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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往事

只是,深沁爱河的奎杜斯忽略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看似坚定卓越的他在小的时候,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充满爱心,且悲悯的人。而让他一步步成为人们眼中为了家族利益不顾一切的坚定维护者的正是他父亲。正是他父亲萨斯?瓦萨比因对家族的呕心沥血,对家族的倾心付出,才让“软弱”的奎杜斯决定改变自己,为了家族荣耀奉献自己的一切的。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萨斯?瓦萨比因,从没有对他的两个儿子要求过什么,除了在与他们相处的极其有限时间里,付出自己作为父亲的关爱之外,就是向他们灌输瓦萨比因家族曾经的辉煌。除此之外,就是四处的奔波,风餐露宿,开拓家族的领地。

虽然拉奥有着更甚奎杜斯的建强体魄,以及不亚于奎杜斯的聪慧;但是也很明显的在家族荣耀与贵族的富足糜烂生活之间,奎杜斯的大哥更倾向于后者。要不是家族里那残酷的继承制度,拉奥肯定一直会这么糜烂下去。不傻的拉奥深知,看似对自己疼爱有加,对自己一切不管不问的父亲,一旦哪天他决定了世子人选。那么自己一定会被毫不犹豫的赶出家族领地,并被剥夺瓦萨比因之姓的。与家族荣耀与利益相比,任何事与人都不会在他父亲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可惜,对世子之位立足点的不同,在长久的储位之争中,拉奥一直都处于绝对的下风,他十分的不理解,自己不顾生死,与士兵一同冲锋陷阵,为家族的领土不断扩大而流血的时候,奎杜斯只不过因为将自己的儿子送给了别人而得到了他父亲安慰和嘉奖,并准许他就此加入对家族有着绝对领导权力的家族议事会议,而且还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管辖的一块封地,枫林镇。

而拉奥的愤恨与不平,由此在任何的场合与地点转变为对弟弟明目的对立。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就带着不忿加嫉恨,又夹杂着那屡教不改的自暴自弃似的玩乐的拉奥几乎已经要放弃了。直到有人告诉他枫林镇那个叫柔雨枫的女人的事。于是,迫不及待的拉奥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父亲。

在萨斯?瓦萨比因听完拉奥的述说和证人的指证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萨斯静静地坐在了领主宝座上,然后吩咐自己的护卫骑士团团长,以自己病危的名义将奎杜斯急招回来。并召集家族重要成员来召开家族议事会议。

一旁的拉奥此刻狠狠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狂喜,但是满面的喜色仍是遮掩不住。看着不断赶来的家族成员,对他们或厌恶或蔑视的眼神,拉奥都一一记在心里,“等我坐上里领主之位,你们这些老家伙?哼!”

此刻的拉奥犹如一只得意的公鸡,高大健壮的身躯只披挂了一件华丽宽大的睡袍,满是褶皱的睡袍此刻还微微发散着混杂了汗液的女人香水味。让几个站在他旁边的一直支持他的家族成员都皱起了眉头。扫了他们一眼,拉奥更是意气风发,“哈哈,怎么样?我即使穿成这样,也可以站在这里。我的时代就要来临了!跟着我,是你们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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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战马的疾驰,从迪塔城到枫林镇也差不多需要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瓦萨比因的家族重要成员陆续来到了。而萨斯?瓦萨比因则只是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高背的领主座椅上,面无表情,如石像一般。来人的招待则由他的胞兄维多克?因特主持,他是瓦萨比因家族里仅有的几个在剥夺了瓦萨比因之姓后仍被允许继续参与家族事务的人之一。因为其对家族的尊从及无私奉献,当然更是因为他与萨斯之间二人无比的信赖。虽然无法拥有瓦萨比因之姓,但是却被兄长萨斯赋予了家族里绝对的信任和相当的权力。

当回到迪塔城,侍卫长引领的地方不是他父亲的卧室,而是家族议事厅的时候,奎杜斯那颗对父亲病情的关切之心慢慢的转变为了不安。但是在他跨进议事厅的那一刻这种不安又顷刻转变为了无羁的解脱和对爱人无尽的爱。奎杜斯坚定的迈着步子,迎着家族的重要成员们走了过去,一脸的舒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格格不入且滑稽的自己的大哥拉奥,奎杜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满怀歉意的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对着他跪了下去:“奎杜斯?瓦萨比因参见领主大人!”

几乎是颤抖着说出“瓦萨比因”这四个字的,奎杜斯终于哽咽着流下了泪水。

“起来吧!孩子!”仍然是和蔼的话音。奎杜斯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议事会成员位置站定。看着一副失败面容的弟弟,拉奥心底的喜悦终于无以复加,双眼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脑子里满是自己加冕为领主时的盛大场面。完全听不进一丝议会进行的正式内容。

直到身旁的人很是大力的扯着他的袖子,拉奥才从兴奋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略微收敛的看了父亲一眼,再次站直了身体,继续仍在脑海里翻腾的各种辉煌场景。

过了好一会,直感到众人那奇怪的眼光,拉奥才猛然回过神来。那种怜悯?那种活该如此的眼神,看得拉奥浑身直发毛。那一刻他甚至认为自己幻想过度,把自己带入成为了弟弟的角色。

于是他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可是他看到的是奎杜斯,一脸惶恐,不解的神态。拉奥惊恐的使劲晃了晃自己突然有些发胀的脑袋,但是周围人的表情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两个卫兵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干什么?”拉奥大声的吼道,他一一扫过眼前的脸孔,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缘由在心底冒了出来,“被驱逐的是自己!这怎么可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拉奥颤抖的看着他的父亲,萨斯?瓦萨比因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卫兵!带他下去!一个小时之内离城!”维多克对拉奥感到厌烦了。

“不!”拉奥推开靠近他的卫兵,冲向他的父亲。卫兵们冲了上来,紧紧的制住了竭斯底里的拉奥。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父亲?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拉奥疯狂的吼道。

“成熟一点,拉奥!你曾拥有瓦萨比因的血脉!”萨斯终于开了腔。

父亲的话,宛如一道雷霆,将拉奥仅有的一丝侥幸与疑惑震成了靥粉。

“该走的应该是他!他玷污了瓦萨比因家族的血脉,和一个平民女人鬼混,他和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刚才不是..”

“住口!拉奥!对于你的失望,我已经无以复加!作为瓦萨比因的子嗣,你早就应该做好觉悟,可能会面对这样的命运!我现在以瓦萨比因家主的身份执行,瓦萨比因家族族规:剥夺拉奥?瓦萨比因的姓氏!鉴于你曾经对本城居民犯下的****及对苛扣士兵军饷等罪行,所以对你进行通缉,如若你再次踏足瓦萨比因家族领地,将会因为这些罪行而遭到逮捕,并审判!”萨斯。

“哈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我不服!该被驱逐的应该是他!你不是一直说这个家族怎么怎么伟大,怎么怎么辉煌吗?和他所做的比起来,我那些事算什么?他玷污了这个家族的血脉,你最在意的高贵血统!”

“带下去。”萨斯淡淡的坐回了位置,不再对自己曾经的儿子投去一点目光。伴随着拉奥痴疯的哭笑声,维多克继续道:“奎杜斯?瓦萨比因世子的加冕典礼将在一周之后举行,因为领主大人的身体问题,一个月之后,世子将继任领主之位,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多,希望大家尽心尽力做好充分的准备。现在,我将宣布接下来的准备工作..”

此时此刻内心受到极度震撼的不仅仅是拉奥一个,奎杜斯心底的震惊才真的是无与伦比,莫可名状。

几个小时的会议,奎杜斯都是痴症中度过的。他此刻的心里,各种繁复与沉重交杂着,一会扯绞,一会碾压,将他弄得痛苦不堪。想着远在枫林镇爱人和孩子的音容笑貌,奎杜斯几次都想要鼓起勇气将之宣之于口,但是看着憔悴的父亲,想着刚刚被驱逐的哥哥,以及此刻正为着自己的加冕典礼做着准备的族人们。

奎杜斯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大家此刻听闻被萨斯否认的事是真切存在的话,那么众人将会作何感想,这个家族将会产生何等的动荡。

当会议结束时,众人赶来祝贺时,奎杜斯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众人理解的认为那是因为他兄长命运的缘故。确实,作为贵族之中高贵与高尚的代表,奎杜斯是实至名归的,如果没有枫林镇里的牵绊,对于大哥的命运,他一定会报以同情,并给予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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