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大等人没了后顾之忧,合力围攻,明灿受那三人所累,十层功夫只能用出六层,落入下风,久战之下精疲力竭,身上多处中伤。“招!”一道白光穿透明灿胸膛,血流如注,明灿气力一脱,险些摔倒,忽地眼前白光闪烁,横剑格挡,当的一声断成两截,白光弱了几分却未停止,接着扫中右膀,开出一道口子,血染衣肩。明灿顿感身体轻飘,眼前发黑,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忽地后心挨了一脚,身如断线风筝摔倒在地,脖颈一凉,正是刀锋相抵。仇胡子得意道:“小道士,跟我作对这就是下场,老子现在就宰了你!”雷老大喝止道:“慢着!今天让他看看能救几个人!”示意一人将司空引拎起来,司空引全身已不能动弹,意识尚且清醒,盯着香儿尸体泪如雨下。
“小道长,这就是你要救的人!”雷老大抓着老头天灵盖,“司空老弟,嘿嘿,看看你老子是怎么死的!”剑尖刺入脖颈,向下慢慢钻进胸腔,从肋下穿出,老头痛苦异常,老眼爆睁,口吐鲜血而亡。明灿闭眼,不忍直视。司空引眼睁睁见老爹被害,悲痛欲绝。雷老大笑道:“司空老弟,你觉得下一个杀谁最好?要我说夫唱妇随,令堂再合适不过。”手抓起老太,故技重施。明灿怒道:“住手!对平头百姓下手算什么本事!真乃与猪狗畜生无异!”雷老大冷笑道:“道长直管骂!老子直管杀人!”老太吓得晕了过去,中年妇人大哭:“求你放过婶婶!要杀先杀我好了!”雷老大笑道:“不急不急!”玄剑竖垂用力,正待刺入之时,噗的一声,黑光闪过,雷老大一声惨叫,整个手臂从根而断。众人大惊,看向明灿,明灿双目紧闭,并非他所为。雷老大忍着疼痛吼道:“谁!给老子滚出来!”
大殿顿时狂风大作,一股黑气涌入,由于速度极快,那黑气竟成丝状,黑气忽然停在殿中,现出一黑衣人,手持乌黑长剑,面部被滚滚黑气笼罩,看不清模样。石罗子本就粗鄙之人,对这神秘黑衣人竟不放在眼里,骂道:“你他娘的是谁!为何背后伤人!”那黑衣人也不回答,随手挥剑,射出一道黑光,石罗子一声闷哼,身首异处。刷刷又飞出数道黑光,其势如雷,其疾如电,在场的诸王避闪不及,只得运功格挡,未曾想这黑光异常锋利,连人带兵器削为两半,无一人幸免。众人呆若木鸡,明灿心道此人武功奇高,浑身邪气,心狠手辣,江湖上倒未听说有这号人物。黑衣人回头看向雷老大,黑气中露出血红双目,犹如地狱恶鬼,气势如山一般压来。雷老大被这气势憋得满目红肿,大汗淋漓,近乎窒息,心底生出一种恐惧,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牲畜,哀求道:“好汉饶命!”黑衣人手一挥,凭空生出一股大风,雷老大如飞沙滚石一般跌撞出去,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七窍流血,忽地身体飞起,悬架半空,似被一双无形巨手拎起,黑光闪过,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另一条手臂也被砍下,血液穿出,沿着身体流落地上,全身染得猩红,血腥场面不可名状。
中年妇人早已打量良久,只觉身影熟悉,壮胆喊道:“由子!”那黑衣人身体一震,望向中年妇人,身体不断扭曲,犹似痛苦挣扎,方久黑气消散,露出面目,不是司空由又是谁。那一日司空由断了双腿经脉,站不起身,出不得山洞,只得等死,忽地想起父亲曾在此居住过,于是搜遍整个山洞,在角落地上隐隐刻有文字图画,擦去灰尘,借着微光仔细看来,是一些打坐吐纳之法,猜想许是父亲所留,不由得热泪盈眶。三日来,司空由饿得昏过去又醒来,昏昏沉沉,呼吸越加微弱,难以熬过当晚。洞中忽然出现一个虚幻人影,全身透着白光,竟是知非子,来到司空由身前,轻轻一吹,司空由顿感清风拂面,豁然清醒,四顾漆黑一片。此时地面上亮起白光,正是先前所见的文字图画,司空引默默念起,体内隐然生出一股暖流,饥饿之感减轻了不少,心中不由一惊,如此反复默念,体内暖流绵延不绝,沿着周身经脉流转,又流向双腿,将经脉缓缓打通,六日头上不但没有饿死,双腿反而恢复如初。
司空由已是将死之人,昏沉中入了梦境,身处一怪异世界,周遭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天上悬挂十个太阳,炽热喷火,将天空烧得通红,脚下如夜空倒挂,有十二个月亮,阴晴圆缺各有不同,发出刺骨寒气。在天地交接的中央有一黑色人影,全身冒着黑气,若隐若现,那人影说道:“小子,咱俩做笔交易如何!”这声音极其诡异,似男似女,若老若幼,低沉如川流,高亮如风啸,近在咫尺,远在天涯,忽近忽远,虚无缥缈,“只要把你脚下的那根锁链斩断,我可以让你出得山洞,活下去。”司空由本已绝望,此时有燃气希望,低头一看,脚下有一根黑色锁链,一端捆着那人影,一端通向遥远夜空的月亮。再仔细一看,原来那人影身上捆绑着一团锁链,十跟通向天上的太阳,十二跟通向脚下的月亮。司空由忽然想起父亲的临终遗言,猜想此人就是上古邪神,不由得心惊胆战,心想绝对不可以帮他。那人影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道:“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忽地时空变幻,看见雷老大与司空引杀人越货,害得百姓家破人亡;又看到自己妻子在家中等待,终日以泪洗面;又看见一处大殿,趟满尸体,血流成河,司空引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叔父被雷老大活活害死。司空引看得面无血色,犹入阿鼻地狱。那人影道:“你只要抽出身边那把黑剑,我就能赐你神功,让你如愿以偿!”
司空由忽然醒来,望向左近墙壁,果然挂着一把黑剑,此剑名曰“冥无”。司空由正待犹豫,蓦然心魂被慑,双手不由自主,取剑缓缓拔出。此剑通体乌黑透亮,犹如黑曜石,剑体上缓缓放出黑气,犹如丝缎,缓缓飞动,忽地钻入司空由眼中,黑气绵绵涌入。司空由全身骨骼咔咔作响,疼痛欲裂,发出凄厉惨叫,经久方息,原本形销骨立,此时变得强壮如牛,彷如换了一人。司空由一掌拍出,巨石轰的一震滚下悬崖,洞口豁然开朗,司空由如鹰般冲天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