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干净,一身洁白的衣袍,阿绿又拿出另一样东西送给安切尔,绑头发用的彩色长羽毛,收集了好多天才差不多凑齐了颜色,因为安切尔头上的羽毛已经破烂得只剩下毛梗。她把羽毛握在手里递进笼子说:“头发,羽毛,你喜欢的。”
之前的一个多月,安切尔和阿绿的感情全部是假的,试想一下如果他们可以出来,阿绿恐怕早已经被填了肚子,但是自打看见着把颜色鲜亮的羽毛,安切尔内心有所触动,他并没有接,转过身来,后背靠在笼子上头发伸出去说:“你,开始。”他从这一刻开始对阿绿产生了信任。
阿绿:“不是我开始,是我帮你,我,帮你,嘿嘿哈哈。”
安切尔脸上洋溢着微笑重复:“和马涅~拉乌,呵呵呵。”(帮我,阿绿)
阿绿把他的头发捋顺之后,故意扽一下,后脑撞在笼子上咚,“呵呵。”她顺手报复了一下。
”你们山族人是不是都扎头发?
我听说你们那边人扎头发的地位高挺高呢,
你这个头上带羽毛的是什么地位的?
一定很厉害吧?
有没有大相位厉害?
对呀,你在这里这么久了大相位还没来看过你,谁都知道他害怕呵呵,嘘,这句你可别学!(大相位,军官职称,手下千人以下500往上的人)
边扎着头发,阿绿边神神叨叨起来,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从语气听起来,她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什么防备了,内心阴暗角落里的一个声音对自己说“干得好,你做到的了。”
收拾利索了之后,阿绿拿走了用具送回城堡中,回来的时候,修马太傅和10个带着武器的侍卫还有阿绿,他们一起来了。太傅穿着一身非常体面的大教士正装,洁白的衣服上两道鲜亮的红色边纹,他面容严肃的走过来,走到笼子外两米的距离,他对着安切尔念了这么一段话;
安切尔,和……恶魔使徒,受吉拉赫尔的怂恿,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与良知,你们在平原上的所做所为充分证明了你们,是邪恶的,应该被抹杀的。
千年之前的灾难在泰尔厄斯的庇护下将永不重演,恶魔将永不复生,即使在我们的周围,即使你们的爪子还碰触不到我们,我们也会把救赎之手伸出去,抓你们过来,献祭给伟大我们的女神,恶灵带来的灾难与痛苦是我们永远的警示,
将——以此表达我们的忠诚,泰尔厄斯.
念完这一段之后,他收起念字的字板,背着手说“安切尔,你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安切尔听他一本正经的念完,眯着眼睛摇起头来,他没有听懂。
太傅修马:“你们会被帝国勇士杀死之后烧死,在另一边,你如果听到这句话你将面临罪罚。”
安切尔又疑惑得遥遥头表示让他说慢一些。
太傅:“也好,听不懂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是一种仁慈。”
安切尔:“装梅斯涅?”(仁慈)
太傅昂了下头,十分肯定的说:“对。”
安切尔不理解他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么一大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听不懂吗?
太傅接着说:“说到仁慈,安切尔,你叫安切尔吗?”
他点点头,名字还是懂一些。
太傅:“我觉得们迪赫城给你的仁慈足够多,但是你却玷污我们的圣地,恐吓这里的人民,你想学习语言,却用了无比肮脏的手段,你把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变成受自己唆使的傀儡,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送给她的是什么,收起你那些肮脏的把戏,来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学我们的语言。”
太傅说这个话的时候,阿绿就在身边,她越听越紧张,忽然如梦方醒一般醒悟过来,安切尔是有目的的,这不是怜悯,这只是,这只是利用。
隐隐的,从话语和气氛中感觉到自己露馅了,阿绿又开始用警惕的目光看自己了,对此安切尔忍不住呵呵笑一声,当局者迷,可是阿绿着迷得也太深,明摆着的事情搞的好像才知道似得。
然后太傅换了个比较平缓的语气说:“你现在穿着教服,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想摆脱心中的魔鬼,首先要告诉我,安切尔,你——认——罪吗?”最后几个词声音很小,他刻意放缓语气并且不自觉得用手掌笔画起来。
我认罪,发音为,‘马,思百图’
安切尔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十多个人,预感到他要面临什么大事,思想有一丝颤动,这个老头想让我回答什么?噶蓝布怒?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安切尔试着问他:“个蓝布……个蓝布努?”
太傅:“是的,你认罪吗?”
这时,安切尔感觉奇怪极了,身体不由的紧张起来,而且他们好像也很紧张,空间凝固了吗?他们静止了吗?为这么都在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看,这仿佛是和他们错开了维度一般。
沉默的半分钟………………
阿绿瞪着眼睛,偷偷张嘴做了个口型“MA”
安切尔:“马……”
阿绿继续做口型:“SIBAITU!“
安切尔:”马…………丝……“
太傅:”嗯哼,“很期待得等着他往下说。
安切尔:”呃……马丝巴乌。“
……………………
模仿错了,而且连着阿绿也跟着露陷了。太傅看看阿绿再看看安切尔,阿绿一脸羞愧得躲到一边去,而安切尔则是一脸的关切,他想知道自己难道又说错了?
太傅哼笑一声,说:“你穿这身很合适,想出来走走吗?”说完笔画着要放他出来的意思。
安切尔似懂非懂点点头。
然后他终于知道这个大笼子的‘门’在哪里,面前的铜柱子上下固定处有滑轨,上下的铁销子一抽,然后往左一推,哐、哐、哐、三根手腕粗的铜柱子依次叠在一起的碰撞声。
见到笼子突然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出去的出口,安切尔吃惊得咽了一口吐沫,在这个笼子里已经快2个月了,安切尔从来没想过它可以从这里打开,看着刚好能走出去一个人的出口和刚才笼柱子碰撞的咣当声,他有些迷茫,难道我要被处决了?处死?呃………………
太傅说:“萨噜托捏。”(出来吧)
身边十几个手持仗刀的侍卫扭扭脖子耸耸肩,准备好应对安切尔这个怪物人出来。
因为自己有被处决的可能,他想出去在那片让人轻松惬意的草地上走一走。
可白乌怎么办?我死了之后?它会怎么样?
秦尔语言“嗯……等待一下。”说完之后,安切尔朝着笼子里的大屋子走去,白乌在里面。走了一半忽然停下,不行啊,我还是不会道别,即使是他们可能要处决我。
“来吧。”他用自己的语言念叨一声,毅然转身走向笼子口,这个困了他两个月的笼子,既是监牢也是庇护所,当外在的胁迫压力推着安切尔去面临一些事情,他没有退缩,即使是最坏的处决也没有胆怯,非常舍不得白乌,所以带着遗憾和悔恨的情绪,他外表平静自然得跨出了笼子。
仅仅一步就可以跨出去,这感觉好轻松,外面的世界没有笼格子遮挡,一眼看见人体全部。
侍卫们知道他要出来,并且已经准备好,
当他真的出来了,侍卫们有些错愕,这种人怎么能出来?!他的神态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他浑身轻飘飘的,就像飘在地上一般,看不出情绪也感受不到他在想什么,反倒是觉得自己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
而这就是太傅想要挑战的症结所在,他身上带着的气息太奇特了,让人着魔挥之不去,太傅想要把这种气息归于恶灵作祟,他要挑战一下证实自己的能力,把这个人变回一个普通人。
寂静中,侍卫没有过来,谁也没有要押送他的意思,安切尔在着沉默中得以空闲,他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肆无忌惮的目扫视着周围,然后目光停止在阿绿身上,她又对自己感受到了恐惧和间隔,没有了笼子,她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感。
周围的人有三种态度对待着出来的安切尔,侍卫敌意,阿绿怯懦,和太傅坚持自我的自信。
安切尔轻轻举起手来,做出投降的姿势,慢慢靠近阿绿,在外面,没有防护的走近她,她变矮了不少。
一伸手在阿绿的脑袋上摸一下说:“你怎么了?哼哼哼。”
而阿绿被触碰到之后仿佛不认识他了一样,急忙后退两步……
侍卫们将安切尔包围,有的将仗刀刀尖触在地面上发出叮叮颤响,太傅来到面前说:“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说完做出了一个方向动作,那个方向指的是城堡。
安切尔跟在太傅身后,两边被侍卫包围,走在去城堡的路上他不断的回头看笼子里,一眼又一眼,他不知道白乌一会发现自己消失了会怎么样,直到他走出200多米远时白乌出来了,它在笼子里远远的看着正在离开它的安切尔,那目光幽深得似乎就要看穿侍卫的遮挡,但是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又回去了。
侍卫受不了安切尔身上的味道,侧脸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味道?他刚在血池子里洗的澡吗?”
另一个侍卫捂着鼻子说:“他,刚洗不久。”
其中有一个侍卫对安切尔身上的白乌气味十分敏感,他呃—一声呕吐了起来。
太傅也受不了这么重得腥气,他大步走到前面,在上风处走。
就这样,安切尔第一次来到了迪赫城堡中,这个空气中飘散着木头味道和野花清香的大城堡,让他印象很深刻,仿佛最好的空气只有在这座城堡才闻得到。
而那些建筑和装饰,风格上让人眼前一亮。
来到城堡前,穿过围廊,面前有一条两米宽的步道,白石铺砌,左右两边是一片花园和夹道生长的树木,这里面的风景比安切尔事先想象过的还要漂亮,花丛和树木,还有藏在花园里休息闲聊的人们,他们只露出一个头来,有的欢声细语、有的嘀嘀咕咕。
往前走,由于树木和前面的人遮挡看不到要去那里,但是抬头能看见一个金色的大圆顶建筑,它巨大,圆润,在能看见的部分里找不出任何瑕疵,就连上面带有弧度的瓦棱也整整齐齐。
仰头看着神殿穹顶看的入神,走路不看地面所以不小心碰到了前面的人。
那个侍卫被不经意的触碰之后表现的很愤怒,回头照着安切尔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安切尔没有防备,一脚之后往后仰,酿跄了几步坐在地上。
侍卫伸出手来恶狠狠的指着安切尔的鼻子:“你—再敢—碰我!”
“哈哈哈”“哼哼”嘲笑声让侍卫们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因为眼前的恶魔使徒看起来也太弱了,简直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伙子一样,根本不是成年人。
安切尔和他们一起微笑起来,他在笑自己成为阶下囚的原因,笑自己竟然对人类抱有幻想,想接近他们。
后面的侍卫抡起仗刀长柄,嗵一铁仗敲在背上,侍卫大吼:“起来走!”“哈哈哈,你看他,还穿教服?”
安切尔爬起来,边走边揉揉后背,深呼吸中…………
这时太傅那个老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安切尔知道他是头领,所以顽皮得朝他挑了一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