他没死!”老妇人正暗自悲痛欲绝,昏昏沉沉,这时听此好信,也大哭起来:“孩子你可算回来了!俺们找得你好苦啊!”
雷老大没了外力夹持,摔在血泊中,看见司空由,惊诧万分,粗声道:“没想到你还活着,命够硬!老子还是栽到了你的手里!报应啊!”司空由闻声一颤,却见雷老大血肉模糊,回顾四周,大殿尸体交叠,血流成河,犹如幽冥鬼蜮。司空由内心邪性又起,黑剑斗亮乌光,冒出滚滚黑气。司空由一阵挣扎,吼道:“快……快逃!”中年妇人不知发生何事,哭喊道:“由子你怎么了?”司空由复又黑气裹身,一掌将妻子拍死。祸变陡生,众人莫不惊讶,此人忽地这般冷血无情,分明换了一人。司空由仰天大笑:“快哉!快哉!”雷老大咳嗽两声,道:“司空由!亏你还为老两口报仇,没想到你比老子还狠!”司空由嘿地一笑,“司空由已经死了!本尊乃司空无极!受死吧!”雷老大自知命不久矣,大笑道:“死就死!老子也活够本儿了!”一道黑光扫来,如锋利刀刃,雷老大一命呜呼。
司空无极回身挥剑砍向老妇人,老妇人呆若木鸡,竟视而不见。眼看要了性命,明灿梭身一指点中黑剑,剑身一颤,竟砍了空。明灿携住老妇人,脚一蹬飞身后退,黑光紧跟而来,不及细想,手掌生出巨大吸力,将左近长剑吸到手中,顿然生出白光与黑光相接,黑白光华相撞,威力大得惊人,瞬间生出狂风,相持片刻左右喷出,整个大殿犹如巨大铜钟,轰鸣不止。明灿骇然之余,隐然感觉一股邪气入体,退至角落放下老妇人,运功催逼,白剑忽然亮起玄光,清纯无比,正是道家之法,玄光幻化出一八卦图形,车轮般旋转,生出一首诗来,诗云:
欲返不尽,相期与来。
明漪绝底,奇花初胎。
青春鹦鹉,杨柳楼台。
碧山人来,清酒深杯。
生气远出,不着死灰。
妙造自然,伊谁与裁。
明灿默默念记,邪气收敛入剑,无影无踪。此时文字缓缓淡化,只留下“明漪”二字,明灿欣喜道:“明漪,明漪!莫非是你的名字吗?好名字!”当年知非子封印邪气时,运用道法将剑语封印其中,一来这剑语出自道家无上心法,可以镇压邪气,二来持剑之人只需运用道法便可看见,防止邪气侵蚀。
司空无极冷道:“四个牛鼻子老道害苦本尊!总有一天将他的徒子徒孙赶尽杀绝!”此时殿外一阵喧嚣,喀拉拉铁甲交鸣,朝廷大军镇压了山海帮,赶到大殿,从大军中走出一魁梧将军,叫到:“我奉皇帝圣命,前来剿灭乱贼,捉拿头目雷鹏、司空引!二人何在!”这将军三十多岁,名叫王翀,家族显赫,随父征战沙场,骁勇善战,朝廷围剿山海帮数次无果,王翀主动请缨,千里迢迢从帝都天云城赶来。明灿道:“都死了!王将军可以回去复命了。”王翀一愣,不敢置信。司空无极大笑:“复命?我看都向阎王复命吧!”忽地如鬼魅一般直奔王翀。“将军小心!”明灿身影闪至,与司空无极对个正着,顿感一股浑厚大力传来,如排山倒海一般,明灿收不住身,倒飞出去。嘭!尺厚的殿门撞出一个洞来,胸上伤口血流如注。王翀下令捉拿司空无极,兵卒围得里外三重。司空无极大笑一声:“好!”黑剑生风,乌光闪烁,犹如狼入羊群,士兵纷纷送命。王翀从未见过这般厉害人物,一时热血沸腾,冲入战团,甫一对接才知力量悬殊,不下几个回合,中伤倒地。
“好俊的功夫,让云某见识见识!”一白衣少年飞入人群,手轻用力将王翀送了出去,王翀一个踉跄站稳,拱手鸣谢。这白衣少年与司空无极两人速度飞快,黑白两道光影,忽左忽右,忽分忽合,带起大风狂啸,金铁碰撞,拳脚相击,火花闪烁,声音震耳,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众人无不惊骇,这打斗的哪里是两个人,分明是鬼神,唯恐牵连,躲在远处旁观。明灿未曾见过如此阵仗,心道小师弟虽然武功了得,但毕竟第一次下山,缺少实战经验,不无焦虑道:“小师弟当心,此人武功甚是了得!”那少年笑道:“此人与六师兄相比何如?”气息很是平和,明灿既惊又喜,摇头叹道:“师兄不如。”“与大师兄相比何如?”明灿又摇头道:“此人武功诡异,大师兄恐也不敌。”“师傅何如?”明灿笑道:“师弟哪里话,这世上有几个能敌得过师傅的。”“那便好了,师兄不必担心。”这说话间二人已经斗了一百回合,不相上下。
年纪轻轻,武功如斯,司空无极倍感惊诧,问道:“年轻人如何称呼?”
“在下云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