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救回白乌的东西只有权势,所以安切尔开始投其所好讨好玛森王子并且不断扩大自己的影响。让王子的权势为自己做一个保护伞,这样一来他就能去王城,去试试能否把白乌放出来。
第1035天
早晨,自己再次在漆黑的神殿中独自嚎完了一首圣歌,他唱得不是很好听,但是叫嚎的韵律把握的越来越准,所以他发泄完之后,神采奕奕得来到了城王家门口,请求见见太傅,其实他并不想见太傅,只是为了找机会接近玛森。
一来到门口,堵在门口的侍卫双眼如炬,毫不掩饰他散发出的滚蛋气息,从过来的时候他就远远得望着自己,安切尔打算无视这个人,虽然他体形上无法忽视。
刚右脚一踏进门口半步,侍卫突然一脚重重得踢在安切尔的胸口上,直接将他踢出门外,非常狼狈得坐在了地上。
然后地上的安切尔默不作声,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来像没事人一样走开,侍卫也没说什么,甚至连辱骂都没有。
但是仅10分钟之后,安切尔又回来了,换了一身衣服,又是神采奕奕的样子来到门口准备进来。
这回侍卫是真的恼怒了,要知道这名侍卫可是体形相当魁梧的人,他见到安切尔还敢来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这回再出手可能不会让安切尔轻易的从地上站起来。
安切尔表情轻松得打招呼,就像之前他并没有攻击自己一样:“安好~我来拜访太傅~”
侍卫:“滚——————。”
安切尔毫不畏惧:“我只是拜访而已……呵呵。”
侍卫:“远——————。”
安切尔:“没得商量??”
侍卫忽然大吼一声:“那你进来我看看!”说完伸手抓住安切尔的衣服一把拽进门口单臂一甩把安切尔往墙上摔去。
这一瞬间,安切尔没害怕自己会受什么伤害,只是担心自己会流血,因为世上哪有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访客,所以他见到自己失控的身体要撞向墙面时尽可能得把头偏离撞击点。
“嗵!!”一声。
惊到了的女仆们急忙出来看看,问:“怎么了?!”
魁梧的侍卫怒气未消,瞪着眼睛说:“回去!不关你们的事。”
倒在地上的安切尔被撞懵了,他发现这个人好有力气啊,仅一只胳膊就能把自己当垃圾一样扔墙上,他简直能和阿尔瓦一较高下,不对,阿尔瓦没他厉害,因为他记得有一回阿尔瓦打了他好几拳就没打晕自己。
到了这一步,躺在地上的安切尔虽然狼狈不堪得蜷缩着,但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侍卫以为他的窃笑是在说什么,所以做出了一副我听不见的表情说:“你声音太小,可以清楚一些吗?”
“我……呵呵……嘿嘿,………………我出出血了没有??我身上……”安切尔问起他来。
侍卫一愣,有些诧异得说:“没有,没看见。”
安切尔:“那你还打算把我扔出去??”
侍卫十分肯定:“当然!”
安切尔又笑起来说:“商量一下,因为我只有两套教服,你再把我扔出去,我第三次来就没有干净的教服了,可以让我先脱了吗?”
这句奇怪的话说出来之后,侍卫思考了一阵说:“你是有什么病??你觉得我会可怜你??你这异族杂种在我眼里根本就不配穿教服!”
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侍卫右拽起地上的安切尔,左手一撕,哗一声,白色的上衣瞬间被扯成两片,并且人马上就要再次被扔出去。
“你———怎么敢?!”身后突然传来太傅急切而又有威严的声音。
侍卫一愣,没想到太傅这么快下来了,撕教服可是对教派的大不敬,所以他转头的同时立刻想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侍卫:“他不是……”
太傅打断他并且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他是!”
这时尴尬得不只是安切尔,还有侍卫,但太傅并不想对侍卫进行惩罚,因为这个侍卫是个老资历的人,所以比较碍于颜面。倒是女仆人比较明事,来了两个女仆一边接过安切尔扶上楼,一边收拾了残破的衣物。
安切尔得到了太傅的接纳,红着脸被侍女接走,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里难受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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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是二楼,沿着走廊前行有一个不是很大的木门,那是太傅的房间,一个月前,当时被抬了出来,现在被扶着进来,真的好讽刺。
北面的小窗口透着光,流进微风涌过走廊,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同一层居住的王后克琳巴萨身上的味道。对安切尔来说这就是权势的味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来到太傅的房间,在一张厚实古朴的木桌子前做好。
侍女趁着太傅还没上来挖苦了一句:“你来也是找打,不过没关系,走不了再送你出去。”
安切尔礼貌得回答:“感谢!”
“呵呵真是傻,他还跟你道谢,阿绿怎么能伺候的下去这种人??”两个侍女窃笑着离开。
安切尔不理会她们,静坐之后心想一会太傅上来了要和他聊什么…………
自己和太傅真的是好奇怪的两个人,就像是互相轮回的感觉,他想制服自己,自己想制服他,结果他被扶着出去,我被扶着进来…………
几分钟之后……
“没……看上去没事,呵呵呵。”太傅静悄悄得来到身后,看着安切尔的后背说。
安切尔正在走神,听见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抖了一下身子回头,:“您来了?!”
太傅非常高兴安切尔的到来,并且是那种难以压抑的高兴,他精神抖擞的说:“我没想到他一脚没能把你踢走~”
安切尔胸口还疼着,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怎么样,我觉得他对你下手不算重。”
安切尔:“这……这不重?!我被踢得……”转念一想,“您不会是因为教服才出手救我的吧?!”
这样一说太傅更高兴了,他洋洋得意得展示自己的衣服说:“对,没有任何人,谁都不可以,你现在还觉得神不存在??”
这在安切尔的价值观中简直是个大笑话,自己都要被打死了结果却是因为衣服而得救了,所以忍着胸口的疼痛苦笑起来。
互相嘲笑了一阵之后,太傅坐在桌子对面,倚着椅子望向窗外,说:“早上我刻意听了一下,旋律把握的不错,只是你的态度安切尔,你在用它来发泄,这时不对的。”
“态度?嘿嘿,”长叹一口气之后,安切尔没有回答。
沉默中,安切尔问:“我可以出城去吗太傅?”
太傅:“干什么?”
安切尔:“我要自己做饭所以,每天让阿绿自己去买,太远了。”
太傅思索一下之后说:“那就别自己做了,你去和迪吉拉道个歉。”然后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仆人端来了一大盘零食和糕点,五颜六色十分丰盛,总之是一些从来都没见到过的奇怪吃食。
见到这些,安切尔笑了笑说:“这是?不让我出去吗?”
太傅:“为什么一定要出去?你以前不是不感兴趣吗?”
安切尔点点头说:“是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哈哈,我真的想出去看看。”
太傅:“想去哪里?”
安切尔:“我也不知道,听说这里是一个岛屿,用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走到尽头,我非常想试试。”
然后太傅爽快得答应说:“好,我允许你出去,嗯~~————今天这桌东西看上去很好吧?这是他(大厨)刻意给你准备的。你怎么能把他辛苦准备的成果给偷走呢?那不只是偷窃,而是羞辱,一个教徒因为嘴馋做了贼,这没有关系,但是不应该羞辱人家。”
安切尔没想到大厨能给他做这么好吃的东西,有点不相信得说:“我没有羞辱他呀,我当时只是在笑我自己,我这个人爱笑…………”
这时再看一桌糕点零食,一共有12样,上面有的挂着冰霜,有的带着刚出炉的热气,不花费心思和时间是准备不好这么多的,大厨这么大的诚意摆在面前,安切尔尴尬得笑着并且对太傅点头同意。
“谢谢您太傅,真的非常感谢!”
太傅挽起大袖子说:“你应该没吃早饭吧?我们一起分享了吧~”
两人边聊天边吃东西,可能是因为美食的关系,气氛变得像是两个没有阶级间隔的人在闲聊,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互相较量的感觉。
安切尔:“利利吉您知道他住在那里吗?”
太傅:“知道,可是我不告诉你~”
安切尔:“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想起来了太傅,他绝对不是一个体面的人,他曾经在山族人面前摆弄您在圣歌礼上的那一套,一看就是装的。”
太傅眨了下眼睛有些怀疑得问:“我怎么了?”
安切尔:“就是他装得特别神圣,可我现在知道了他没有像您一样的地位。”
太傅:“嗯,那是一个商人,商人多少都有些虚荣。”
“不过,我允许你出去,可不许你去找他。”
安切尔:“您放心,恨这个东西,在心里我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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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主家出来之后,安切尔手里拿着两份没吃完的糕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想我没见到玛森,也没打听王城的事情,白乌也没问问,我都干了什么?这脑子!
遥遥头之后看着手上的糕点,心想阿绿都出去了,这东西一会之后冰霜就化掉了可怎么给她留着?这笨脑子!
城堡里的消息传的飞快,个个都是人体信号接收器和发报机,安切尔刚出门就听见身边的人说一些关于侍卫教训了自己的话,什么,打得飞起来啦,手撕人啦,安切尔听得都慎得慌,他们干嘛那么恨我?!
由于能出去了,安切尔不由自主得回到屋子里,打开衣柜挑了一身带花纹的黑马甲穿在身上,下身一副白裙裤子。
黑马甲,白裙子裤,自己也觉得这装束有些可笑,但是他的两套教服都不能穿了所以只能凑合一下,头上戴一个白面巾之后高高兴兴得出了门,他想去路上接一下买菜去的阿绿。
城堡门口,有6个侍卫把守,他们在西门的阴凉处坐成一圈吃东西。
见到安切尔来了其中一个问:“你要出去吗安切尔??”
安切尔:“是的,太傅允许的。”
一听到太傅允许,他们都表示怀疑,其中有人想立刻去问问太傅,结果被一个领头的人拦下,领头的意思是让他走,他最好自己走出去了滚蛋才好。
这些看在眼里,安切尔心情暗淡下来,看来我被接受,也仅是被阿绿和太傅所接受,其他人依然当我是一个‘怪物’‘可怜人’
“穿得什么东西?!”
“脸用袋子裹上也认得出~”
“哈哈,他太瘦小了,我也能把他扔起来。”
安切尔不理会这些声音,路过他们时一闭眼,一睁眼,20余米长的门洞就穿了过去,到了城堡外面。
外面有一条路横在城堡西门口有南北两个方向,他只知道阿绿是从西门出去而不知道她之后走的哪个方向,无奈之中想回头问,但是看见侍卫的样子,算了吧。
漫无目的得沿着一条两米宽的土路朝南面走去,路面上铺着不规则的石板,总体还算平整,往南走是一个缓坡路,精神越走越清爽,就连树荫下的风都和城堡里的不一样真的好舒畅。
可是刚走不远,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侍卫追了上来,他是太傅的贴身侍卫,以前见过几次,所以比较面熟。他臂弯夹着一副金属面具比较仓促得叫住安切尔,而且腰上的仗刀带也没有系好,跑起来直晃荡。
“太傅让我陪你去!等等我!”
安切尔一回头看见他追自己的狼狈样子,心想我也没走远你追这么急干什么?
安切尔:“哦,你今天怎么穿一身黑色的?不热吗?”
侍卫来到面前后,擦擦额头上的汗说:“热,热!出来了就不能穿盔甲装了,太热!”
安切尔见到有人引路了很高兴,并且对他臂弯夹带着的面具起了好奇心,伸手要来看看,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兽脸面具,能遮住半张脸,由于是铜制的而且很薄,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变形。
安切尔:“原来你是黑袍子侍卫??我才发现啊。”
黑衣侍卫有些不高兴,他说:“没有黑袍子侍卫,是净人,我是黑净人。”、
安切尔:“你不是侍卫?”
黑衣侍卫边整理着装,边解释:“不是,不过在这里的话也算是,反正我出来了就要穿黑衣服。”
(净人,刽子手或者执行者的意思,腰间的刀名叫净刀,专职接受杀人的命令,但是用词上叫剔除,意思是净化种族中的败类,一个比较神圣的职业,所以叫净人。)
有了他带路,半小时之后,安切尔终于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阿绿的身影,她拎着一些买来的食物正在……有些艰难得向前走。
安切尔瞬间心痛了起来,这一个月她是怎么?难道就是这样的在坚持?
从她的身影中能看出很明显的疲劳和无助,她缺少一个人来帮她在漫长的路途中减轻负重,缺少一个人来帮她擦一擦汗,缺少一个人帮她整理一下被汗水沁湿的头发。
这都快一个月了,安切尔早该想到,大厨为什么给他做零食?难道是为了阿绿?
“原地等我,”吩咐完之后安切尔默默得快步迎上阿绿,他越看越心痛,越看越难受,竟然红着眼眶留下泪来,心想我是多么可恶的一个,一个废物!白乌到了今天这一步全怪自己,而自己罔顾实事去实施着虚无缥缈的计划,忽视了眼前的人,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发自内心的愤恨中,他问自己,如果迪赫城是一个家,那谁是自己的家人,白乌是,难道阿绿就不是吗?
不是她的话,还有谁呢?
我………………
安切尔悄无声息的来到愣在原地的阿绿面前,一手接过手里的菜篮子,另一只手一览讲阿绿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对不起!!我总是,我总是做不好,我总是!让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早应该知道,他们说的对,是我太笨了!”
阿绿面对突然出现的安切尔又惊又喜,反应过来了之后:“怎么??!!————你是心疼我了??不会吧??哈哈哈哈哈哈!!”
安切尔再怎么做,他也只是外表坚强,内心的脆弱面只能掩盖,所以他认定了阿绿是亲人之后,软弱的感觉又回来了,一个人如果没有软弱的一面,那他怎么是一个完整的人呢?
哽咽一阵之后,安切尔勇敢了起来说:“走吧,今天我们去你家怎么样?”、
阿绿听明白之后以为是开玩笑,反问:“你又骗我??”
安切尔:“你家里的父母会欢迎我这种人吗?嘿嘿。”
阿绿:“你不会是真的要去吧?非常远的!”
安切尔:“再远也没关系,你想回去吧?今天买的菜带去你家吃~”
阿绿望着眼前这个带着眼泪的家伙又激动又高兴,因为她认定,这才是真正的安切尔,软弱,心地善良,一眼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自然而然得拉住安切尔的手问:“那带你去我家??你可不许嫌弃路远,不许嫌弃没有城堡里面好,不许嫌弃…………”
“好好~不嫌弃,”
“还有那个我家…………”
“不嫌弃,不嫌弃!”
“我都没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我不嫌弃。”安切尔仰面大笑起来,和阿绿去往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