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心中洋洋自得,转过马身,对着演武台上的众人做拜。见公孙度没几回合轻松就打飞了候胜的武器,韩馥大喜,站起来鼓掌示好,众人这才都跟着起身叫好。韩馥转身对着公孙延说道:“汝子年少力壮,武艺超群,立志为皇效命,实在是难得将才,今日所现已受三军相待。”
刘子惠也跟着贺道:“公孙先生的儿子真是前途无量啊。”身上众人看得公孙度已得太守爱戴,都跟着附和起来。
见此景,公孙延知道儿子是铁了心要为官仕途了,只得在一边唯唯诺诺,心中唉声叹气。正在这时,只听众官中有人惊呼,那被公孙度一枪刺中的枣红大马围着演武场转了一圈没找到出口后长长嘶叫一声,此马乃塞外贩入,性情刚烈,此时驯化不久野性未服。这次被公孙度一枪刺伤后又发了野性,一时间嘶叫张狂不已,围着演武场绕了一圈后又朝着候胜那直接奔了过去,这时候胜手中也无兵器,被公孙度击败后正懊恼不已,待发觉这马奔回来已经为时已晚,只见这马冲着候胜也不减速,候胜猝不及防被马撞了个迎面,直接被此马前蹄踩在身上,候胜呜呼一声便被这马从身上踏了过去。公孙度回过身发现枣红马已经发狂,急忙拍马过去阻拦,无奈这禽兽发狂六亲不认,踩死了候胜后一发不可收拾,在演武场上狂奔不已,公孙度几次驱马拦住后,均拽不住缰绳,一时间场外竟然无人敢进场搭救候胜,公孙度见众人均看着他,也不好独自脱身逃走,只得硬着头皮想拦住枣红马。本想用铁鹰枪直接戳死这疯马,但是枣红马发狂,自己身下这匹塞外白马,只是呆呆的望着不敢近前,那公孙度更是不敢下马靠近,只是围着疯马跟着后面转。
正在这时,只见一人从演武场外面飞跃而入,身上披着银白甲胄,头戴羽翎盔,身起飞奔一头长发随风飘逸,满脸络腮胡子,正是冀州上将潘凤。潘凤跃进场内冲着疯马跑去,那马见有人过来也转身对着潘凤奔去,待到近前,潘凤一侧身让过疯马,单手抓住缰绳,双腿半蹲,两只手齐齐的握住缰绳大喝一声,只见他硬生生的将疯马拽住,那马头被拽下身依旧奔走,四蹄打滑,啪的一下整个摔在地上,却待挣扎只见潘凤跳到马身上,一脚踩住马头,两手拽住缰绳,将这疯马死死的压在地上。待控制住了疯马,四下里的官兵这才从演武场外翻进来,一起上去将疯马制住拖走。
公孙度在一旁见潘凤如此神力,自己心中也是一惊,心想不亏为冀州上将,果然武力过人。见潘凤降服疯马,演武台上的众人将开始对公孙度的赞美之词全照搬到了潘凤身上,韩馥见此景更是大喜,命人将潘凤和公孙度一起请到台前。潘凤到前向韩馥一拜,曰:“大人,潘某受命带人去西山巡查,发现在老虎崖附近确实有黄巾贼子安营的迹象,但老虎崖山高地险,附近又无可领路之人,在下并未查清贼子的具体所在,念冀州安危便急急的赶回来了。”原来是潘凤领兵回来恰好遇到此事。
韩馥起身走下演武台,亲自向前扶着潘凤说道:“潘将军辛苦了,看来西山确实是贼人安营之所,我亦为此头疼不已。”
“大人,如今冀州四乱已解,待盘桓几日后潘某便带人将那匪子一网打尽。”潘凤说道。
“好,好,潘将军这位是新来投军的公孙度,乃是我冀州琢培人,武艺颇是不错”韩馥一边指着公孙度一边向潘凤介绍说。
“大人,如没什么事,为将先退下了。”潘凤听得韩馥对公孙度的介绍,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开。惹得一旁公孙度心中大为不快。韩馥倒是习以为常一般,见潘凤离去也不阻拦,转过身对着周围众人说“公孙度投军报国,武艺高强,今日命为冀州军马兵昭信校尉。”公孙度大喜,急忙单膝跪下受官拜谢,众人均齐声道贺,只公孙延在一旁默不作声。另一边刘子惠命人将候胜尸体拉出埋葬不表。
公孙度比武力克候胜,当即被冀州太守韩馥命为马兵昭信校尉,其父公孙延面无表情,与公孙度大喜的样子截然相反,见其子横心力命就要投军效力了,公孙延虽然不快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去,但愿能在这战场之中保的平安。次日并未与冀州官府中人告别,自己便带着随身小童回琢培去了。
虽然公孙延离去,但是面见太守所带的礼物还是留下,第二日公孙度便自己带着锦盒上府堂面见韩馥。这次会见公孙度已经是冀州军中马兵校尉,自然和与父亲来时大不相同,进府后公孙度恭恭敬敬的立在一侧,不久韩馥更衣出来,公孙度便献上锦盒,韩馥见了大喜,虽未当即打开,但满面笑颜自表露出来。这时公孙度才说道:“韩大人,我父公孙延身体不适,今日已于清晨回乡下去了,走时匆忙顾不得与大人打招呼,特教我说与大人知晓。”
“无妨,如今你是我冀州军中昭信校尉,你家人若是在琢培待着感觉不便,我便修书命人将其接来冀州城中居住吧。”韩馥笑着说道。
“韩大人好意末将心领了,我父亲久居故地恐不愿来此居住。”公孙度说道。
“好,我也不勉强你们,公孙度你近日虽然是通过比武获得册封,但是终究是初来我冀州做事,难免不受人质疑,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立功稳定军心啊。”韩馥说道。
“大人说的是,末将随意听候调遣。”
“近来我冀州受黄巾贼匪患甚重,四周郊外经常有贼人相扰,我欲遣你带兵剿匪,不知你可有此信心?”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好,明日议事堂参军论战,到时候你莫要辜负我的期望,如无其他要事你就先回吧。”
“谢大人提醒,末将先回了。”公孙度闻此话心中暗喜,知道这是韩馥暗示自己要抢先立功。与韩馥作别后便自己径直回住所了,由于公孙度初来为官,在冀州城还未有住的地方,便住在韩馥幕宾的下院宅子内。
公孙度回到宅院中,心中大快,心想在此军中大展宏图的时候到了,正得意洋洋坐在石台上咧嘴傻笑,突然身边一人幽幽而语道:“足下见公仪表堂堂却面鼻居中被两颊所围,灵台前突有驱虎之心却被下颚向包困在四方小郭之内,不知公在此有何可咧嘴而笑之。”
公孙度听闻背后有人说话自己毫无察觉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一个文生,大约快四十之人,身着素衣,但衣服一尘不染,双手环背正色看着他。公孙度想到自己刚才幻想前途大志不由得失态露窘,有些不悦的说道:“某在此悠然自得,你是何人,来此点播消遣我耳?”
“在下德郡邵阳人,姓阳名仪字平渊,久闻冀州太守韩馥广招贤士,故前来投奔,今日刚到府上还未见得韩大人,无事相逛恰巧遇见公在此傻笑,故有心问之。”阳仪笑着说道。
公孙度这时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发现这人说话声平气和,言语不快不慢,双目精进好似能看透人心所想,又想起刚刚说自己好似有什么困境似的,急忙变换脸色,一脸虔意的举双手对着阳仪一拜,说道:“某公孙度,字升济,乃琢培人,近日也是前来自荐被封为冀州军马兵昭信少尉,刚才一时失态往先生莫怪。”
阳仪向前一步坐在石台上,看着公孙度盯了半天,说道:“公孙先生,在下对面相之术略懂皮毛,我见你五官正端,有为官封候之相,但四下面颊又相困自己于其中,也是略感不解,才出语相问啊。”
“先生,我公孙度乃一介武夫,如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在下也是略懂皮毛而已,只是觉的足上面色不寻常,必有大器之相,但其中又自相矛盾,也无法为你指点一二啊。”阳仪缓缓摇了摇头继续说“不知公孙先生为何来此自荐,你将前因后果与我详说,我帮你参研参研。”
公孙度自幼好武,常将自己比作武林好汉,但求遇英雄相惜,这次来到冀州虽然得封为官,但自己是孤身一人,有话也无人相讨。恰好碰到这阳仪主动索问,索性便将自己来此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后阳仪并不答话,而是又继续问道:“公孙先生,你可是要一心在此为官,还是有甚么其他打算?”
“大丈夫当于乱世而立,但我家中世代为民,并无好出路,只好先来自荐,望求的寸功后方能再展宏图。”
“公孙先生所想确实应当,但你现在身在冀州孤身一人,身无旁带未免前景不妙,虽然你比武取胜为官,但那是韩馥另有所图,你打败候胜必会引得冀州其他将领不快,照此说来公孙先生你现在的处境不妙啊。”阳仪说道。
听得阳仪一说,公孙度倒是一头雾水,听的半懂不懂的,只是知道自己打败了候胜,应该是得罪了一些冀州官兵,急忙对着阳仪再拜,说道:“公孙度年少无知,还望先生指点。”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阳仪双手托起公孙度说:“其实我来冀州自荐已有多日,无奈这太守韩馥一直无暇接见,已足见其非有容人之度,我见你年少有为,日久必成封侯之功,我就助你成事了罢。”
“多谢先生,如公孙度能封侯一方,那还是全靠先生盘策。”
“如今你先不要有什么动静,明日参军会面讲演战事,你就先照着韩馥所说,有什么出刀立马的事先应承下来,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公孙度大喜,心想自己竟然在此寻得一个幕僚,可知自己孤身在外,有事都无人可以商量,这阳仪好似送上门一般,而且年岁比自己大过一旬,应该是颇有心计。
这阳仪心中想的确是另一般,他自幼偶遇异人,学得些粗淡的测命相面之术,这些年来一直想靠此术寻得有荣华富贵之人相辅之,结果遇到的不是短命鬼就是倒霉犯,眼见自己年岁已高,实在是无法再耗费时间寻找有上佳面相之人了。这次在韩馥的幕府下院竟然碰到一个有王侯之相的人,虽然面色四周好似有不祥之器,但现在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已经是大不易,便决定要辅佐这个人已成就自己的后半生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